如果只是在纸上画炼金阵,不会产生任何效力。而一旦使用血液,血液加入炼金阵与实体间的转化过程,整个等价交换过程便会宣告成立,炼金公式会带动炼金阵在绘制中自行运转。
尤其是炼金阵的绘制者深有体会。炼金阵是“大炼金时代”遗留下来的瑰宝,一旦开始运转,其间的繁奥非肉眼所能辨识。或许在一些人眼里,沐渊脚下的只是个静态图,但在接触炼金阵的人看来,那些诡异的字符伴着同心圆的转动,已经开始扭动,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一般!
“晕死我了!”沐渊额上的冷汗不停地留了下来,嘴唇也有些略略泛白。不过很明显的,此刻他的脸上更多的是一抹欣慰。在经过近一刻钟的努力下,沐渊人生意义上的第一个炼金阵成功封笔。
就在几乎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沐渊踉踉跄跄地起身了,许久,才脱去那种天旋地转的晕眩感,稳稳站在自己的炼金阵面前。一平方米大小的圆内,几乎都被血红色的符文、图案遍布得密密麻麻,鲜红色的笔触还隐隐散发着流动的感觉。
过了五分钟、十分钟……沐渊这下真急了,怎么还没反应?说好的火圈炼金阵呢?沐渊现在只能确定一点,这个炼金阵是有效的,也就是界内所说的“活阵”。“活阵”与“死阵”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活阵里面有股力量在流转,可以大大减缓血液的凝结速度,而“死阵”便没有这种效力,也就意味着血液很快就会变成血痂。
据传那些大造化之地的炼金阵,千年而不死,后人一进即死。那种等级的炼金阵便是一个极为复杂的构成,可以通过阵内大循环,大大减缓炼金媒介效力的散失。
“尝试着去触发一下他,这是‘御’类的炼金阵,重在防守,需要触发后才能发动。”沐渊哪懂这么多理论知识,以为只要潇洒一收尾,便会自行发动的。
对不知道的那个指点者道了一声谢,沐渊连忙把靠在周围的人疏散开去。当然,部分人并不屑理睬沐渊的善意提醒,毕竟这之中所有人都是理论里浸泡了十年的人。火圈炼金阵即使再凶,也不过如此。
“扑”的一声,沐渊把一块鞋垫小心地扔进了炼金阵中,没有任何前兆,同心圆环开始疯狂地旋转,有的逆时针,有的顺时针。高速旋转下,那个代表着“火”的元素符号散发出红色的耀眼光芒。此刻,炼金阵内所有的字符仿佛真的从地上跳了迟出来,化成一团团火焰。整个火圈像火龙卷般扶摇而上,直逼天花板顶部。
大厅有多高?有人初略地估计了一下,八米!那一方天花板的石漆迅速脱落,仅留下一片焦黑的区域。火圈的消散更像是一股潮水般朝着一个方向倾斜而下!
“快跑!”不知道是谁留意到了火浪下那个早就吓得瘫坐在地上的人影,能直接烧脱石漆的火焰,它的温度也足够把一个人在瞬间烧成三度烧伤。这家伙放应倒是极快,知道自己的腿已经软了,索性连滚了几个身,逃离了火浪的铺盖范围。不过事后他倒是给自己留了一个极大的笑柄。
沐渊是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时,心跳还是“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怕火,很怕很怕。要不是急需要钱,他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随着火浪的消散殆尽,沐渊一下子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几千号人,灼热的眼神尽数放在他的身上,更确切地说,是放在他白白胖胖的皮肤上。
“来吧!你们要血的都来吧!”沐渊一阵狂喜,把手一背,全然不顾自己才是人群中最小的那个,又象征性地干咳几声:“诸位诸位!请冷静一下!小胖子我呢!刚才权当是演示。不过这么一演示,那我的血也就又少了那么几毫升。也就是我今天只打算再卖一百六十毫升!”
“一百六十?那才够几个人?一个普通炼金阵最少都要二十吧?”
“我不管,小胖子我血少,你们要还是不要?”沐渊环顾了一下四周,听到的答案当然只有一个:“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多少钱啊?小胖子!”
沐渊伸出五个手指。
“五金币?”
“五十金币十毫升!”沐渊斩钉截铁道,“少一分都不给!一千金币我给你们买断的权利!”
“买断?”很快,很多人便反应过来,买断,那断了其他人的退路。这奸商,根本不甘心去赚这几个五十金币,他想直接赚笔一千金币的大生意。
果然,巨大的垄断面前有人跳进了坑:“全部归我,我给你一千!”
“一千五应该有资格买断你的交易了吧?”又一个极其果断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时许多人便忍不住地站出来:“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不同意买断!”
“对!我们不同意!”
“我同意!”沐渊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一千五金币!我要现金,一百六十毫升全卖给你!”
双方成交得很快,沐渊当场就割开了自己的皮肤,在所有人羡慕的眼光中,引导着血液滴入事先准备好的玻璃瓶中。他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没记清,就匆匆携着银票跑向了另一栋楼。
有了第一单生意的经验,第二单生意便显得轻车熟路。要说唯一可惜的可能就是沐渊再也没遇到所谓的“豪”,只是寥寥赚了一千金币而已。
要是被普通人知道他就这么卖了卖血,便一下赚了两千多金币,还不停在那抱怨钱少,那他是要被抓去浸猪笼的。
沐渊从遮阳楼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果然应该听小碗的,这一口气献太多,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献没了。对了,应该到了小碗等我的地方了呀,小碗呢?
“哥!”一声清脆的声音着实让沐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过这小丫头是不是在自己身上放了什么特殊的香料,怎么一靠近她就能认出自己?
有时候,沐渊真的不得不佩服这小丫头的精明,背着她没走几步,她就闹腾着要下来:“哥,你卖了多少?”
“没多少。”沐渊随意地敷衍道。
“没多少是多少。”
看着小丫头的泪水有控制不住的态势,沐渊连忙道:“真没多少,应该在两百左右,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自己最近总是有点虚,可能有点这个的原因,所以才有点……”
“真的?”小丫头一下子把耳朵凑到沐渊的胸口,沐渊和她处了这么久,哪能不知道她会听心跳啊?一把把小丫头搂紧怀里:“小碗,你放心,即使我再累!我也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不让你委屈!”
叶婉的耳根子一下烧得通红,本想去听哥哥心跳有没有变快,有没有对自己撒谎,这么一抱,倒是让自己的心跳变得不安静了。
“啧啧!光天化日,两个小不点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我……”沐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在外人眼里的确有那么一丢丢不妥,小丫头的听力更好,这下把她的脸羞得像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怕什么?你是我的妹妹,抱一下很正常的嘛!”沐渊倒是很快缓过了情绪。把叶婉往背上一背,继续落落大方地走向了码头。
叶婉趴在沐渊的背上一声不吭,想说什么又没能说出来。最后还是忍不住道:“哥,你以后会一直这么背我吗?”
“当然啊!”沐渊利索道
“我是说,哎呀!……我是说……”叶婉说的最后几个字连自己也听不懂。
沐渊的脚步不禁慢了下来:“小碗,怎么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你想说什么啊?”
“哥哥以后有女朋友了还会疼小碗吗?”叶婉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才有勇气把整句话说完,见沐渊许久没有反应,她才缓缓拿开捂着耳朵的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会吗?”
沐渊渐渐地笑了:“那是好远还远以后的事啊!哥我早想过了,以后嘛!自然会有你的另一半会来照顾你,和哥哥一样疼你,说不好更疼。我要把天都给小碗做嫁妆!让小碗成为天底下最最风光的新娘子,那个什么公主啊……都要被我们的小碗给比下去的。”
“那哥你呢?天都都给了小碗,哥哥你又想去干什么?”叶婉偷偷地从眼皮下眯开一条缝,偷偷地看着沐渊,眼睛缝里有点水,有点模糊。
沐渊晃了晃脑袋,憨声道:“我也没想过,我想去好多地方,然后找一个顶贴心、漂亮的女孩子,也就是你嫂子,然后嘛……今天他们说我是奸商,我要不就去学学做生意。”
“比小碗聪明的女孩子还没出生呢!要是她没有小碗聪明,我绝对不会让哥哥娶她的!哼!”小丫头莫名的脾气让沐渊一阵头疼,天啊!找一个比小碗聪明的,那不是存心为难我这个做哥的吗?
而沐渊不知道的是,那两个买断了他血液的家伙,在“焱林院”闹出了极大的动静,一试中更是以高分脱颖而出,或许如果沐渊此刻还在,那两个家伙应该会直接给沐渊一个大大的熊抱。
当然,沐渊更可能面临的,是一个又一个势力无休止的追捕。躺在快轮上睡得正酣的小胖子哪想得到这么多,一条口水不知不觉从嘴角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