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银子!”
手腕被人用力捉住,一扯,她猛地跌倒在地上,袖子上滑,裸露在外的肌肤直接擦过地面,破皮出血。
她痛得眼冒泪花,却忍着一声不吭,只抬起头来怒视着男人:“仇鹏,你想干什么?”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要干什么。”仇鹏抬手去脱身上的外衣。
见此动作,俞心顿时明白他的意图,竟有些不敢相信,“你?”
“俞心,我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从兆京到樊阳,一直喜欢你,哪怕你做了淮南王的女人。”仇鹏动作很慢,象是要借着这个过程把心里想了很多年要说的话都说出来,“我说过,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包括死。但是……你不该说这句话。”
他甩出手里的衣服,蹲了下来,捏起她的下巴,“你一直无视我,无视我对你的情意,无视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既然你说我的死与你何干,那么,我只有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看你还如何与我无干。”
“仇鹏,不要让我恨你。”俞心用力拍开他的手,双肘撑地不断后退,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喜欢我,但不是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感情的事需要两厢情愿,就算你得到我的人又如何?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就算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不枉我这些年来的付出。”仇鹏缓缓站起身来,解开了裤带。
俞心猛地扭过头去。
“怎么,不喜欢?”仇鹏将她的表现理解为厌恶,俯视着她的眼神里爱恨交织,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
俞心后背撞到了墙壁,已经无处可退,她想逃,双脚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捉住。
她紧咬着下唇,不可抵制地颤抖着,眼泪糊住了视线。
“俞心,你在我面前总是骄傲得象个公主,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哭。”仇鹏将她双手抵到头顶,看着她眼角流下来的泪水,一手毫不费力地撕去她的衣衫。
“仇鹏,你敢碰,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语声消失,后面的话被一团破布堵住,再断了她求死的可能。
“不要说这种话威胁我。”仇鹏道,“你对谁都狠,就是不会对自己狠。你是个惜命的人,怎么会舍得死?淮南王已死,只有我能保护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
他突然身体一沉,毫不犹豫,心意坚决。
俞心双眼猛然大睁,浑身僵硬,喉咙深处漏出一丝象是鬼泣的呜咽。
仇鹏一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随即狂喜。
许久之后。
“俞心,我会对你好的。”仇鹏替她拿出嘴里的布团,将她抱在怀里,“万总管死了,淮南王也死了,再也没人知道你我的身份,这些年我存了不少财物,过几天我就将铺子变卖了,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
“谁说淮南王死了?”俞心面无表情。
“谁都知道他已经死了……”
“你看见了?”她扯了下僵硬的嘴角,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嘲讽。
“我虽没有看见,但那么大的火,来的又是皇上最为信任的黄甲军……”
“那我怎么还活着?”
仇鹏声音顿住,这个问题如此重要,他本来打算在一开始就要问的,却被他给忘了。
俞心推开了他,拿起裙子勉强盖住自己:“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不是说好了,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才会在这里见面?”
“现在不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仇鹏拿起自己的裤子为她穿上,“有人说,在这里见过你……”
“是谁说的?”俞心本木然着脸,闻言却神色大变。
仇鹏道:“一个陌生男子,说认得你,见你躲在破庙……”
蹭地一下,俞心站了起来,连身上的裙子掉了都未意识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神情连连变幻。
“你为什么不想想,整个淮南王府的人都死绝了,凭什么我就能活着?”
“我知道你一向聪明……”
“你为什么不想想,为何有人见到了我,偏偏要告诉你?”
“他去我那里买胭脂,也并没有告诉我,是我问的他……”
“你为什么不想想,一个男人买胭脂做什么?”
“他给他夫人买……”
“错!”俞心的声音因为失控而显得尖锐,身体更是不可遏制地颤抖,“这不是巧合,这是预谋,有人挖好了陷阱,就等着你我往里面跳!”
“你别想太多了,你看我们现在不都好好的?”
“好好的?”俞心低头看着自己,突然哈哈大笑,笑毕,她抖着手指着自己,“你是好好的,可我呢?我的清白没了,清白!你明白清白对一个女子意味着什么?你不明白……”
仇鹏渐渐皱了眉。
“啪啪啪……”一阵掌声突然从佛像前传出,并不响,却声声入耳,震人心魂。
两人脸色大变。
俞心脚下一软,跌倒,仇鹏眼快,将她迅速抱在怀里,并抓过一件衣服挡在两人身前,震惊地望着从佛像前转出来的身影。
光线虽暗,午后的一道阳光却从缺了几片瓦块的屋顶直射进来,正好打在那两人身上。
世人口中已死的淮南王,还有一名黑袍男子,蓄着一抹小胡子,正是在他胭脂铺里买了胭脂的那人。
俞心惨白着脸,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发不出。
难堪,羞耻,无地自容,一瞬间朝她兜头涌来。
她在夏侯渊面前从未失过态,一直都是端淑婉约,进退有度,从未想过有一日,会以这种狼狈的,让她羞愤欲死的,与一个同样不着衣衫的男人紧密相贴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根本从无想,想不到。
恐怕,从她踏入这破庙的时候,不,或许更早,早在她走出自己房门的那一刻起,她的一举一动皆已落在他眼里,而她刚刚,与仇鹏都做了些什么?
那些起伏,纠缠,喘息,申吟,是不是都无一例外地入了他的眼,他的耳?
虽然非她自愿,可她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她与这个男人,再无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