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将草地染得血红。
炼狱般的旷野,浓浓的硝烟从地面升腾而起,烧焦的旗帜彷徨地在风里摇曳,士兵和马匹的尸体堆积成山,成群的乌鸦在天空中盘旋,腐臭的气味在空气里经久不散。
骑着白马的骑士,手持长枪,与另外一位骑士对峙着。
“一切都结束了,莫得雷德,看在吾王的份上,赶紧下马投降,我们会让你有尊严的去死。”
“就凭你吗?那就试试看吧!”
骑士拔出长剑,两脚用力一蹬,坐马长嘶着向白马骑士奔驰而去,白马骑士也不堪示弱地举起自己的长枪,两马相对而驰,身影重叠的那一刻,刀光剑影,火花迸裂,数秒之后,身影分开,两马来到了对方的位置。
鲜血喷涌,白马骑士捂住自己的脸,大叫一声,坠下马去。
将宝剑收回剑鞘,看着坠亡的白马骑士,眼睛里流露出轻蔑与惋惜交织的复杂情绪,嘴角微微上扬,吐出的字句温柔得让人心里发颤。
“抱歉,高文……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身体轻柔得仿佛在天空中飘动,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整个世界陷入一片寂静与空白,唯有脸上的伤口,传来的痛楚是那样的火辣与真切。
“对不起……高文……是我害你变成了这样……”
“啊……这个声音是?”
右手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握住,片刻的宁静之后,耳边突然传来温柔的呼唤。
“高文……醒醒……”
“我……还活着?”
深吸一口气,用力睁开自己的双眼,修女装束的女子和白发的骑士在朦胧的视野里若隐若现。
“桂妮维亚……兰斯洛特……”
抽离被握住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颊,骑士的抽泣与哽咽响彻了整个房间。
“对不起……是我害了不列颠和法兰西……”
“都过去了……高文……能对我发誓吗?从今往后,守护我的后代,帮助他们夺回不列颠……”
“我……发誓!”
“发誓什么,高文舅舅?你一晚上都在说一些奇怪的话。”
“……没什么,亨利,可能我做噩梦了……对了,明天的战斗将会无比的残酷,你害怕吗?”
“我不知道,高文舅舅……我现在反而更担心查理,战场上那么凶险,谁又能去保护他呢”
看着身边熟睡的查理,高文慈爱地抚了抚他的头发。
“会有人去保护他的……”
翌日清晨。
“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去保护你的小侄子么?”
蓝衣剑客嘴里叼着面包,吊儿郎当地倚靠着营帐外面,远处长城的身影在清晨的薄雾里若隐若现。
“是的,但是我只能给你一百人,这已经是我能拨出人手的极限了,到时候发生危险,你们就算拼了命,都要保证查理的安全!可以吗?”
“唔……可以哦,骑士,但那一百个人就算了,到时候开打起来,这些人,只怕他们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这任务就让我一个人完成吧,不过我只能保证他的安全哦,到时候你们都死了,我可不会帮你们收尸的!”
“哎,你这娘娘腔,说话自大就算了,连不吉利的话都说得出口,”安度因·贝德维尔站在高文身边,脸上怒气重重,“小子我告诉你,不是看在你家主子的份上,就凭你刚才说出的话,你的人头已经被我踩在脚下了!”
“我并没有自大哦,骑士,我既然能够说出口,就一定有能力做的到。你们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自己呐,用骑兵冲锋步兵殿后这种战术进攻,一旦敌人用一队骑兵将你们拦腰截断,前方的骑兵腹背受敌,身后的步兵被敌人骑兵屠杀,到时候,你们可就真的就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飞咯。”
“……”
“听着,小子,”贝德维尔凑近李的脸,语气却温柔了很多,“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说话的方式,但是貌似通过表面来评论你这个人是很愚蠢的行为,我不希望这场战斗之后我会在某具尸体上看到你的脸,所以……塔兰卡!”安度因回头大喊,“这个说话很娘的剑客以后就是你的新搭档了,给我好好教育教育他!”
“其实不算新了,将军!”背着长弓的女游侠,从另一座营帐边上走过来,面带微笑向李伸出自己的手,“那么……李,以后……我们可要相互照应,并肩作战了哦!”
“你居然之前就认识这个娘娘腔!那就好,这小子说话真是令人讨厌,你一定要好好给我管管他!”
“啊不错的主意,那么……李,以后要听这位女游侠的话哦!”
“这……”剑客瞪大眼睛看了看女游侠,接着又看了看一脸坏笑的骑士等人,绝望地感慨道,“都是套路啊,都是套路……”
“李,当着主子的面,拒绝别人的问候,这可是大忌哦!”
“知道了啦!”
不情愿的,剑客的手无力地抬起,与女游侠的交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