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挥舞着大刀,不一会儿便冲到了刀疤男的身旁,与刀疤男处于同一阵线。
却见溯芜停下了脚步,背着双手,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个很玄妙的领域,仿佛里面的风吹草动旋转的很厉害,不一会儿,便有着类似于龙卷风的气流出现,还有被劲风浮动的衣衫,飘忽如鬼魅的步伐,一个瞬间,便已移动到了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刀疤男面前。
一个简单的动作,仅仅是衣袂浮动,三个人双臂飞舞、平展着飞开的慢动作,而后突地坠落在地,吐出一滩血,失去了意识。
溯芜侧着身子,瞥了地上的三人一眼,再望一眼窗外放晴的天气,一个飞跃,已至苍茫大地上,旁边自然还跟着早已留意师傅动作,也使出轻功努力追随师傅的叶煜。
客栈内,领队的望着脚边不省人事的刀疤男和王六王七,还有被定住穴位的掌柜的,耳边仿佛飘来一句话,有如天外之音:“这几人交由你处置了……”飘渺微忽,顷刻消失。
领队瞠目结舌,这……这这,就解决了?领队感觉自己还是像做了个梦一般,如此虚幻,如此不真实。
剩下的时间,领头的直等自己的手下醒来,便会再次上路,当然必然杀了这个黑店团伙。想他纵横江湖几十年,没想到这次栽在了这个黑店手里,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而此刻,溯芜和叶煜早已经奔驰在了百里之外。
苍茫大地上,青山起伏,云雾缭绕。
“哈!”不经意间几个呼吸几个屏气窜起、降落,飞闪如飞狐的师徒二人终于来到了清风谷山脉外的一处山头,距离清风谷的大门只剩一山之隔。
暮色将至,师徒二人临时找了个避风地歇了歇。准备收拾收拾,明早精神抖擞地前去清风谷。
“师傅,你先在这歇歇,我去捡些柴火,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味。”叶煜一撩下袍,准备出发。
“我要吃烤野鸡!”不凉不火、不热不温的回话,却使得叶煜一个踉跄,腾飞的身子差点倾斜得倒了下来。
师傅!叶煜含泪望苍天,我不是仆人哪!叶煜却敢怒不敢言,只得憋着一口气,真的被他瞧见了一只野鸡,一腔怒火终于得到了发泄,他如英雄般拖着柴火,掐着一只垂头丧气的野鸡,得意洋洋地回来了。
溯芜撕下了一片外焦里嫩的鸡肉,却并没有送进嘴里,而是抛向了空中,却见一只硕大的凤凰自空中闪了出来,一把刁住了鸡肉,几个瞬息,已是吞了下去。而后飞向了溯芜。
叶煜瞧见这一只通体羽毛赤红,尾稍还有些七彩的凤凰,骄傲地昂着头,却眼底湿润地飞向自己的师傅,绕着师傅转了3圈后,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溯芜的手心,而后乖巧地停留在空中。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小心些……”不同于往日清冽空灵的声音,溯芜摸了摸这七彩火凤,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浓厚的感情,温柔得仿佛融化了冰川。
火凤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舍,却遵守着命令,一个急冲,便翱翔在九天之上,眨眼不见影踪。
这七彩红凤是她在蓬莱岛上朝夕相伴的伙伴,一鸟一人一起长大,经历了少时历练的同生共死,彼此信赖相依。
此番族人让红凤前来,只为表明一个讯息,那便是自己真的该回去了。此番清风谷事了,便是回蓬莱之日。
叶煜瞧见这红凤眨眼飞来,顷刻飞走,只须臾的时间,恍如做了一个梦。转头再望师傅时,师傅已经吃完了烤鸡,步行至溪边,正在清洗着手。
“师傅,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叶煜终于不再掩埋内心的疑问,走至溯芜身边,蹲了下来,正经地问着溯芜。
溯芜有一瞬间的愣住,看着这个虽然刚刚收的徒弟,却在这些短暂的日子里产生了一种紧密的师徒关系。
自己的一些事情,即使不说,他也会猜出一些,然而他却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询问。
在元城,金元宝滚滚来赌场内,自己与金老板的一席话并没有支开他,他也听到了自己与金老板之间的交易,是要瞒着朝廷的,也并没有询问。
武林人士,在国乱之时有些会挺身而出,在国泰民安时,却和朝廷没有任何关系。这就是为什么溯芜没有瞒着叶煜的原因。
何况,自己的徒弟,他知晓,纵使他知晓厉害,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师傅。
而今,叶煜怎会一反常态,突然询问。
叶煜瞧着身边静静清洗素手的师傅,不明白为什么刚刚的话会脱口而出。他看着最后一抹光划过师傅白净的容颜,柔和的笑靥闪现在师傅脸上,心里恍似烟花般绽放。这是怎样一种感受,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看得见师傅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楚任何的话。半晌,脑子才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传递了刚刚师傅的话。
“叶煜,我的家乡,在海的里面。”
平平淡淡的讲述,溯芜看了叶煜一眼,便遥望远处的山脉。
“在那个岛上,都是我的族人,我们传承了百年,却将要面临战争,因为……”溯芜转过头,看着叶煜的眼睛说:“这片土地的主宰,你们的皇帝将要征讨我族。你说,该不该奋起反抗?”溯芜温柔的说道,但话里的内容却震颤了叶煜的小心肝。
在他的意识里,永远都不会有朝廷这两个字眼,因为,江湖本就和朝廷是分离的。可是,他的师傅,现在却是朝廷的对立面。
他该如何面对?
江溯芜不再看叶煜,在她心里,叶煜始终是个孩子,就算他的整个家族成为了她的助力,又该如何。大元王朝,如此的庞然大物。
然而,事情总是朝向好的一面发展,一向淡定自若的溯芜也不禁摸一把老泪。
很多年后,溯芜依旧难忘今夜的场景。
月光如练,小大人状的叶煜握着拳头,坚定地望着溯芜:“师傅,你在哪,我就在哪。”
他顿了顿,而后艰难地说:“所以,当初的1年之后,师傅必须离开我,已经不作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