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大地,还有着未融化的积雪,耳畔的风,却带走了这八个男子汉全部的精神。
大壮轻柔地放下小花,慢慢走至空地上。疑惑地问各自低着头无声哭泣的兄弟们:“怎么了啊?怎么都睡着了呢?”
“阿娘也是,虽然太阳出来了,可是在地上睡着会冷的啊……”大壮慢慢找出了阿娘的位置,温柔地捧起阿娘的头,一下一下抚摸阿娘的头发:“娘,大壮回来了。带回来三头狼和一头豹子,村里人省着点吃,可以熬过这个冬天呢。”
“娘……”大壮沙哑着声音:“怎么好好的,大家都睡着了呢?你快醒来看看大壮啊……”大壮鼻子一抽,说不出来话了。
“大壮哥……”六壮放下娘亲,红肿着眼睛过来。
二壮、三壮、四壮、五壮还有猴子也都过来,靠在大壮身上,迷茫地看着大壮。
他们最亲密的村人一夕间全部被人狠心的杀害,现在只有大壮能够给予他们依靠了。
“大壮哥,我们该怎么办呢?”猴子抹掉脸上的泪水。
大壮环顾周围地上的村人,有些脸上尽显痛苦,有些则是愤懑不屈。
他拔出插入族人胸口中的利剑,冷冷看着上面的几个小字:“庆王府。”
庆王府啊,他记得以前村里收留过的一个男人便是庆王府的……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庆王府,我们这个小村子何德何能能够劳您大驾,痛快求死呢……呵……呵……大壮捧着阿娘的尸体,一步一步往村后的小坡走,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哭一滴泪。
雪还未融化,乍暖还寒的气候折腾着欲醒不醒的动物,还有想要逢春化枯的老柳树。
老柳树是真的老了,他很是无奈地看着王家村灭口,然后便是大壮们的离别。
“大壮哥,我们真的走了么?”三壮有些依依不舍。
大壮环顾着王家村熟悉的一草一木,敛神转头。“村人也都希望着我们外出闯闯,顺便帮他们报仇。”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了,他们背起行囊,心中默念着一句话,踏上了远处的征程。
老柳树颤抖着挥动枝条送别,截住了随风而来的一句话:“庆王府,我来了……”
王大壮想起了当初回来时村人的惨状,想起了自己带领着兄弟一步一步艰难地求存,一步一步艰难地靠近庆王府,想起了当初不服欺侮,怒杀后占地为王做起了流匪的事,想起了这几年,他们步步为艰,含恨而不能入睡的事……
王大壮想了很多很多,只有自己变强,才有资格去庆王府叫嚣,只有自己变强,才能手拭仇人。
溯芜想着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被一些事所牵绊,正如她,正如眼前的王大壮。
“而今,我们一行人有30人,可回去会一会那叶澜之了。”叶煜已经迫不及待地上马,挥动马鞭,只求快点回到叶府,去看看母亲有没有事。
叶府,门外。
“你说这可怎么好呢,已经3天了,还是没有人出来。”一个寡妇眉目阴郁地说道。
“唉……叶府也欺人太甚,只凭那一点钱便想打发我们,可怜我那英勇的儿子啊,白白为了叶府送命啊……”白头老翁拄着拐杖用力敲了敲地。
“我看我们还是算了吧。毕竟叶府也会赔钱,这样聚众闹事,反而不讨好啊。”
“张八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儿子你弟弟就白死了么!我们要求公道!我想知道我儿死去的真相啊。为什么雇佣军死去,叶府的侍卫却丝毫未损?”
“唉……”
“你们要真相,我给你们!”一直紧闭着的叶府大门吱呀开启,从里面踏出一排黑衣护卫。刷刷刷就位,隔绝了闹事之人和说话者,护卫着说话者。
来人自是叶府叶二爷叶澜之,当然现在成功地上位,成为了叶家主。
叶澜之不慌不忙地走出来,扫了一眼在场的闹事者,威严地声音响起:“乡亲们,你们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只是,雇佣军全体死去,我也感到很伤心。”
“猫哭耗子假慈悲!”一个瘦弱的男人挥舞着拳头。
叶澜之看了他一眼,仿佛是看着尸体。扯了扯嘴唇,偏头示意。
一个黑衣侍卫站了出来:“乡亲们,当日却是那雇佣军统领章军违反规定,带着雇佣军提前返程,途中遭遇不测,与叶府没有丝毫关系啊。”
“你骗人,我儿子可是忠厚纯良,绝对不会违反规定的!”章军的老母颤颤巍巍地指责。
一个黑衣侍卫也站了出来:“不信的话,你们自可以问问当时云州城与我们叶家有生意往来的风家,看是否是他们违反规定,先行撤退的。”
“这……”闹事者疑惑地交头接耳,小声谈论起来。
这帮愚民!叶澜之冷冷地俯视他们。
便就在闹事者渐渐安定,准备离开,叶澜之冷笑着准备踏回叶府之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进,转眼间已至此处。
叶澜之眯起眼睛,瞧向来人。
“叶澜之,你这小人!”叶煜一声大吼,挥舞着马鞭遥遥指向叶澜之。
叶澜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阴沉地笑着:“怎么说话呢?煜儿……我可是你二叔。”
“叶澜之,你害我父亲,囚我母亲,追查于我并篡夺家主,今日,我来向你讨债来了!”叶煜也不多言,直接从马上飞过来,扬起巨剑便向着叶澜之劈去。
叶澜之也不惊慌,毕竟是叶家第二号人物,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岂能被一个毛头小子吓倒。叶澜之一把掏出陪伴他多年的宝剑,脚下猛地一发力,便已至高空,“锵”地一声,迎头对抗叶煜的那把重铁。
叶澜之虎口一麻,心神暗自敛起,这把巨剑不简单。
叶煜瞧见叶澜之动作一缓,立刻抓住机会,劈头盖脸的攻击使了出来。直打的叶澜之空有满身的经验却无力施展,面对一个从未有过训练,招式胡乱出的小子,叶澜之被攻击得手无足措,只差弃械求饶了。
毕竟也只是一刻,短短的一刻,叶澜之清楚了了解了这毛头小子几斤几两,心中有了计较。胡乱出招不能立刻解决对方,反过来便会被对方一举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