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叶煜心头无比的清晰,一个个或和蔼或狰狞的人脸一一飘过他的脑海。“叶澜之!”
是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只有他!叶煜咬牙切齿,一直觊觎父亲的家主之位,一直培养自己的势力,一直致力于培养自己的儿子,在他未回来前想要强制地使自己儿子上位而不得最终谋划这一幕的叶澜之!
看着对面的肖龙,叶煜恨不得立即冲过去,撕裂他那张嘲讽大笑的脸,恨不得捅他好多刀,才能渐渐平复此刻自己一直蒸腾滚动快要逸出体内的血液。
“桀桀,小杂种,爷爷来会会你!”肖龙轻慢地五指张开,握住自己的宝剑,便要冲过去,了结那个杂种的性命。
却见一直静默不动的叶煜却忽的仰空长啸,他怒啊,他恨啊!他只在在觉周身被禁锢的力量一直在爆发,却被压制,继续爆发,压制,继续爆发,终于,他感受到了体内骨骼叫嚣的声音,那是焕发新生的声音,如此美妙,无数被凝实的力量重新聚于体内,肌肉喷张有力,仿佛自己的一拳可以使山川动摇那般,浑身充满了自信。
他这回是真的开颜大笑,“嗖”的一声飞至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越来越近忘了动弹的肖龙身边,一拳揍了过去,结果揍飞了的肖龙捂着被揍青了的眼眶一路嚎叫着完美地做了抛物线的运动,并匀减速的做无挣扎蹭地运动。
“小子,你死定了!”肖龙一个鱼儿翻身,蹦了起来,虎着一张脸,“你成功把我惹毛了,小杂种,你必须付出代价!”肖龙疵着牙,舔了舔嘴角的血丝,狰狞地说道。
“贱人就是矫情。”清冽得不染尘世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惊讶了正在忧心忡忡观战的侍卫们,流匪们,话说侍卫忧心忡忡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他们的头头嘛,流匪们忧心忡忡则有些费解。却是因为那些流匪们都崇尚武力,之前认彪形大汉为主则是因为他无敌的蛮力。而今这个少年如此的厉害,相比那个阴鹜着一张脸一眼看去便不是好人的侍卫长肖龙,他们衷心的希望这个少年能够赢。
只是,溯芜如此熟悉叶煜的武功,熟悉他即使现在突破了自己传给他的宝塔功法,却也只是到第二层,依旧无法解决那个武力已经有些造诣的侍卫长,之前他受伤也是因为触摸不到叶煜的真实水平,一时轻视而犯下了错误。
肖龙瞥过脸,一脸深沉地望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只是沾着小杂种年少无知诱认的师傅便来到府上骗吃骗喝,还头顶贵客一职。本来他真的以为那江溯芜有些厉害,特意观察了两天,却见他整天无所事事,东蹿西跑,偏偏端的一副好皮囊,惹得府内侍女们每次看见他都面红耳赤,羞涩不已。本来喜欢他的绣娘也红的脸对他说府内的贵客真的好潇洒,好俊朗。府内下人们的空余时间全部都是在议论他,女婢议论他的贵气俊容,男仆则谈论他的谦和风度。
总之,在他的观念里,没有力量的小白脸有什么资格被众人喜爱,于是,他愈发对这个只有一身轻功还不错的江溯芜厌恶,今日,总算可以正式地打败他,让无数的光环聚集到他的头上了。
他畅想着今后神采飞扬地配着剑,迈着八字步走在庭院里,一脸深沉地捞捞头发,再对一脸羞涩不敢看他的小婢女们放放电,走后仭可听见身后对自己的崇拜之情,想着未来左拥右抱的幸福生活马上就可以实现了,他的心情激动啊,便……肖龙正视江溯芜,侧着身子,保持着警惕的神经,杀了他就可以了。
叶煜从愤怒中醒了过来,侧着头无助地看着溯芜,本来以为这是他的家事,师傅应该不会出手的。在这些天的相处中,他知道师傅是个看似谦和实则薄情的人,走近他心里的人真的不多,他没有把握,在师傅的心中,有一个卑微的他的身影。没想到,师傅是真的将他放在心上啊。叶煜感觉眼眶里有些湿意,仿佛压抑在心底的苦楚一下子找到了出路,自眼中喷薄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句轻飘飘的话随风飘进了他的耳里,他条件反射地擦干眼里的泪,脱口而出:“我才没有!”却发现大家都很奇怪的看着他,直觉的一阵恍惚,难道刚刚是幻听,后来无意间看见一张笑的很是欠扁的脸,才终于明白过来。
叶煜摸了摸胸口,暖暖的。
溯芜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
便如那三月柳絮一般,轻忽飘渺地腾空,在肖龙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掌劈开他的手,扬起他掉落的宝剑。
肖龙看着朝向他劈来的巨大无比的白晃晃的剑影,心口极度的发慌,这么多年,走南闯北哪一次不是舔着伤口过活,哪一个扬名很久的人物不都被自己解决了,却真的是第一次仿佛看见了地域,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仿佛这一刀下去,他真的活不了了。
他大吼了起来,却是屁股尿流地扬马策逃,终是,感觉一道圣光劈开自己,他很强烈的感受到阳光的刺眼,很强烈地看见了周围下属们的惊恐的眼光,很强烈地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所经历的事,以及被自己抛弃的发妻在自己离家时的痛苦纠缠的模样,他是如此的不甘心啊,他仰头看向上苍,却见它无情的蔑视自己,一腔的血终于爆发出来,他感觉流过了鼻孔,嘴角眼珠,耳朵……
“不!”他最终欲喊出来,却终究无力的张张嘴,两眼一翻,低挡不住倦意的长眠。
“咔嚓!”一道很强烈的剑意自高空降临,像是朱砂勾笔那般轻易地劈开了肖龙的身首。
一分两半,触目惊心。
“啊!”终于有人惊恐的捂住嘴,踉踉跄跄地后退,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始作俑者。
“哇!”一阵恶臭袭来,却是一个黑衣侍卫被吓得失禁了,双腿抖抖索索,难闻的味道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弥散开来。
“逃啊!”不知是谁,竟然率先蹿到马背上,看也不看后面,一个劲的狠狠抽打马屁股,一个瞬间,便已逃到几米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