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士兵甲愤怒地对着士兵乙发火:“你还真的掐!”
士兵乙很无辜地说道:“不是你让我掐的么!”
士兵甲更加愤怒:“可是,哪有人像你一样掐的我这么疼!”
士兵乙:“刚刚吃上饭,稍稍有了点劲,放心,过上几个时辰,就没劲了。”
身旁的士兵全部聚在一起,幸福的讨论这个事情。
“真的么,朝廷一下子派出了四十万大军,加上咱们的五十万大军,完全地可以蹂躏大丰王朝啊!”
“是啊!终于可以也凭借着以多欺少,狠狠地蹂躏他们一番了!”
“到底是真是假啊?别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啊!”
“是啊,是啊,空欢喜什么的最讨厌了。”
“唉……希望朝廷真的派出这么多士兵吧,不然咱们的日子更不好过噢!”
“唉……都是要入黄土的,只不过早晚之分罢了。别想那么多了!”
“上天保佑!”
讨论到最后,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放弃了探讨朝廷是否真的派出那么多的士兵前来救援的事情,而是将干粮抱在胸口,望向天空,闭上眼睛,虔诚地许愿。
就算来了那么多士兵又怎样,还是得上战场,还是得杀敌,还是得被敌人杀,还是得面临死亡。又有什么差别呢。
这些边疆的士兵渐渐淡却了刚刚听闻那个消息的喜悦,而是从容淡定或者死一般的平静地休息。
随时准备着继续拼搏厮杀。
“敌人又来了,迅速准备杀敌!”探子的一声通报,迅速有了反应。
刚刚还呆若木鸡地躺在地上休息的士兵,立刻拿起自己的武器,迅速地排列好队形,向着远处冲去。
这是今天的第二波攻击了。
不过大家都习惯了。
在边疆,哪天不是至少几次突然袭击呢,既然已经做好了将自己的生命献给大元的决心,就要彻头彻尾的执行!
这些边疆士兵,别看瘦,却都是精瘦,当他们拿起武器反抗杀敌的时候,能够一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力量,将长枪捅进敌人的胸腔。然后,继续杀敌。
然而,这些经历了无数战争的汉子们,今天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因为敌人的数目又增加了。
这只是偌大边疆的一处战场。这里的大元士兵只有2万人,然而却面临着5万大丰士兵的攻击。
“啊!杀啊!护我大元!”
“杀!”
黄昏、残阳、荒漠、尸体。
这一幅苍凉的画面便是大元西北边境处的真实写照。这里的日子唯有酒才能解除心中的愁,唯有酒才能点燃内心的激愤,唯有酒才能忘记鲜血的沉重。
杀,杀,杀!
永远不停的杀,无法得知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但既然自己还活着,便要继续不停地战斗,唯有……唯有这样,才能守护住心中的这一片土地。那里有家人,他们在幸福的活着。
这里的长官是多年征战的老兵,他们战斗了一辈子,才有了那样的荣誉。不管苍凉与否,要想进入大丰,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人数渐渐少了。还在浴血奋战的士兵们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家的战友有好多都牺牲了,敌军仭然那么多,杀啊杀,怎么也杀不完。
眼睛渐渐模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但是僵硬的肌肉还在不停的伸刀,抽回……伸枪,收回。
渐渐的,他们发觉自己的人成了一个小圈子,外围全部是看不到边的大丰士兵。他们怎么也闯不出去,怎么也杀不出去……他们……难道要命丧于此么!难道!他们的战斗生涯到此结束了么?
分不清是遗憾还是轻松,但是,这一刻,他们不后悔。
耳朵渐渐被风声所左右,眼睛也一片模糊。然而身体却始终进行着周而复始的运动。
身边恍似出现一阵骚动,却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隐约觉得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要到尽头了。
然而,不知道哪个猛地发出巨大的吼声,巨大的喜悦:“我们有救兵了!”,一瞬间,所有身体已经麻木的士兵猛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唤醒了自己的意志。
“有救兵了!”
“就在那边!”
“快啊!我们快冲过去!”
“杀!”
一瞬间,所有的被困的士兵爆发出巨大的光彩,他们努力与援兵汇合,这一刻,所有人都无比感谢上天,原来真的有援兵!原来朝廷并没有放弃他们!
三个时辰。原本两万的边境兵只剩下两百人。路遇江溯芜率领的二十一万士兵,得救。五万大丰士兵尽数剿灭。
“岛主,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这些人真的已经下了黄泉。”
“别这么说,是我们来迟了。”江溯芜看着这个黝黑的皮肤,精瘦的身子,沧桑的脸。这样一个老兵,如此淳朴的眼神。
若是他们在路上再赶快些,也许那两万士兵便不会如此伤亡。
折兰羲和握住江溯芜的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生死由天。
经历过临海的几次战役,其实江溯芜已经很能够理解战争的残酷,这才想出与大元朝签订契约,保证蓬莱岛的和平。
其实,此时的状况,蓬莱岛完全有优势,能够不理睬大元的内乱,偏安一隅的。只是,权利和和平,哪个更重要?
正如她答应了宋意之的请求,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北边境一般。
早日和平,早日安心吧。
战乱是天下的大忌,生命是天下的希望。
到达此处的江溯芜听完老兵的叙述后,立刻组织兵力前去救援另外两个地区。能救多少是多少吧。
在这一个辽阔的荒漠上,个人的生死几乎成了一个最为狭小微弱的事情。可以毫不客气的说,简直是太寻常了,寻常的令人无动于衷。
这里的夕阳每晚都很艳丽,像是士兵们的鲜血堆积而成。
吐出一口烟气,这里的老兵蹲在地上看着夕阳。大烟是用大草叶包住的烟草。烟草是这片荒漠特有的植物,所以,人人能够抽上烟,也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