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猜对了?鬼方好奇问道。
“下一个就是你。”陆玄对着鬼方,说了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鬼方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显然吓得不轻。
陆玄接着说道:“先是我,后来黄儿、绿儿,下一个是你,接着就是霓殇姑娘与破天。”
霓殇眼睛一亮,后来又隐隐泛起怒气,冷声道:“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没有破天强!”陆玄没有接话。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鬼方迷糊问道。
陆玄说道:“从现在开始,按照练圣境界的高低,我们一个个会被冻成冰雕。嘿嘿!”
鬼方打了一个哆嗦,嗔道:“马上要冻成冰雕,你还能笑出口。”
陆玄没有答话,大声喊道:“破天,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大哥。”小破孩大声说道,之后,一咬牙,左目全部变成了黑色,视野瞬间增加了几倍有余,透过层层海雾,向远方看去。
陆玄自语道:“难道我想错了?”船后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咦,接着小破孩高声说道:“大哥我看到了,我看到一艘五彩琉璃的船,船上一个穿玄衣的人,腰中别着一把重剑!”
绿儿惊呼一声:“玄衣重剑、、、乐游山的相羽公子,他、、、他、、、不是被冻成冰雕,死了么?”说着跑到了霓殇的跟前,发梢已经开始变的雪白,正如陆玄所料。
霓殇心中也在想:“难不成是死而复生?”饶是以她的波澜不惊,心中也是阵阵发紧,脸色有些难看。看了看自信的陆玄,又想:“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毫无圣力,不对,有一道细微的圣力,却比所有人都要沉着淡定!”
场中人神色各异,心情皆是忐忑不安起来。陆玄反问道:“谁说,冻成冰雕,就一定要死了?”
只听小破孩又高声喊道:“大哥,我还看到了,一群女人围住了他,咦,怎么都把衣服脱了?”
陆玄愕然,继而说道:“破天,不用再看了。”小破孩的左眼随即变为正常,听话的不再看。
绿儿却是啐了一口,狠狠骂道:“臭不要脸!他可是去、、、”“住嘴!”霓殇打断了她,又偷偷瞥了瞥陆玄,见他毫无所觉,暗中松了口气。转瞬又想,我为什么又要在乎他的想法?一时间心乱如麻。
鬼方说道:“要不我们先停下,从长计议,现在我也觉得有点冷了。”
陆玄说道:“不用停下了,今夜我们就要渡过这片海域,你也说过,通天塔,只择前百人,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了时间。”转头又对霓殇说道:“霓殇姑娘,我原先见过,这艘船没有人操纵,也能前进,能不能一会把碎星的速度,开到最大!”
霓殇点了点头,鬼方惊道:“你们疯了,我们会被冻成冰块的。。”
“你们相信我么?”陆玄幽幽说了一句。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却越发的温和,不断重复,回去、、、回去、、、
“我们快没有时间了。”陆玄催促数说道。小破孩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鬼方痛心疾首说道:“真是一群疯子,为了虚无缥缈的通天塔,只为解一惑,值得么?”
霓殇没有说话,从七彩真境中取出了一块黑玉,握在右手,圣力涌动,左手不断朝碎星虚影了打入道道蓝光,碎星发疯一样的向前冲去。做完这一切,站回了原地,对陆玄说道:“即使没有人操纵,碎星也能以最大速度行驶万里,这样,可以么?”
陆玄站立船首,没有答话,却突然将眼睛睁到了最大,心中狂吼起来:“让我再看你一眼吧!”
一只玉手在眼中不断放大,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风停了,云落了,就连星光也黯了,只剩下素手依依,纤指濯濯。陆玄耳边响起一声叹息,如怨如诉,悲人心扉,饱含复杂,从远古而来,响彻在耳际。他瞬间被冰封,脑中浮现一个词语:咫尺天涯。
小破孩伸手搭在了陆玄的肩上,想要拉他回来,却是寒冰蔓延,弹指间也成为了冰雕。霓殇看着冰冻的陆玄,青黑的脸色,瘦削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疼,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小手,塞入了他的手中,冰蓝色刹那间覆满全身,那一刻,脸上出现一丝欢喜。
海空寂寥,没有一丝的生气,碎星像突然驶进了一副‘画卷’,静止的海水,凝固的空气,即便碎星的闯入,也未能激起丝毫的涟漪与破风声,天地了无声息。碎星安静的行驶在这片海域,急速的驶向前方。
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世纪,碎星终于驶出了‘画卷’。陆玄耳中听到轰隆的浪涛,缓缓睁开了眼,阳光刺目。
短暂的失明之后,陆玄眯起眼睛打量面前的景象,不禁一阵失神,就连霓殇悄悄把自己的柔荑,从他手中抽出都没有发觉。
眼前是一片银白的沙丘,反射着阳光,熠熠灼目。闪闪发光的赭色山丘之间,有奇异的蜃景不断的升起,光怪陆离。围绕着这些蜃景的是缓缓流动的沙丘,沙粒摩擦发出各种各样的奇异声音,像咆哮、似低吟,奏出一曲挽歌。
白色的岩石常年被海风雕刻,奇形怪状,又历经漫长岁月,仿佛远古中走出的妖魔一般,神色狰狞。海面上笼罩着扑朔迷离的雾海,使其若隐若现,平添几分神秘妖邪的美感。
众人停止了欢呼,劫后余生的喜悦荡然无存,鬼方失魂般看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骷髅海岸!竟然是骷髅海岸!白色的沙子!”
小破孩哂道:“这有什么稀奇,别说白色的沙子,黑色的,红色的,我都见过!”
“呵,白色的沙子?你仔细再看看。”鬼方脸色难看。
陆玄摇头说道:“不用再看了,那不是沙子,很有是白色的骨屑!”
以小破孩的胆大包天,也忍不住头皮发麻,白色沙滩一望无际,绵延不知其尽头,这要多少骸骨,才能形成?巨大的白色岩石,又是何物?
霓殇苦涩说道:“真是祸不单行!传闻中,还没有人能走出过骷髅海岸。”
绿儿忍不住抱怨起来:“自从某些人上船以后,就没有一件好事,还真是个酸与,走到那里,那里灾祸不断。”陆玄一口被叫破在洵山的名号,苦笑摸了摸鼻子,无言以对。
“这可真不怪他,不只我们遇见了骷髅海岸,你们看。”霓殇指着前方说道。一阵海风吹过,海雾变得稀薄一点,几只残破的船只隐隐若现。众人面面相觑,半晌之后,霓殇对陆玄说道:“你怎么看?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被冰封之后都没事?”
陆玄叹口气说道:“我觉得、、、觉得‘她’对我们没有恶意,只是不想让我们靠近而已。”
鬼方夸张的怪叫起来:“原来只是凭你一个猜测,你就带着我们那样做,如果你猜错了,我们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醒来?”
“这,不是都没事。”陆玄小声说道。
一直不开口的黄儿笑了起来,尖声说道:“没事?你贱命一条,死不足惜,我们小姐金玉之体,万一有个好歹、、、”语气刻薄难听。
“住嘴!”霓殇打断了她。
小破孩眼中戾色闪过,冷哼一声,二话不说,对着黄儿的天灵盖,一掌拍下,鬼方圣力涌动,手上出现一条锁链虚影。
‘移形!’
鬼方伸手一卷,与黄儿对换了位置,生生挡住了小破孩的一击,脸上潮红涌动,小破孩随手一击,就让他受了轻伤。
“破天,住手。”陆玄上前拉住了小破孩。绿儿也抽出了软鞭,跃跃欲试。黄儿破口大骂:“蛇鼠一窝,强盗怎么就是强盗,狗改不了****。姓陆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乞丐一样的东西,小姐好心收留你,恩将仇报。”
小破孩喝道:“我撕了你!”说罢就要上前,陆玄死死拉住。霓殇眼底闪过怒色,脸上阴晴不定,犹豫要不要出手。陆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抉择。
最终霓殇还是伸手一招,七彩弓出现,对准了小破孩。陆玄脸色一黯,心中酸涩不已,暗想,看起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
陆玄黯然说道:“破天,我们下船。马上!”小破孩伸手拉起陆玄,纵身一跳,瞬间越过千丈的距离,稳稳落在了白色沙滩上。陆玄身子顿了顿,强自忍住回头的冲动,之后大步流星,转眼消失在风沙之中。
霓殇望着陆玄落寞单薄的身影,鼻头一酸,心中想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