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黄昏时刻,陆玄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老不修约自己晚上去他屋中,难道又要观摩他那呜呜啊啊。
“算了,为了黄泉体,为了杀圣诀的修炼,为了大苍旗,我拼了,仓师啊!你在天上看看,这不是徒弟故意为之的,实属无奈,实属无奈!”陆玄默默自语。
天色渐黑,陆玄听到隔壁的木门‘吱呀’一声,有人进入了老不修的房间。
“这个进门的可千万别是男的!”陆玄在暗自祈祷。
隔壁怯怯私语起来,陆玄听得并不真切,末了听到老不修大声道:“我文不修的手艺你还不知道,童叟无欺,包您满意。”
突然陆玄鼻头有点酸涩,一把年纪了,夜夜要行如此之事,难不成是因为生活所迫?又联系先前看到的茅屋,院中一人高的杂草,陆玄低声叹了口气:“人,都挺不容易的。”
在忐忑之中,终于听到老不修在隔壁喊了一声:“玄儿,你可以进来了。”
这一声玄儿,让陆玄有些害臊,埋怨起来:“就不能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隔壁有人似的。”
既来之,则安之,陆玄知道,自己不满足老不修的要求,恐怕他是不会教自己黄泉纹的,他可记得,初次见面,就曾被要求自己睁开眼光明正大的看,想到这里,他硬着头皮走进了老不修的屋中。
昏黄的灯光下,一名女子趴在软榻之上,脸深深埋着,整个后背裸露,衣服已经到了腰间。
“玄儿,你眼瞪大了,瞪圆喽,今天我豁出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你千万别漏过任何细节!”
陆玄快被吓哭了,看老不修的架势,准备全力以赴,就是为了自己好好观摩,这、、、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呢?还是该感动呢!
老不修盘腿坐在软榻上,神情严肃,先是取了毛巾将手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又在手指上涂抹了一些透明的东西。
“这老不修还挺讲究呢!”陆玄暗自腹议,越是讲究,他就越觉的变态,甚至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准备、、、开始!”老不修低喝了一声。
一听开始,他赶紧用力撑开眼睛,因为他害怕下意识的闭起来,这一用力撑起,还真是听话的‘瞪圆了’。
啥!
不应该是脱衣服么?陆玄马上发现了不对,老不修五指并拢,指间夹了五根青色的东西,仔细看去,貌似是草尖。
四根草尖,或长或短,草尖此刻散发出碧绿的光芒,将裸背映成了碧绿一片。
“这是重阳草的草尖,能够很好的疏导黄泉之力!”老不修解释道。
至于陆玄,却是根本没听清老不修的解说,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是我自己思想龌龊,这些天一直误解老不修,是我,是我的原因,都是我,都是我、、、”
看到他精神恍惚,老不修低吼起来:“你在干什么?今夜我施展之后,恐怕很长时间都不能再次施展,你还想不想学黄泉纹了!”
黄泉纹!
这就是黄泉纹,陆玄猛的从悔恨的沼泽醒悟过来,后怕不已,刚才那一瞬间,自己的道心不稳,差点走火入魔,咬了咬牙尖,仔细观摩了起来。
老不修的五指化作了五只蝴蝶一般,在晶莹的裸背之上,旋转,跳跃,每次跳跃,都会在上面留下一根浅浅的线条。
很快的,陆玄看明白了,也彻底震撼了,四根草尖同时在跳动,方向、轻重完全不一。
这怎么可能?
陆玄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这相当与一心四用,老不修到底是什么境界?这得需要多大的念力,寻常之人,要做到一心二用都极为难道,一心三用,恐怕早早就精神分裂了。
看到陆玄脸上的表情,老不修心中微微得意了一把,一边动作,一边开口说话:“知道与老夫的差距了吧,练圣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学海无涯苦作舟,活到老,学到老,千万不能固步自封。”
老不修终于把白天早就想好的场面话,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心中怎生一个爽字了得。
嘶!
陆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注意的不是老不修的话,而是他一开口,再加上手上的动作,这根本就是一心五用,相当于一个人在同时干五件事情,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至此,他算是彻底服了,想起白天老不修的话,黄泉纹是一种艺术,此刻真真正正的见识了,才知所言非虚。
陆玄深深的弯下了腰,对老不修深深一拜。
半柱香时间,老不修已经额头见汗,可见施展黄泉纹,极其耗费心神,陆玄主动拿起毛巾将他额前的汗擦去。
老不修手一顿,差点忘记施展黄泉纹,一股罕见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一时无语,一个如行云流水般在背上刻纹,一个认真记忆仔细观摩,形成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那烛光看起来也不再昏暗,变的温暖起来。
收!
老不修低喝了一声,女子背上的线条仿佛被点亮,看起来璀璨无比,等到全部亮了之后,忽的同时暗了下去,没入了肌肤,消失不见,神乎其神,令人叹为观止。
陆玄本还担心,在身上刻上这青色线条,会影响美观,现在看来,无疑是自己多虑。
黄泉纹的刻画,可谓耗心耗力,老不修每次施展之后,精神都极为萎靡,此次却反而精神奕奕,笑着对趴下的女子说道:“柳凝师侄女,你起来试试效果如何,让我这玄儿开开眼!”
女子嗯嗯了两声,迟迟没有动作,老不修催促道:“柳凝师侄女,睡着了?”
趴着的女子这才慢吞吞的动了一下,陆玄与老不修同时转过了脸,过了一会,老不修问道:“可收拾妥当?”
那女子嗯了一声,陆玄这才转身来看,一看之下,差点笑出声来,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身宫装,眉眼如画,可不正是那位碧落一支的老二,当时对自己百般刁难的女子。
仔细一思索,陆玄也明白了此女迟迟不肯起身的原因,当初听闻自己选择的是黄泉纹一支,就差指着自己的鼻子骂卑鄙下流无耻了,现在又偷偷摸摸来纹。
“这位姑娘,你就让在下开开眼!”陆玄说道。
老不修却伸手拦了下来,好整以暇说道:“还是去外边吧!虽然此次我刻画的是六道轮回中最为低级的‘地狱道’,威力也不容小觑!”说着,还抬眼扫了陆玄一眼,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一行三人一直走出院落,走到了一处空地,这才停下,柳凝运转圣力,背后青光一闪。
轰!
一大片青雾出现,笼罩了近乎十丈的距离,里面冤魂惨叫,光怪陆离,一股煞气冲天而起。
“若是被地狱道笼罩了,单单是里面的煞气,便是先把对方的战力削减了两成,柳凝师侄女,你觉得我黄泉纹一支是不是比你碧落一支强,干脆你来我黄泉一支算了!”老不修哈哈笑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凝曾经可是当着陆玄的面说道,谁加入黄泉纹一支,便把谁的狗腿打断,想当然的以为是揶揄,是嘲笑。
“你们、、、你们黄泉纹一支欺负人!”
丢下这句话,柳凝红着脸,落荒而逃,陆玄终究憋不住,笑了起来,又将事情的始末讲给了老不修,老不修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静谧的夜空中传出好远。
柳凝远远听到一大一小的笑声,啐道:“同流合污!”却是不敢回头,脸色越发的羞红,加快步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