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中心的大院里,车子还没停稳,姚沐晨就已下车,三步并两步地推开急诊的大门,沼着长廊,一路小跑,一盏盏节能灯,在她头顶滑过。转过角,便看见赵启超那油亮的花顶。见姚沐晨跑过来,赵启超站了起来,姚沐晨叫了声赵叔叔,又对一旁阿姨点了点头。
赵启超说:“沐晨啊,刚才李医生出来说危险渡过了,别太心。只要后面没什么突出情况。这一关是过了。”
姚沐晨听他说的轻松,还是吸了一口凉气,上午看妈妈气色还不错,怎么说出问题就出了。
赵启超又交代了几句,最后说道:“今晚就让你妈妈待在特护室里吧,估计没什么事。”
黄浩然已经走到她身边。她顿时觉的舒服多了,仿佛一下子没那么孤单。她和他交汇了一个眼神。后者回应肯定。
急诊室的门开了,李医生摘下口罩,与赵启超说:“她这情况很奇怪,前面呼吸一度非常急促,可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一阵子又特别正常,我们后来也没做什么,她太不可思议了!”
赵启超是知道这个李医生的实力,他可是省里医院一直想挖的对象,实在是想从自己这学点真本领,才屈身在他疗养院里。
如今他不理解的病因,可见这中间奇怪自是不一般。他越来越确定自己脑中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跟姚沐晨说的,他轻松地安慰姚沐晨几句,便和李医生离去。
季传芳被推出来时,就像一个睡着安祥的老人,一点也看不出刚到鬼门关逛了圈的人。
特护室里,朱阿姨说:“姚小姐,你们回去吧,季大姐情况稳定了,不会有事了。”
姚沐晨对黄浩然说:“浩然,你先回车上等我,我就来!”又转过来对朱阿姨说:“你帮我把开水和杯子拿过来吧,我给妈妈削个苹果就走!”二人应了声,都离去。她看着熟睡中的母亲,突然悲由心生,生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命运这么磨难这个女人。自己这几年好容易活自在了,有能力给妈妈一个无忧的养老环境。可要是妈妈也像爸爸一样早走,那这世界有多孤单,多空寂。她不敢去想那样的世界。
她解下那个心形的项链,挂在母亲的脖子上。那是当年父亲在临走时给她挂上的,她已经挂了廿年了。前些天阿仁说她运气特别好,后来仔细琢磨,应该跟这块心形石有关系。所以她给妈妈戴上,希望这块石头能帮妈妈留住好运。
削好苹果,放在柜上,她在妈妈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轻掩上门。在走道里遇见提着大方便袋的朱阿姨,简单交代两句便回到车上。
黄浩然问:“现在去哪?”
姚沐晨说:“回家!”她的声音很疲惫。
她说了地址,他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姚沐晨闭着眼睛,像是在睡觉。黄浩然见她如此,知道她没说话的兴趣,他也就识趣地保持沉默,专心地做个好司机。
二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黄浩然问她在那停车,她才从半睡状态清醒过来。让他在巷口停,里面车子进去不容易出来。
黄浩然停了车子,说:“女人少走夜路,我送你进去吧!”
姚沐晨说:“没事,我这边不似曼丽那边,沒事没事,你先走吧!”
黄浩然看了看角落里的几个人影说:“我看你这安全不到哪去?”
姚沐晨也看到那几个人影,心想,不会真有坏人吧!于是同意黄大警官送她进去。
说来也巧,一切像是为黄浩然安排好的一样,那四个人真就围了过来,姚沐晨暗忖,这段日子,怎么净赶上这种事。
四人把二人围着后,一胖子说:“妹子,哥几个手头紧,拿个钱花花嘛!”
姚沐晨瞧他们几个份量不大,便对黄浩然轻松地说:“黄警官,你们的工作做的还不太好,这还有拦路劫财的!”
四人一听,这位是老警,均是吓了一跳。三人顿时有撤退的意思,可胖子突然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来,对着黄浩然虚劈了一下,说:“公家的了不起吗,我就不信有人不怕刀子的。”
三人一见胖子亮家伙,胆子也壮了起来。瞬时全气沖冲地瞪着他俩。
姚沐晨一见这阵势,立马想起阿仁给黄浩然算的命。忙连声说:“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快把刀子收起来,看着吓人,给你钱就是,谁还没手短的时候!”她掏出了七八百块钱,谁知胖子一把夺过她的皮包。淫笑着说:“给我吧,把手机仍进来!”
姚沐晨压着怒火,假装轻松地说:“老大,别介,您要包包全给你,手机就算了吧,破手机旧了,也值不了几钱!”
胖子大吼道:“少哆嗦,再说捅你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