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元不敢怠慢,挥动虹吸卦旗,只见那巨幅的卦旗泛出金光,从那飞来之物上拂过,如变戏法一般,将那些事物一股脑的收入了其中,不见了踪影。
薛怀元将卦旗往地上一插,笑道:“再来!”
韩一书见他那卦旗收了自己的神通,眉头微皱,用力一扇,又是扇出嶙峋山石、洪荒巨树、波涛山洪出来,威力着实强大,摧枯拉朽的往薛怀元袭来,地面都在为之颤动。
薛怀元气定泥丸,提了一口仙气,飞身上前,双手舞动卦旗,只见那卦旗爻泛金纹,变大几倍,呼啦啦的拂向那汹涌之物,二物相交,卦旗如布袋般剧烈的抖动,山石、巨树、山洪皆是打在上面,抖起大片烟尘,最终没了声响。
薛怀元收回虹吸卦旗,将旗杆向前一指,意气风发的大笑道:“再来!”
韩一书皱了皱眉眉头,将手中的纸扇一翻,亮出写有书法的那一面,他对着那书画一吹,只见上面墨字浮游、缥缈如幻,韩一书随手一扇,一个文字从纸扇上扇出,飞向薛怀元。
那字颇为细小,薛怀元一笑,只以为是一枚暗器,只是将卦旗一摆,晃在墨字上,二物相交,果然一点声响也没有,韩一书收回卦旗,正欲嘲笑,却是猛地发觉旗杆滚烫无比,不由得脱手扔掉了卦旗。
他向那卦旗上一看,只见卦旗上赫然的写着一个“灼”字,正是方才韩一书扇出的那墨字。
只见卦旗的旗杆变得通红,卦旗也微微泛黑,眼看就要燃烧起来,薛怀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呆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韩一书看着那卦旗,拂扇笑了笑,说道:“只是可惜了这一法宝了。”
周尧尧在一旁一直盯着那写意扇,这扇上书法上的神通与三洞神符术中的字术几乎如出一辙,眼看薛怀元的法宝就要燃起来,周尧尧飞身上前,抽出朱笔便是在那“灼”字上画出一道“解”字符,只见解字符微微一亮,便是如清水一般将那灼字给晕了开。
韩一书眼看着周尧尧将字术解掉,面色一惊,痴道:“怎么可能!”
周尧尧回头看向韩一书扇上的书法,又想起之前在玉垒仙境的阁楼中看到的那赑屃青石碑,两者都是为赵字,猜想这玉垒派中也有人会这三洞神符术中赵国的字术,但他观这韩一书并没有笔具,自然是不会的,便是问道:“这法宝本身不是你的吧。”
韩一书说道:“这扇自然是我的,这上面的诗是家师亲自为我题的,你那又是什么旁门左道,能解我的字术?”
周尧尧一笑,说道:“旁门左道?我这法术和你师父的法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韩一书先是一惊,随后又是摇了摇头笑道:”呵呵,你好大的口气,你知道家师是谁麽?也敢和家师扯上关系?“
周尧尧不想解释,只是说道:“你叫你师父出来对峙就是了。”
韩一书冷声一哼,说道:“家师早已是羽灭,我又去何处给你叫的来。“
周尧尧一惊,他当初观那石碑上的字术写的颇为精湛,又见这书生说他师父会,便是请他出来好好请教一番,没想到人都没了,心里不禁一阵惋惜,说道:“唉,可惜了。”
韩一书听周尧尧这么一说,只以为他是在嘲笑他师父,当下喝到:“闲话少说,出招!”
只见他又是将写意扇一扇,扇出“惊”、“坠”、“失”三个墨字来。
周尧尧知道这墨字单用法术是防之不得的,当下抬起左臂,将那三个字一齐挡了下来。
墨字落在臂膀上,周尧尧知道墨字马上就要发作,随即提起朱笔写下一道“解”字符,将那三个字给化了开。
韩一书见自己的墨字对周尧尧完全没有作用,又是翻转纸扇,现出山水的那面,周尧尧哪里肯给他施法的机会,早已在脚上画了云籇飞身上前,提笔点向韩一书。
韩一书只得撑扇招架,却是感觉周尧尧的朱笔击在扇面上绵弱无力,毫无攻势,当下欲回扇反击周尧尧,谁知纸扇任他如何用力,动也不动,似乎定在了半空中一般。
他面色一惊,只得运出法力催动纸扇,又是发现自己的法力怎么也运入不得,似乎这写意扇已是一见凡物了一般。
周尧尧收回了朱笔回身撤去,韩一书看向纸扇的那一面,只见上面已经画上了一道歪歪斜斜的黑色符文,正隐隐的晃动着。
韩一书向周尧尧问道:“你做了什么!“
周尧尧说道:“这叫题素,我想你师父应该也是会的。”
韩一书自知道行不济,败退回了玉垒阵营中,越君在一旁一直瞧着周尧尧的施法,目光中微泛这亮光,见到韩一书败下了阵来也不惊怒,走上了前,将悬在空中的写意扇一剑拍回韩一书手中,拊掌笑道:
“不错,不错,小友好俊的笔功,与我派的阐弈仙师倒是颇有些因缘,不知小友尊姓?“
周尧尧此时心中正疑惑一个问题,张亚子在《三洞神符术》中说过他奉玉帝之命已是消除掉所有的奇文异字,可如今这字术为何还会在这书生的纸扇上出现?看来当初张亚子的清扫并不彻底,终究还是有些许遗漏,然而这书生又并不会字术,看来他师父并未将字术传予他,他忽的恍然大悟,是了,这书生并未使笔,这字术他自然是学不会的,他师父也就只能讲字术写在他的纸扇上了。
他正想着,忽听到越君这么问自己,便是回道:“我说了,我是石笋观弟子周尧尧,你这老道刚才不是问过了么?“
越君一听动了动眉头,想起了什么似得,说道:“我记起来了,洛川上次带回我派中中的那个少年就是你。“他说到这里,脸上浮现出微笑,饶有兴趣再次仔细打量了下周尧尧,说道:”洛川的眼光当真是不错的,能交到周小友这样的朋友是我玉垒派的荣幸。“
周尧尧一顿,说道:“我可不是你们的什么朋友。”
越君笑看着周尧尧,神色已是变得和善,不为周尧尧的这句话所动,和声说道:“小友不必多虑,有我在此青城派的人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周尧尧见越君的话越说越不对,青城派的弟子都是看向了自己,他怕产生了误会,忙是喝到:“你这人怎么这样,死皮赖脸非要认我做朋友干什么?”
越君瞧着周尧尧惊慌的模样,自摇了摇头说道:“周小友未免太过小心了,你自上次来玉垒仙境已经同意加入了我派,如今还怕你这些师兄弟知道不成?”
周尧尧看着周围的青城弟子皆是一副质疑的模样看着自己,正欲解释些什么,李清秋却是站了出来,向越君问道:“越君何必出此等拙劣的离间之计,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
听完李清秋的话,周尧尧心头松了一口气,好在这李清秋是个明事理的人。
谁知越君被李清秋一问,笑的反而更加厉害了,只见他抬起了手,指向周尧尧,说道:“周小友为何两面三刀,难道还怕我越某人保你不得?你腰佩我玉垒派的传派之宝,如何不是我玉垒门人?”
李清秋面色一惊,朝周尧尧看了过来,问道:“周师弟,此事当真?”
周尧尧没想到越君会知道自己身上有腾云令牌,可是事已至此,无可辩驳,他也只得是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了那枚腾云令牌。
越君看着周尧尧掏出令牌,笑道:“这腾云令牌是我派的传派之宝,非玉垒弟子不可获得,如今却在你手中,你说你不是我玉垒门人却又作何解释?“
面对着李清秋怀疑的神情和越君的质问,周尧尧不知如何解释,说道:“这令牌本就是洛川送给我的,你要要我就把他还给你便是了。”边说着周尧尧就是将他腾云令牌往越君扔去。
越君一把接住令牌,说道:“小友当初既然接受了着令牌定是同意加入我派,今日贸然弃牌难道要背叛我派不成?”
周尧尧道:“我不是你派众人何来的背叛,令牌我已经还给你了,你莫要再纠缠我。”
越君叹了口气,道:“周小友的顾虑总是太多,却反而难成大事。“
李清秋看着那腾云令牌,眼神微动,这腾云令牌世人皆知,乃是玉垒派非内不传的独门法宝,如今在周尧尧身上发现这东西是在难以理解,他不禁向周尧尧问道:”周师弟,那腾云令牌你究竟是如何获得的?“
周尧尧想起当日自己的确是有些动摇的接受洛川的东西,此时心头不禁后悔不已,将洛川送自己腾云令牌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清秋注视着周尧尧,说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周尧尧被李清秋一问,顿住了,他的确没有理由去隐瞒这件事情,但是他生性不喜言语,在他看来这些又算不得什么大事,自然是藏在了心中,只是想不到被越君给全抖了出来。
李清秋虽然声明大义,却与周尧尧接触不多,此时眼中已是有了些许怀疑之色,就在周尧尧此时感到自己孤立无助的时候,荆宇走了出来,说道:“我相信我周师弟的为人,我愿意为他担保他的确是没有背叛青城派。”
李清秋看向了荆宇,说道:“荆师弟,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莫要太确定了。“
周尧尧听闻李清秋这句话心中顿时一冷,不过很快又是转念一想,自己的确没有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怪不得别人怀疑自己。
李清秋看向了周尧尧,说道:“周师弟,你若要奔自己的前程我不阻止你,你若是想离开我派此刻便就过去吧,只是莫要胸怀异心的呆在我派中,做那奸恶伪诈之人。“
越君听着李清秋说完话,瞧着周尧尧笑道:“周小友,李兄不愧是一介通仁义理之士,周小友,别人既然成全了你你就过来吧,我并不会对你多加责怪。”
所有人都等着周尧尧反应,周尧尧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玉垒派。”
越君的脸色顿时一变,冷声说道:“小友为何还有顾虑?“
周尧尧道:“你莫要像洛川那般劝我,我是不会加入玉垒派的。“
越君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极为的难看,突然又是强颜一笑,说道:“如此甚好。”
荆宇见情况越来越糟,走上了前,对越君说道:“现在正是抓捕那龙芽子的大好时机,你我二派莫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既然在此处相遇,不如你我二派联手,先将那龙芽子捉到手中,到时候再斗法取宝如何?”
越君被荆宇的一番话吸引了住,他从开始就知道荆宇有寻找龙芽子的特殊法术,若是没了荆宇寻找龙芽子便会和以往几次一样大海捞针,心中想了想,问道:”怎么个联手法?“
荆宇说道:“我有寻宝之术,到时候我们人多势众大可将龙芽子包围在里面,将之擒住后你我二派再斗**胜,胜者便可获得龙芽子,败者不可有二话,你觉得如何?”
越君扫视了一遍在场的青城弟子,眯眼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甚好。”
李清秋也是点了点头,说道:“荆师弟的提议不错,如此一来也免得你我二派斗得两败俱伤,反而让那龙芽子逃了去。”
几番对话下来,双方势态缓和了下来,二派弟子皆是收了法宝,越君笑着对荆宇说道:“荆小友还请带路!”
荆宇闭目触石,感知了下龙芽子的方向,便是带着一行人往山腰的中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