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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恶五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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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帮总堂,南山前二里,南山镇中。这里是去南山必经之途。

是夜,月明星稀。

铁血帮总堂內灯火通明。数十名精壮的铁血帮众,排列于门墙两侧,门前五辆漆黑的马车排成一队,正在鱼贯驶入门中。

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五辆马车进入到第二层院落中,两道门闸随即关闭。

这时,五辆马车上,陆续下来九个人。

其中八人两两一组站在车边,而余下的一人则无声无息地隐入了暗影深处。

第一辆马车边站着的两个人,一老一少,老的憨直,少的狡黠。

第二辆车边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英俊逍洒,女的明艳动人。

第三辆车边的两个人也是一老一少,老的道貌岸然,少的正气凛然。

第四辆车边的两个人在形像上照比前几人就要差多了。一个是独眼,弯腰驼背。一个是莽汉,虎背熊腰。

至于第五辆车影中的人,似鬼魅般几乎沒有气息,只有一双眼瞳,闪动着幽光。

这九个人一般江湖人是很少认识的,但是提起姓名却是尽人皆知。他们是江湖中“下五门”,最被唾弃的代表人物。

所谓下五门,是江湖人和非江湖人公认的聚集了最恶之徒的门派。它们分别是妙手,折枝,千徒,掘盗,以及杀绝。

妙手,妙手空空,专行偷窃之事。第一辆车边的是,憨直的老者,刺猬李。狡黠的少年,多宝。

折枝,意为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实为采花。第二辆车边的是英俊逍洒的蜂王,明艳动人的花儿。

千徒,即行骗,布局设瓮,骗人钱财。第三辆车旁道貌岸然的老者是老鬼。正气凛然的少年是风车。

掘盗,为掘坟盗墓,开棺取财。

第四辆车旁,独眼驼背的是金刚眼。虎背熊腰的莽汉是穿山熊。

至于第五辆车边,暗影中的鬼魅自然就是杀绝了,他还有一个令人谈之色变的代称一一影子。

杀绝是整个杀手行业的总称。其下细分为天网,地眼,暗剑,影子,四大神秘组织。天网多除奸去恶。地眼则秘而少闻。暗剑和影子就完全受命于金钱了。

影子,被牢牢地控制在铁血帮的手中,更确切地说,是控制在黑面判官陈定河手中。

陈定河利用铁血帮庞大的势力,暗中把最恶五门揽于麾下。

同时用最恶五门的能力,以图私力。

最恶五门要每月“献礼”,以示忠诚。妙手献宝,折枝献美,千徒献财,掘盗献珍,杀绝献仇。

此夜,又到“献礼“之时。

九个人皆默然无声,他们在等待,等待铁血帮主,黑面判官的招见。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良久,虎背熊腰的莽汉穿山熊忍不住了。

“真他娘的,送礼还要受罪。“他嘟囔了一声。

他身边的金刚眼,却只是哼了一下,并未理会。

“要我说,干脆走他娘得。礼不送了,自己…“穿山熊本要说自己留着,但后两字还未出口,就被金刚眼一摆手,强行压住。

“帮主到。“适时,一个声音响起。堂屋两扇房门左右顿开。

一人闪现。陈定河,不是他又是谁。

陈定河虽表情阴沉,但难掩眼中笑意。

“可以开始了!“他扫了一眼院中的九个人,开口道。

“承帮主关照,敝帮生意兴隆。特敬献白银三万两,黄金一千锭,以表心意。“憨直的刺猬李一挑车帘,露出里面的两口大箱子。多宝一纵身,跳上车,双手一晃,变戏法般两口箱子同时打开。

大箱内,银光闪闪,金光灿灿,两相辉应,院落中陡然亮了几分。

陈定河微笑点头,目光转向第二辆马车。

“帮主,我们这回献上的宝贝可真是倾国倾城呦。“蜂王开口了,但他一说话,在场的众人却都皱起眉头。因为他竟是男形女声。

陈定河也不例外,他微微皱眉。

还好,蜂王很识趣,不再说话,只示意花儿掀开车帘。

于是,在车帘掀开后,院內众人的目光凝结了。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女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粉裙女人似乎在沉睡,蜷起的身体斜倚在车厢內。白静的脸庞,

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虽说倾国倾城有些过份,但确是绝色美人。

“确实美人。“陈定河眼中尽显笑意。似乎很难再把目光移开。

这时,千徒老鬼干咳了一声,

哑然道;“承帮主关照,白玉樽,黄金盘已归帮主所有。另外…“他有意顿了一下,稍提嗓音接道;“南山镇西,枫景苑的地契已经换上了帮主的大名。“话落,他让风车拉开车帘,取出两个锦盒,自己则从长袖中抽出一个卷轴,枫景苑地契。

陈定河目光一动,面上绽出笑容。

“帮主,承您关照,我等幸不侮命。“轮到金刚眼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在他说话的同时,

穿山熊一甩车帘,双手捧出一个木匣。他甩的动作明显透露出一种心情。

陈定河笑意顿收,双眉皱起,但仅仅是一刹那,他再次笑逐颜开。

因为在同一时刻,金刚眼打开了木匣。

木匣中,一颗明珠顿时光华陡现,其势冲天。较之刚刚的金银之光,尤如日月之辉与荧火之源,不可同语。

“白驹。“剌猬李眼中顿现贪欲之色,低声一语。

多宝一愣,靠近刺猬李耳边问道;“那是什么?“

“珍珠啊。“刺猬李撇嘴道;“千年珍珠,与赤丹,绿胆,风石,明石合称五大奇珍。”

江湖传言,赤丹寒热不侵,绿胆百毒不破,风石风雨不粘,明石心智不失,白驹暗夜不盲。

多宝动容,戏笑道;“我叫多宝,却从未有过此等宝贝。“

“好宝贝。”陈定河赞叹声中,起身,一闪出门,来到金刚眼身前,双眼眯成一条缝,仔细端详。

良久,他再赞一声,“好宝贝。“伸手将木匣关闭,“你呢?你带了什么过来?“他转对马车暗影之中。

于是,一身黑衣罩体,黑巾遮面的影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影子沒有说话,却也从车里捧出了与盛白驹相同的木匣,只是,他有两个。

但见他将两个木匣轻轻一撞,便震开了木匣的盖子,一对血淋淋的人头随之呈现。

陈定河一怔,但马上哈哈大笑,连声道;“好好好,判徒该杀,逆谋必死,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做得好影子。“

影子无言,只是双眼中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正在这时,一个帮众快步走到陈定河身前,低声道;“那几位到了,

现在只差独孤公子和贺庄主了。“

“独孤公子不会来了,至于老贺…“陈定河沉吟了一下,道;“影子,你去接应一下。”他话音刚落,原本影子站立的地方,就只剩下两个装着人头的匣子了。

独孤卿已死,自是不会再来,那贺君绝呢?

贺君绝当然沒有死,至少现在他还活着,只是他有些着急。本应在入夜前赶到南山镇的,但坐骑突发疫症让他此刻仍在路上徘徊。刚刚杀了一个骑士,夺了匹老马,可惜老马羸弱,慢行尚且吃力,又如何疾驰呢。

“畜牲,快跑。“贺君绝怒吼着猛甩马鞭。

老马却哪里跑的快,只能不住地衷鸣。

“畜牲,该死。“又一声咒骂,贺君绝终于暴发,右掌重重拍在马头之上。

可怜老马立时一声呜咽,摔倒在地。七绝掌果不虚传,而贺君绝借一拍之势斜出七尺,落在道边。

看着老马双眼暴突,口鼻喷血,

贺君绝仍愤愤不平,胸膛剧烈起伏。

但,突然,他停住了。不是气息自然的平顺,而是凭着一口气,强行压制。与此同时,一股森寒凛冽的气息在四周弥漫。

是杀气,贺君绝很清楚,毕竟他也是个杀手,一个有名的杀手,绝杀贺君绝。

只是这股气息异常凌厉,似利剑一般。

所以贺君绝没有妄动,他知道,

能发出这种杀气的人,会捕捉到万分之一的机会,看穿自己的破绽,并发动攻击,且亳不怀疑的一击必中。

但,这种僵持却最耗精力,片刻之后,贺君绝已隐忍到了极限。

他开始转动眼珠,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已侧后方丈许外伫立。

“什么人?“贺君绝猛转身,手中马鞭随之甩出。

他甩的很精准,马鞭刚好落在人影站定的位置,只是慢了几分,

当马鞭落地,人影已失去踪迹。

“这…“贺君绝张口结舌。一股凉意发散全身。

蓦地,一股疾风彪起。贺君绝真的感到一丝凉意由颈部表皮透入肌骨,然后他的整颗心脏似被冻结。这也是他在苏醒前最后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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