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好,我是苏樾。’苏樾站在一个妇人面前,面带微笑,但眼中全是冰冷。仿佛那妇人是她的仇人。
苏樾的表情,全部落入妇人的眼中,她面露难色,刚要启齿,却被苏樾的话打断了。
“我在你这里住几天。我被苏家赶出来,没有地方可去。”苏樾说完撇撇嘴,没听妇人说什么,拿着行李进了别墅。她的行李有些沉,站在一旁的保姆眼尖,立刻接了过去,生怕累到苏樾。
苏樾没有倔强的扯过行李,她戴上墨镜,走在保姆前面,临进门,白了妇人一眼。
苏樾的一举一动,被妇人看在眼里,她伤心的低下头,轻轻闭上眼睛。
一旁的管家见妇人如此伤心,担心妇人的身体,便弯下腰,劝慰。“夫人,小姐如今愿意和您住在一起,表示小姐已经原谅您了。小姐就这样的倔脾气,妇人莫要伤心了。”
妇人听了管家的话,摇摇头。“张管家,我不糊涂,苏樾怎么可能原谅我,你看,今天她还是叫我阿姨。其实也对,我不配做她的妈妈。”
张管家听妇人这话,心里同样不是滋味。他欲言又止,在心里默默叹气。
夫人这般模样,都是为了小姐,当年夫人把小姐送到福利院,也是迫不得已,沈家全部被杀,夫人也是运气好才逃出来,小姐也是因为被夫人送到福利院才安全活下来。
当年他亲眼看着老爷被杀,那红色的血,至今仍是他心中的噩梦。
张管家回想当初的事,只觉得瑟瑟发抖。沈家遇害,满地鲜血…………夫人也是那时出的国,以后的十年再也没有回来。
然而十年后,福利院,变成了公园,一切物是人非,夫人找女儿,找了整整11年。
…………
苏樾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早已设计好的房间,心里感动。其实她知道,那个妇人,也就是她的亲生母亲,真的在努力找她,她听管家说,她整整找自己找了11年,可如今,她都24了,她经历了最黑暗的童年,经历了,最可怕的小学生活。也就是她母亲出国的那10年,苏樾体会了什么叫做寄人篱下,什么叫做如履薄冰,。
她怨,怨他们为什么没有早点找到她,怨她没有及时去福利院接她。也怨,她成了,苏家的养女,没有资格爱上苏巡,那个她名义上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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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坐在床上回忆自己的小学生活,那时她还没有遇见苏巡,她记得自己反复被送回福利院,受尽了嘲讽。
“这孩子,我养了两年了,怎么还叫我阿姨?我受不了了,在家里也就算了,出门还给我丢人!”哪位收养她的妇人,拉扯着她,说话的语气坏到极点。她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温柔。现在的她,就像一个恶魔,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好吧,孩子你就放福利院吧,谢谢这两年你对她的照顾。”院长是个明事理的年轻女人,对她很不错。心里虽然偏向与我,但,面对那妇人,还是要说尽好话。
“好,那我走了。”妇人听着院长的话,心情愉悦的踩着高跟鞋厉害。
我看着她气宇轩昂的步伐,可以想象,她现在的表情多么得意。是的只有我知道实情,我并非没叫她妈妈,她之所以抛弃我,完全是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而且我也知道,这福利院,她是再也不会来了。
“院长阿姨,都是我不好……”
“你别说了,其实我什么都明白。”院长的手很软,摸着我的头,,我安心许多!
那是我第三次被送回来,我的强势,在福利院是出了名的,那些孤儿,表面上没有嘲笑我,可我知道,她们心里已经开始嘲笑我,讨厌我。我那段时间很孤独,没有朋友。每天独自往返福利院附近的小学,由于内心孤僻。学业渐渐掉了队。老师的讨厌,同学的同情与嘲笑,让我第一次明白,没有父母的孩子真的很可怜,父母不爱自己,别人就更不爱自己。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叫沈樾,我姓沈,我听院长说过,在我出生的年代,这个县城只有一个沈家。但那个沈家,在我被送进福利院之后,满门被杀。
我觉得,我不是那个沈家的,我是外来的孩子。
这天,我依旧如往常一样回福利院。我在福利院附近的甜品店打工,手上带着奶油的淡淡香气。
我跑回福利院,一个不注意,闯到一个人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知道道歉。因为来福利院的客人,我惹不起。我已经没有信心再次被收养。
已经六年级的我,学习不好,以后的路,我已经规划好了,出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没关系。”我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那声音如泉水,滋润我长期干渴的心。我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人,只是对视,都让我挪不开视线。
他的眼睛是温柔的,修长的睫毛,让眼睛越发好看。薄唇上扬,那笑容,仿佛来自云端。
“你叫什么名字?”
“沈樾。”
“为什么姓沈?”
“因为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玉佩上的名字。”
“和我姓苏可以吗?”
“可以。”
简单的对话,不像询问,更像一种谈心。和朋友之间的谈心。我当时疑问,为什么我要姓苏。后来,直到我坐到他车的副驾驶,才明白,我再次被收养了,这次不同,他收我做妹妹。
这个收养她的人,叫苏巡,她的哥哥。我在副驾驶,一遍一遍的在纸上写他的名字,我要记住他的名字,深深的记住。
苏巡,苏巡,苏巡……
这个名字好听的让她一直写下去,直到那个人的声音打破车内的平静。
“这么好看的人,为何字难看?”
他说这话时不像是在嘲笑,很像一种无奈的复述。他的话让我深深低下头。这时的我突然想起小学老师说过的话,“沈樾,你学习这么不好,难怪会被一而再再而三的送回福利院。字也这么丑,简直没法看……”
我回想起这些话,身子有些颤抖,我怕没过几天,我会被送回去,受到更多的嘲笑。
我不由自主的问他,“你会抛弃我吗?”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最后沙哑的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么问?我不会把你送回去。如果我不能养你了,我会把你送到一个更好的人家。”苏巡的话,在我当时看来就像一个平淡的承诺,可以不用遵守的承诺。我虽然内心忐忑,不过没过多久,就自己平静下来。福利院阿姨说过,不用靠别人,即使被抛弃了,也要努力的生活下去。
那时我的,时刻做好被抛弃的准备,那时,我觉得自己是聪明的,可后来,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