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瑶看着桌子上那些珠钗手镯,金步摇,愣愣发了呆,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会很喜欢,可是现在,看到它们,再想到自己的脸,就是满心的悲伤,眼眶慢慢的红了,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
声音有些哽咽,望着萧芜,“三妹妹,我真的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我……我想回去了。”
那些人异样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她真的受不了,似乎人人都在嘲笑她,讽刺她,看她的笑话,她宁愿躲起来。
“大姐姐,你不能这样,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脸,如果你的脸好不了了,我就划了自己的脸陪你一起。”萧芜见不得她这样自暴自弃,在她心里萧玉瑶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想要保护的人。
“你放心,伤害你的人,我会让她们生不如死的,你要相信我。”萧芜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手,目光真诚,带着心疼和坚定。
萧玉瑶含泪点头,她相信,她当然相信,现在除了萧芜,她还能相信谁,家人为了利益不顾她的意愿而利用她,亲妹妹为了争宠而伤她至此,只有萧芜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救她,人家都说患难见真情,萧芜于她而言,就是最亲最信任的人了。
萧芜不再多说,拍拍她的肩,安抚着,拿起一款玉簪往萧玉瑶头上插去,笑着道:“大姐姐,这个好看。”
萧玉瑶低头一笑,“芜儿拿主意吧!”她知道萧芜为了逗她开心,自然是不会抚了她的意。
两人在掌柜的端来的盘子里,东挑挑西看看,气氛融洽。
隐在暗处的叶林自额头摸了一把汗,刚才两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王妃的豪言壮语说得他是那个心尖颤啊!
如果治不好,就划花自己的脸陪她一起,这事王爷会同意么?
另一边,崔莺莺气呼呼的跟在梁妙月身后,不服气的很,就算挑选东西也不仔细。
“怎么了?”梁妙月明知故问道。
崔莺莺看了她一眼,气不顺的道:“妙月,那个萧芜简直是太嚣张,太狂了,居然以王妃自居,真是太不要脸了。”
说罢,还跺了两脚。
梁妙月眸光微沉,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甜美大方,实则暗藏狠厉,看似安抚道:“人家有嚣张狂的资本,谁不知道骁亲王的厉害,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惹她了。”
崔莺莺是个冲动没脑子的,自然是只有被当枪使的份,一听梁妙月这话就更加不悦起来,“凭什么,你看她就是草包,把你跟她放在一起比较那是在辱污你,真不知道那骁亲王什么眼光,就连花满楼里的姑娘都比她好。”
梁妙月垂下眸子,可面上却故做大方,一副有笑不笑的模样,人本来就长得极美,再加上这么一副柔弱的模样,就更加让人心生怜惜。
“好了,我们不要再说了,万一被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梁妙月小声奉劝道。
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待会儿就进宫,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太后去,看太后能不能容得下她。
哼,嚣张?狂?
萧芜,你居然敢抢我梁妙月的男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过老鼠,让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脸再活下去。
“我只是心里不舒服而已,唉。”崔莺莺一屁股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很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你不想跟宁大少爷……”梁妙月笑着猜测道。
崔莺莺气呼呼的摆手道:“别跟我提那个人了,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非要我嫁给一个短命鬼,想让我嫁过去守寡么?”
说罢,眼睛都红了,好委屈。
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宁国公府的大少爷宁祯一出生就是个药罐子,活一天赚一天,谁也不知道他能活多久,现在家里人要她嫁出去,不就是让她守寡么?
梁妙月心中偷笑,可面上却十分同情的道:“其实宁大少爷也不错,长得一表人材,而且温润有礼,只要好好调养,相信会好起来的。”
那个男人她见过,外表是蛮不错的,可太过阴柔也太弱了,仿佛风一吹就会将他吹倒,这种男人可不是女人好归宿,给不了女人什么,而且随时都会死去,谁嫁谁倒霉。
“好什么啊,妙月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反正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给他的。”崔莺莺流下两行清泪,目光中带着坚定的决心,如果真要她嫁的话,还不如让她去死。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了,赶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梁妙月一副好姐妹的模样,拉着她的手说道。
“好的都被萧芜那不要脸的女人给抢走了,还有可选的,我们走吧,去香满楼吃他一顿。”崔莺莺推了推梁妙月,显然没心情再买东西,说到宁祯,她就恨得牙根痒痒,去吃他一顿解解气也不错。
这边萧芜也挑得差不多了,不过她没付银子,让掌柜的将东西送去萧府,再取银子,其实她还是有点小算盘的,如今她的身份涨了,让萧府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哈哈,既买了东西,又不用自己给银子的感觉真爽啊!
只是她们没想到的是,会在香满楼碰上崔莺莺和梁妙月。
萧芜一行人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萧玉瑶有些退缩,可萧芜一直拉着她,不容她退,“大姐姐,我们只是来吃饭的,别管别人。”
闻言,萧玉瑶轻轻点头,垂下头不去理会众人的目光。
没有人来招呼萧芜她们,萧芜便径自向二楼走去。
“给我站住,你凭什么上二楼用膳?”崔莺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显然很不服气。
萧芜转过头,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看她,不理会,继续上去。
“萧芜,你给我站住。”这一次声音更大了,还伴有拍桌子的声音。
萧芜猛然转身,“崔莺莺不要再挑战本小姐的耐性,上一次的帐本小姐还没跟你算,怎么?又想来一次?”
上一次是看在宁祯的面子上,那么这一次崔莺莺要再敢对她做些什么,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要不然,别人还以为自己怕了她崔莺莺。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上二楼用膳?”崔莺莺不顾梁妙月的劝阻,抬手指着萧芜怒吼道。
萧芜皱眉,一天几次被人用手指着鼻子骂,是不是都看在她好欺负,不过越生气,她脸上的笑容就越是灿烂,“你是东西,你上来啊!本小姐在哪儿用膳管你屁事,你以为自己是这香满楼的老板娘?真是笑死人了,好狗不挡道,识相的就给本小姐滚开,要不然,本小姐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一而再再三的找她的麻烦,当真是以为她萧芜好拿捏是不?
嚣张么?
狂么?
本小姐就嚣张了,就狂了,看不顺眼的大可以过来试试,本小姐不怕你。
这时,也不知道宁祯从什么时候出来了,不快不慢的上前一步,很有礼的拱手道:“萧三小姐,实在对不住,扰了你用膳的雅兴,今日这顿饭还是记宁某的帐,萧三小姐你看怎么样?”
温和有礼,目光纯真,不带任何的杂质,这样的男人居然配给了崔莺莺那种没脑子的蠢货,真是可惜了。
萧芜勾唇笑道:“那就多谢宁大少爷了,不过,这女人你该管管了,要不然一天到晚的闯祸,到时候你这家香满楼还不够你赔的。”
宁祯浅笑,“多谢萧三小姐的大量,请!”
说罢,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萧芜等人上楼。
萧芜点了点头笑得那叫一灿烂,对于宁祯的态度很满意,最后还不忘挑衅的看了崔莺莺和梁妙月一眼,大有气死她们的想法。
事实上,崔莺莺也真是气到了,走到宁祯跟前,一副趾高气扬外加不屑的模样,“宁祯,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小姐来用膳就没有雅间,她一来就有,你也太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了。”
平时见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没想到也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现在见萧芜得志了,就上赶着巴结,真是没出息,这种男人怎么嫁得。
本来打算上二楼的萧芜也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位宁大少爷怎么回答他的未婚妻。
宁祯先是行礼,而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像是普通的客人一样,并没有把她崔莺莺当成未婚妻。
“崔小姐不必生气,萧三小姐的雅间是王爷的,王爷吩咐,只要萧三小姐过来用膳就去王爷的雅间,如果崔小姐有异议,尽可以提出来,宁某虚心接受。”
说得诚恳,又温和有礼,不偏私,这样的性格萧芜喜欢,不但萧芜喜欢,就连她身旁的萧玉瑶也看痴了。
几乎从宁祯一出来,萧玉瑶那双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
萧芜看了看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中微惊,难道大姐看上宁祯了?
猛然记起前世的萧玉瑶,只从宁祯去世之后,她就一直留在宁府,很少出门,萧芜不知道前世的萧玉瑶有没有爱上宁祯,可是现在看样子是爱上了吧!
一见钟情大概就是这样的。
看了看萧玉瑶再看宁祯,拥用一双纯净的眸子,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个好男人,可惜他命不久矣!
萧芜推了推出神的萧玉瑶,“大姐姐,我们上去吧!”
“哦。”萧玉瑶连忙收回目光,显得有些心虚,被面纱遮住的脸火辣辣的发热。
进了雅间,萧玉瑶显然还在想刚才的事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让萧芜有些为难。
“刚才那个就是宁国公府的宁大少爷宁祯,是崔莺莺的未婚夫,这家香满楼也是他的,上次我差点被崔莺莺推下楼就是他救了我。”萧芜简单介绍了一下宁祯和崔莺莺的关系,却暗中在观察在萧玉瑶的神色。
听完萧芜的介绍,萧玉瑶垂下眸子,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是么?那你没事吧?”
萧芜摇了摇头,“我没事,这宁大少爷人是不错,可就是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能煎几年,难怪崔莺莺会心生怨怼。”
萧玉瑶抽了抽嘴角,“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
说罢,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了。
可萧芜却能看得出来她那发自内心的悲伤和凄凉,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抚她。
“大姐姐,你放心,以后你的婚事,我会管到底,只要你不愿意就没人能逼你。”大不了两人一起离开萧府,离开那个令人厌烦的地方,去一个没人找到的地方重新生活也不是不可能。
萧玉瑶笑了,笑出了泪,“这辈子有你这个妹妹,是我的福气。”
尽管她觉得不可能,但她依然感动,她自己都不知道将来祖父会让她嫁给谁,这是她的命,她只朋接受的份。
萧芜知道她不相信,便不再多说,只是心中主意已定,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萧玉瑶被推入火坑,绝不。
两人各怀心事,也没什么胃口用膳,只是菜太多了,便干脆让文琴和文棋一起坐下用膳,谁知两个丫头先是一阵惶恐,而后是感动得落泪,坐在桌前,小心翼翼的吃着饭。
她们想,一辈子也不会忘了这顿饭。
今日萧芜的无心之举,换来了两个忠心耿耿,生死相随的丫鬟。
用过午膳,正准备下楼时,一个令萧芜恨到极点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
“没想到萧三小姐也来用膳,真是巧啊!”轩辕泽温和有礼的望着她,笑容也是恰到好处,让人心生好感。
萧芜暗自翻了个大白眼,不大想理他,可人家是三皇子,再说人家也没得罪,如果平白无顾的就给他脸色看,别人会说她蹲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呵呵,是啊,没想到这么巧,三皇子有礼了。”嘴上说着有礼,可不见她行礼,神情傲慢得可以。
其他人当然不会像她那样,都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轻松泽本来不太好看的脸色这下得到了满意。
目光在萧芜身上扫一圈之后,便将目光放在了萧玉瑶身上,虽然萧玉瑶带着面纱,可身段不错,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萧芜心惊,这渣男想干什么,为什么盯着萧玉瑶看,难不成他想……
该死的,居然把主意打到萧玉瑶身上来了,本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现在看来未必,正当萧芜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之时,萧玉瑶做了一个令萧芜惊讶的举动。
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的,萧玉瑶脸上的面纱不知怎的突然就落了下来,露出她的整张脸,这也让轩辕泽看了个仔细。
轩辕泽嫌弃的皱了一下眉,不过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不止是轩辕泽看见了,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均倒吸了一口气。
那张脸上全是红疙瘩,令人嫌恶,生厌,楼下吃饭有夸张的,居然吐了起来,而萧玉瑶却丝毫不在意的捡起面纱重新戴上。
萧芜隐隐觉得她是故意的,再看向轩辕泽的目光带着丝丝寒意,双手紧握,这个该死的伪君子,总有一天会要他好看。
“三皇子请自便,我们先行一步。”萧芜连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拉着萧玉瑶的手便往楼下走去。
“三妹妹,你不用走这么快,我没事。”待走了一段路之后,萧玉瑶笑着说道。
刚才轩辕泽看她的目光,她怎么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没毁容之前她都不想嫁他,更何况是现在,凭她这副模样,最多也只能居侧妃,可她不想嫁给皇家人。
萧芜放开她的手,双眸微眯,扭头问道:“刚才你是故意的?”
她早就猜出来了,看来经历过一些事,她也长大了,这样也好。
萧玉瑶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三妹妹,我这副样子莫说要嫁给皇子,就连普通的人家也不会要,所以我想……”
她的话还没说完,萧芜便知道她想干什么,挥手打断,“你别想,我说过我会想办法医好你的,就一定有办法,你要相信我。”
萧芜记得前世的时候轩辕墨苍有个神医朋友,医术很厉害,前世的时候她被梁妙月害至流产,差点死掉,是轩辕墨苍找来了神医替她症治,才慢慢恢复过来的。
想到流产,萧芜下意识的摸了小腹,心里隐隐作痛,曾经这里有过一个她跟轩辕墨苍的孩子,是她没保护好,因为无所谓,甚至认为那是个祸害,所以才大意被梁妙月害,那时的她看到了轩辕墨苍眼中的无惜,绝望和浓浓的杀意,现在想起来心好痛,她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伤害他和孩子,墨苍……
萧玉瑶垂下眸子,她相信,可是她刚才不禁看到轩辕泽脸上的嫌恶,还有……他,虽然没有表露出来,可她却知道他一定也是嫌弃的。
两人各怀心思,上了马车,回到萧府,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院子。
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萧芜便心痛难当,躺地软榻上,眼中有泪流出,“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还是对轩辕墨苍,她只能说对不起。
坤宁宫,皇后跟太子,还有太子妃三人正有说有笑的聊着天,喝着茶,当然,大部分谈的还是肚子里的孩子。
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当然得正视。
“妙馨,如今你怀了龙孙,就得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了,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可千万别让人钻了空子。”皇后细心交待,虽然面露喜色,可眉宇之间却是隐隐的担忧。
一个身穿浅绿色的宫装少女,笑了笑,撒娇道:“母后,你就放心吧,我才不会像颖侧妃那么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这位少女便是太子妃,长得娇小玲珑,肌若凝脂,模样甜美,声音更是又甜又腻,让人腻到骨子里。
皇后大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听你这样说母后便放心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
这边几人谈笑风声,宫门口便传来太监宫女的声音:“启禀皇后娘娘,二小姐来了。”
闻言,皇后和太子妃对视了一眼,没做他想,皇后便出声让她进来了。
梁妙月一进宫门,便笑嘻嘻的像个花蝴蝶一样向皇后这边飞奔过来,“皇后姑母,大姐,表哥,你们都在啊!”
皇后点了点头,正色道:“你怎么来了?”
不怪皇后不给她好脸色看,上一次出宫之后,就没有再来过,为了她还得罪了轩辕墨苍,她倒气上了。
“皇后姑母,妙月知错了,这不来跟姑母道歉来了。”梁妙月委屈的扁嘴,走到皇后身边跪坐下,撒娇的摇晃着皇后的手臂。
“行了,你这丫头,快把姑母的手臂都摇散了,说吧,又有什么事?”皇后扫了她一眼,嗔道。
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这骁亲王妃的位置是落不到她身上了,可现在皇上正在为三皇子赐婚,如果妙月愿意的话,只是一句话的事。
三皇子的母妃只是宫女出身,如今跟着轩辕墨苍在军营里混,如果把他拉入太子的营地,对皇位岂不是多了一层保障。
想到此,皇后越看自己的小侄女越是欢喜。
“姑母,你知道我今天在街上遇见谁了么?”梁妙月还不知道皇后的心思,一心只想破坏轩辕墨苍和萧芜的婚事。
皇后放下茶杯,下意识的问道:“遇见谁了?”
梁妙月便将萧芜如何嚣张的在大街上骂人,打人的事情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顿,神采奕奕的模样,让皇后皱了皱眉。
“妙月,你是不是还没死心?还想着要嫁给骁亲王是不是?”皇后厉声责问道。
“姑母。”梁妙月脸上的笑意尽散,忙垂下头,咬着唇。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骁亲王是那么好拿捏的么?就凭你,如果他愿意的话,还会等着现在都不说娶你的话,还让皇上把你赐给三皇子,你可不能犯糊涂啊!我梁家的女儿绝不做妾。”
皇后一拍桌子,厉声喝斥道。
梁妙月牙一咬,抬首眼泪婆娑的望着皇后,“姑母,我就喜欢他,就算是做妾我也愿意,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皇后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她,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要气死姑母么?”
说罢,又叹了口气,抚额摇头,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懂事的侄女,真是妄为京城第一才女了。
“二姐,你别再说了,你看把母后给气得,赶紧认错。”太子妃走过去,好心劝道。
可梁妙月还是不死心,又唤了一声:“姑母,你就帮帮我吧,就算是做妾我也愿意的,萧芜那个草包什么也不会,凭什么霸占正妃的位置,骁亲王现在只是对萧芜那个草包只是一时的好奇,只要我进了骁亲王府,我一定能说服骁亲王的,真的,姑母请你相信我好不好?”
还别说,她的这一番话倒是说到皇后心坑里了,萧三小姐草包的名号早就如雷贯耳,在京城里都散开了,这骁亲王刚回京城不久,也许还不知道,所以一时被表面所惑也是可以解释的。
梁妙月是有名的才女难道连一个草包都治服不了,所以不止皇后心动了,太子也心动了。
两母子对视一眼之后,皇后才开口道:“好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适当的时候我会跟皇上提的,不过这段时间你可千万别出岔子,听到了没有?”
见皇后同意,梁妙月忙点头,擦干眼泪,好似事情已经成了,眼中闪烁着得意和恶毒的光芒。
想起萧芜那嚣张狂妄的模样,梁妙月心中冷哼,等她进了骁亲王府的门,一定会慢慢的玩死她,贱人。
飘芜院,因为心情不佳,萧芜简单的用过晚膳,沐了浴,只着了一件中衣,头发还滴着水珠便上了床榻,一双大眼睛睁得大大的,眉宇之间总有一抹化不去的忧伤,也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会表露出最真实的一面。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萧芜自言自语喃喃道。
她的确想不通,自己的家人会选择萧玉柔而放弃她,前世的萧玉柔最后嫁给了轩辕泽,而轩辕泽只是轩辕墨苍手下的一颗小卒子。而萧家人居然会放弃轩辕墨苍而选择轩辕泽,这难道不奇怪么?
这时,一个黑影“咻”的一声落在她眼前,原本紧闭的窗户也只是动了一下,萧芜瞪大了眼睛盯着来人。
“王爷,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吓人?你知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萧芜蹭的从床榻上坐起来,怒瞪着他。
还好她的心脏够强大,要不然还真会被吓晕了过去。
轩辕墨苍移动脚步,往床榻走去,“刚才跟谁在说话?”
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只是那双如墨般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萧芜真想翻白眼,“管你什么事?”
这男人未免也管得太宽了吧!
轩辕墨苍俊眉微蹙,双眸迸发出阴骜嗜寒的幽芒,周身的温度倏地下降,隐隐的带着煞气:“很好,你已经成功的激怒了本王。”
说罢,旋身而坐,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觉得不怀好意。
“听说你今天把宁国公府的五小姐给打了?有这回事么?”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如果你是想来教训我的话,那就免了,本小姐不听。”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半夜三更的冲入女子的闺房,居然没有一点自觉。
轩辕墨苍俊眉一挑,“你怎么就知道本王是来教训你的,而不是来夸你的。”
萧芜抚额无语,“不管是什么,本小姐都不想听,三更半夜的,王爷请自重,免得落人话柄,英明神武的王爷可以不在乎,我还要脸活下去呢!”
闻言,轩辕墨苍俊脸一沉,不悦起来:“你是本王的王妃,谁敢乱嚼舌根。”
萧芜觉得跟他说话好废劲,赶紧挥动的着双手,一副不耐烦的赶人,“行了行了,我知道王爷厉害,本小姐要睡觉了,王爷请回吧,慢走不送。”
“你在赶本王?”轩辕墨苍眸底一抹幽光而闪。
他操练了一天的马兵,听暗卫说她今天的一些事情,想来看看她,没想到这死女人居然这么不知好歹,每每见面除了会激怒他,就不会有一句好话,真是气得他心肝疼。
“不然呢,王爷还想留下来?还有,麻烦王爷以后不要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王妃王妃的叫,明知道我是草包,还要让我当什么王妃,我看王爷是故意在整我,看我笑话,现在满意了,看到了就走吧!”
萧芜现在还没有理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还不想跟他见面,就算见了面,也说不出什么好话,就像现在。
轩辕墨苍双眸微眯,轻启开口:“你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萧芜将头偏一边去,不想理他。
“放心吧,那几个女人本王帮你解决了。”敢笑话他的女人,该死。
闻言,萧芜惊了一下,忙叫道:“喂,你可别乱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需要王爷来插手。”
更何况她也没吃亏,想欺负她还没有那么容易,这是女人家的事,他一个大男人瞎掺和什么,这辈子她不要活在他的羽翼之下。
轩辕墨苍挑眉,饶有兴趣的望着她,唇角上扬,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萧芜突然想到了什么,望着他问道:“王爷见多识广,认不认识什么像神医之类的朋友,如果有的话,还请王爷帮我一个忙。”
轩辕墨苍笑了,那笑容让萧芜晃了一下神,心中暗骂,这男人就是个祸害,难怪会让梁妙月心心念念这么久,最后为了他居然甘居自己之下,那么这辈子呢?
“小王妃想替萧大小姐治脸,那本王有什么好处?”这件事他听叶林说了,没想到萧玉瑶在她心里如此重要,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怎对得起自己。
“王爷想要什么好处?”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那么好心,更不会做赔本卖买,但只要合理,她会答应的。
轩辕墨苍凝望着她,不吭声,好似在想要她回报什么。
萧芜被他盯得全身发怵,不安的吞了吞口水,慢慢的伸出一个手指,问道:“一千两黄金够了够?”
那可是她的三分之一财产啊!
想想都肉疼,不过为了萧玉瑶,也值了。
轩辕墨苍只是看着她,还是不吭声。
“两千两?”萧芜再多伸了一个手指,去了三分之二了,不过以后再节约一点就是了,没事没事。
见他还是不说话,萧芜怒了,“轩辕墨苍,你别太过份了,最多三千两,再多就没有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太过份了,太过份了,她的黄金还没落面就已经落入他的口袋了,想想还真是不甘心。
“你要那么黄金就是为了以后养老,买地,种花种草?”轩辕墨苍见她一副心疼懊恼的模样,不禁出声问道。
“是啊是啊,现在全给你了,你高兴了吧!”萧芜气得胸口痛,深吸一口气,“只要你能把萧玉瑶的脸给治好了,三千金黄金全部给你,怎么样?”
轩辕墨苍眸底闪过一道暗芒,冷冽的开口:“好,本王答应你。”
只要知道她有软肋,有弱点,这就够了。
萧芜松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道:“那就谢谢王爷了。”
可惜,这谢得没什么诚意就是了。
不过,想到那三千金黄金便又露出了苦瓜脸,本小姐的黄金啊!
还没看到,没摸到,就这么没有了。
没事没事,只要能治好萧玉瑶的脸,一切都不是问题,反而那黄金也是她从萧立山那里诓来的,呵呵,没事。
“小芜儿不用心疼,你忘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的银子小芜儿可以随便花,不过,小芜儿不能藏私,知道了么?哈哈哈哈……”
轩辕墨苍心情愉悦的大笑,起身,脚底生风大步往外走去,徒留萧芜一个人风中凌乱……
“轩辕墨苍,你这个混蛋。”萧芜望着他消失不见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骂道。
真是岂有此理,敢情自己肉疼了半天,居然被他给耍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没他聪明呢!
算了算了,黄金放在他那儿总比放在自己这儿安全,再说他说得也没错,她是王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那他的就是她的,不过萧玉瑶的脸有救了,这是她最开心的。
萧芜躺在床榻上,撇嘴,冷哼,只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求他了,真是令人讨厌的男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以后要求他的地方还多着。
翌日一早,用过早膳,萧芜就迫不及待去了玉瑶院,因为她要告诉萧玉瑶这个好消息。
只是,刚刚出了院子,就听下人来报,说太后召她入宫。
萧芜凝了凝神,难道是因为昨天在大街上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了,所以召她入宫是想要教训她?
不管了,去就去吧!
还怕太后会吃了她不成。
慈宁宫,太后一身华丽的正装坐在正宫上首的位置,眉宇之间尽显威严,两边的宫女都规规矩矩的低头站立在旁边。
前世的萧芜不知道进来过多少次,所以也不见害怕,更没有东张西望,到是文琴第一次进宫,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进了宫殿,萧芜便丢下轮椅,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臣女萧芜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眯了眯眼,见她不卑不亢的态度,倒也很是满意。
“起来吧!既然腿伤还没好,坐下吧!”
“谢太后娘娘。”萧芜很自然的起身,然后坐上了轮椅。
这时,太后才仔细打量她,见她神情自然,丝毫没有第一次进宫的紧张,巴掌大的小脸更是平静得令人难以想像,好似坐在她面前不是一国之太后,而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由想起了外界传言的那样,因为是个草包,所以无知么?
萧芜知道太后在是打量她,她也不惧怕,前世她不知道跟太后顶过多少次嘴,每每都气得她上气不接下气,两人是相看两生厌。
“知道哀家今日召你来是所为何事么?”半晌之后,太后终于开口了。
萧芜微微曲身,回道:“臣女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皇上下旨赐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今日才来召见,这太后也忍得住,不过看她真心疼爱轩辕墨苍的份上,自己对她多尊重一些还是可以的。
太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哀家也不跟你拐弯抹角,萧三小姐应该知道苍儿是琼华国的骁亲王,身系千万百姓,而萧三小姐的名号哀家也听过,你认为你能担认这王妃一职么?”
萧芜心中冷笑,“臣女自然是配不上王爷的,所以,臣女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承命。”
她是草包,她有自知之明,别说是王妃,就算是侧妃,她也没这个资格,太后一心为轩辕墨苍着想,她不会怪她。
太后一愣,倒是没想过萧芜会这样想,顿时拧眉,喝斥道:“你以为皇上的圣旨是随便可以收回的么?哀家今日召见你,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给苍儿选侧妃的事情,苍儿喜欢你,给了你正妃的名头,哀家也随着他,所以这侧妃的事情还是哀家来操心。”
萧芜垂眸,她何尝不知,以自己的无知,目不识丁,就算能嫁给轩辕墨苍,恐怕也只是个空壳子,她自认为没有能力管家,更何况还是一个王府,所以这一天的到来她早就想过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