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的时候,千锡只能看见一线天。
的确是一线天,就好像是从门缝里看人,只能看到很窄的一条线似的世界。
柳影儿的眼睛从那窄缝的世界里露出来,好奇的盯着千锡看,美丽的眼睛像新生的鹿一样透露出好奇。
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千锡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仅如此,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就像是捆扎好的粽子。
“你醒了啊。”耳朵上也缠着东西,听起声音来朦朦胧胧,但依然能分辨出这清脆的声音属于柳影儿,千锡想动动身子做个反应,结果却一动也不能动。
“别乱动。”柳影儿将手轻轻按在千锡肩膀上,“师傅说了,祖龙之珠的大部分汁液进入了你的体内,让你好好观察,看看身体有什么变化没。”
武道宗师能感受天地灵力,自然也能内视体内,千锡屏气凝神,体内的世界便一一呈现在自己眼前。
倒没什么特别的,千锡一一浏览自己脏器,在心脏掠过眼前的一刹那,却猛地呆住。
“不是吧……绿色的血?!”千锡目瞪口呆,从他心脏中流出来的,并不是正常的红色血液,而是红中带绿的一种颜色。
绿色的血液顺着血管冲刷身体,有一部分绿色融入了肌肉和内脏里,千锡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肌肉力量的变化,仿佛力量在成倍上升。
“这是……卵?”千锡观察着自己丹田,随着血液流过,有一堆经营的蛙卵般的东西被留下,只不过每一颗都是绿色的,里面仿佛隐隐有心脏起伏,散发着一股颇为有力的波动。
千锡的面庞有点抽搐,这么一堆小炸弹般的存在,万一在自己体内爆开,还用玩么?直接就炸成羊杂碎了,还是稀碎稀碎那种!
千锡小心翼翼的试着用内力去推动它,出乎意料的,这些小东西很顺从,千锡这才放下心好好观察,这一个个的……似乎都是些种子?
不,不是种子,千锡眉头一皱,这分明就是一只只眼睛,就是那种遍布在祖龙之树树干上的眼睛。
“吃了祖龙之珠还有这功能?”千锡尝试着用意念链接,意外的发现这些小眼睛如同自己的眼睛一般清晰好用!
当即千锡做了实验,将一颗绿眼睛逼出体外,从绷带的缝隙中挤出去,根本没引起柳影儿注意。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绿眼睛的视角看上去世界大了很多,坐在床边的柳影儿就好像盘古一样高大,千锡心念一动,绿眼睛便悬浮在空中,顺着柳影儿的腿向上爬去。
“什么东西?”柳影儿诧异的看着这个悬浮在空中的小东西。
身为武道宗师能体察一切渺小之物,更何况有东西要顺着自己腿爬上来,柳影儿出手如电,一把将绿眼睛抓入其中。
千锡瞬间闷哼一声,只感觉天地一片昏暗,这绿玩意竟然还带走了千锡一部分嗅觉,鼻尖笼罩着都是柳影儿身上淡淡的暖香。
“千锡,你怎么了?”千锡一声闷哼,柳影儿顾不得手中奇异的虫子,当下把绿眼睛飞镖般射出,去照顾千锡。
绿眼睛摔到地上爆开,化为一滩绿色汁水,千锡眨眨眼,只感觉眼睛内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千锡,你眼睛流血了,没事吧?”柳影儿慌得手足无措,可面对一个裹得如粽子般结实的千锡,她也无从下手。
“没事,没事,这是哪?”千锡好不容易将裹着嘴的绷带弄开一条缝:“快去叫张开来,我身体的确有些情况。”
半刻钟后……
张开端坐床前,像个正儿八经的中医一样为千锡把脉,良久缓缓叹口气;“唉……”
“怎么了?”柳影儿连忙问道。
“有喜了,八个月了……”张开缓缓点头,看到千锡那副要吐的表情时,忍不住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嘛,你没事,而且有好事。”
“你是说这些树之眼?我感觉偷窥的时候应该挺好用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很明显它们听从你的指令,也就是说,这是属于你的东西。”张开缓缓道:“这应该是服用了祖龙之珠带来的好处吧。”
张开解开千锡手臂上的一截绷带,用手指按压一下测试,笑道:“你的恢复能力简直强到变态,本来是垂死的伤势,现在竟然完好无损,连伤疤都没留下!”
“先别说这个了。”千锡道:“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想知道,给我介绍下现在的情况吧。”
“好,我们现在在双港县,城主府已经毁了,但幸运的是城北兵营的士兵来的够快,傀儡虫和龙侍们都没逃出去,诅咒扩散失败。”张开道:“但我们也得加快步伐了,本来计划分批前去拒龙城,留下柳影儿照顾你的,现在看你的恢复程度,明早我们一块出发吧。”
第二天一早,众人出发,原本的屠龙卫连上狐将军,就只剩下三人了,云中岳给云阁诸侯千里传书,自己则跟着千锡等人前往拒龙城。
与馨儿等人告别后,沫雪执意跟随千锡,千锡应下,于是一行八人浩浩荡荡出发。
目的地,拒龙城!
皇城,皇宫。
御书房的房门被推开,身穿红袍的大臣入内,皇帝合拢正在看的书籍,嗓音优雅:“爱卿有事么?”
“大事,三十多位观气师联名上书,事关云煌帝国存亡!”大臣的声音颤抖:“西荒、北荒龙族都有异动,正向东荒聚集!”
“再催催云阁吧。”皇帝叹口气:“从御林军、震东军中选出精锐,组成伐龙军,再给我修书一封给仇牛,让他当这个将军吧,在圣庙里供奉时间太久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云阁的事怎么催?”大臣犹豫道:“他对这事一直就是打太极,拖起来没完。”
“派三千伐龙军去吧。”皇帝挥挥手;“没事的话退下吧。”
“遵旨!”大臣一鞠到底,缓缓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