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很痛,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我面前。我突然有种感觉,我已经牢记在心里的声音,以后可能再也听不到了。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寻找我的父亲,找父亲唯一的线索就是下地了,可是下地就必须面临着危险,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是大头?是自己?真的不敢继续这样想
庆爷告诉我不必为坤叔难过,他虽出与意外,但也是为他所热爱的事情付出了一生。他说五卫必富与墓,死于墓。这也是他们冥冥之中的宿命。周坤的死不能阻止他继续找寻他想要的,只是背上的使命更重一些罢了。
我一开始也认为下地之人只是为了一夜暴富罢了,但当我经历了这一切,我也明白了我的爷爷,父亲,身边的大头为何会做这个。这是一样会上瘾的游戏,这奇妙而又壮观的一幕幕真正的告诉我做一行爱一行的道理,只有钟爱的事业才会这样乐此不疲,甚至付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也许对五卫来说是信仰,我会喜欢这地下的景观,被武士追的刺激。或许也是因为我被这些而深深的吸引吧,就如同信仰一般,本身它就是吸引人的存在,但是你真要说出个所以然,那真的没有。只是因为相信着、热爱着,才让你心安。
回到长沙的火化厂,看见坤叔被庆叔背进去,出来的时候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这盒子久久的没能将视线移开。“我把周兄送回天津吧!那是他的故乡,应该会很喜欢那里!”说话的是袁叔,他还没下墓的时候就和坤叔认识,或许也和我跟大头一样。这一路下来,我没有看见他流露出难过,但是和袁叔之前相比,我总觉得他老了许多。
第二天,我和文珊去送别袁家父子。大头抱着行李箱很明显的不舍,我也期望他留下来。其实,袁叔是同意大头留下来的,昨晚大头便和袁叔说他在这里好不容易认识个兄弟,还想继续和我呆下去,想帮我找父亲。袁叔只是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阻止大头。如果大头变成了这个盒子里的尘埃,那也是他的命。自己做的选择就该履行,做长辈的他们那时候没得选。现在的我们,就算要重走老路,也不能给长辈丢人。
然而大头在早晨还是决定了要回趟天津,他不放心情绪不稳定的袁叔,只是告诉我在老家安置好父亲就来长沙找我。和大头相拥后,他就上了火车。袁叔临走前告诉我,我的父亲和他一起下过墓,那时候的他就是五卫的定海神针。和他一起你总不用担心出事。而和我呆在一起也会有类似的感觉,恐怕大头也是觉得这样才愿意和我一起找父亲。但是我还没有成熟,他说我父亲的优点就是像坤叔那天做的一样,什么危险总想揽在自己身上。
我送别完他们,也仔细考虑了袁叔的话,确实现在的自己还不够勇敢,还不够成熟。什么时候我能毫不犹豫的跳入沼泽中的时候,我应该也可以找到我父亲了。
十月漫天的落叶飘散在长沙街头,这总是一个离别的季节。也恰逢此时,刚好在长沙有一场来自国外的时装秀。我带着文珊也参加了,出发前,文珊还特地在长沙城为我挑了一件名贵的西装,说我叔的西装太老气,可我打死也不肯穿她给挑的西装。因为那西装怎么说呢?那是大红色的!对于我这个传统的孩子来说,真心不怎么能接受,虽然这是80年代的特色,好像日本特流行才传过来的。可我依旧不想穿。
我还是穿着红西装走进了时装秀,当然是被迫于文珊虫子的威胁。整个服装秀对我的震撼很大,特别是女士的。当周边名士问道我们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我们只是笑笑不说话便扬长而去。如果下地的去看时装秀,估计谁都不会想到吧!但是我和文珊就是这样爱臭美的人。
“文珊,你到底来自哪?你的虫子我平时怎么看不到?”我好奇的问着文珊。文珊则是撩着鬓发感叹道“我就是湖南人,我住湘西。关于其他的你也不用问我。我生来就是害人的。你小心我放虫子到你肚子里钻两圈!”我吓得不敢继续吭声。她却转身的走了,她总喜欢穿有质感的黑衣服,裙子也好,便装也罢。总是让我感到很神秘,走到远处的她转头说道“谢谢你今天陪我看时装秀,我很开心。关于你找你的父亲,这个好像很有趣,我的地址已经塞你西服袋里了。有需要找我!噢,对了!不要以为我每天都会像今天这么温柔,小心我的虫!”
文珊说完这话,便走了。我以为她回了黄乾楼,可是找了半天都没见到她。她真的走了,没有出现。就这样也不说再见,就这样消失在了人海里。大头走了,文珊走了,我也没有在洛阳陪着秦痴和秦苏。一个人瞬间变的又无聊又寂寞,山爷依旧拎着鸟笼在街边荡悠,看到我也比以前亲切了许多。会喊我一声秦少,即便他和我父亲是兄弟的关系。我想着是时候去暗房找一下庆叔了!
庆叔就是这样,除了下地,除了拍卖会,除了去倒手货物。他就在房间里不出来,所以让别人都觉得他那张白净的脸显得异常可怕,狠毒。至少我这里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也没告诉我,他第一次下墓,看到的骷象印究竟是什么。
“庆叔我进来了!”我敲了一下门,门自己就开了。还是老地方,还是老样子。很昏暗,很孤独的感觉。庆叔仍然泡着茶,看着一紫砂壶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我坐在了他身边,这就转身为我拿了个杯子,我顺势一接,茶也已经斟满在杯中。
“这是你这次的报酬!文珊她拿了就走了,除了袁家父子的就你没拿。”我一看钱还真不少,大概有3000左右。这放到现如今来说可是将近十万的巨款。很显然战国的东西一经黑市倒手果然赚了不少。“庆叔,这我不能要,这下地,都是你们在忙活!我没帮上什么忙,尽在帮倒忙!我还用掉了李四爷的一次救命机会,如果当时李四爷没来救我,而是早一点去坤叔那里的话,也不会发生这事!”我表现的很愧疚,但确实说的实话。
“这事你就不要太在意了,是我要老四去的,这么多人你最没经验。安排老四去你拿也是对的,你也不要太过指责自己。老二完全是自己大意了,更何况当时的情况也没你的紧。”庆叔见我还是推拖,便道:“你不是实习嘛,这就是你的盗墓实习费,你也参与了,只不过你是实习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如果没你的锈铲,我们也更本进入不了墓门。再来,便是老三的事。你需要让自己不断强大!这些需要不少钱。你庆叔我立足的根本,就是手下有一帮肯卖命的兄弟,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是只有这样七八个人。其实参与到这次事件的人数远比你想象的多,你需要可靠的消息!你需要人脉!你需要伙伴为你搭把手!”
我一听也是,这下次地很麻烦,需要手底下各方的消息。光道听途说的很多,还是要自己人相对准确的消息才行。整个黄乾楼看上去是个饭店,其实就是一个消息来源的中转站。确实庆叔在长沙的名气也并非就这样说说的。也许金少在背后说他的坏话啊?我和文珊今天去干嘛了?他可能早已经听说了。
我也知道我要做到这些事,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也可以,那我就是传奇了。见我沮丧,庆叔的话又传到了耳边“你也不需要太着急,也不需要想太多。只要你自己肯做,只要你自己强大,其他都不是问题。因为你的人脉里有我,我的人脉就是你的人脉。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
庆叔说话,总是这么直击要塞。说的我眼睛酸酸的,但我也不想过份的依赖庆叔,虽然他是肯真心帮我的,但是不见得他手底下的人会诚心的和我一起做事。倒货也好,下地也好,帮我也好。我都不肯相信,因为都不是大头。我宁可相信金钱上的信任,也不愿相信朋友的朋友。朋友之所以是朋友,因为走心,而朋友的朋友,没有真的和自己走过心,那就只是朋友的朋友。
“庆叔,你的话我会一直记着的。今天找你了来确实是有件事要问你。”
“你是要提,那天没讲下去的故事吧!”
庆叔果然是庆叔,一语中的!我都不用开口,他又准确无误地切入了要害,真是可怕。我感觉自己被洞穿了一般,好像他都知道我内裤的颜色。
我只有傻笑回应“嘿嘿,庆叔!什么都瞒不过你,那骷象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都死了,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