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缺和华轩两人从开始的举杯言欢,说道后来的废寝忘食。
说来也是两人的遭遇本就相当,墨缺自是不必多说,而华轩也是,虽然是自由之身,但是一介散修,本身就要比那些大门派的修士要艰辛无数倍,更是惨遭爱人的背叛,最后落得形体大变,以致命不久矣。
虽然刚开始时候墨缺对着一个四五岁左右娃娃状的华轩还很不习惯,但随着时间和谈话的推移,最后也慢慢的熟络起来。
尤其是墨缺告诉了华轩自己的遭遇和现在因为体质问题而烦恼的时候,华轩仔细思量了一番,而后迟疑道:“其实,现今的修士界无论从什么角度修炼,资质都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天渊。但是,资质也并不是绝对的。比如,我们人族的风玄帝君,那不就是以凡体证道,最后开创了九转玄功这样的绝学吗。”
墨缺闻言更情绪更是低迷,因为这风玄帝君,就是孔轻舞跟说的那位人族前辈,当下就将孔轻舞告诉他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了华轩。
华轩听完后也无语起来,因为他深通药理,自然明白三生花的意义是什么,像那等混沌异种,能助人证道,绝非妄言。
更何况这些事情虽然隐秘,但在修士界却绝非什么了不得的大秘,所以多少还是有些人知道内情的,自然而然就会有人传闻出来,只是一直没有人证实罢了。
但他也明白,孔轻舞绝非是会用这等虚言诓骗墨缺的人。一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墨缺见状也是不在言语,这时灵酒散发的灵力已经让两人微醉了起来。
说话之间更是毫无禁忌,忽然华轩借着酒意说道:“其实,我研制药理,曾有发现,天地之大,但万物相生相克,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死角。比如凡体原本就不可能修炼,但是人们依然研制出了能改变体质的丹药,除了天地间排名第一改变资质的龙涎草是诞生于先天之物,其他莫不是后天的修士努力研制出来的。”
“所以说,事实无绝对,既然先贤能研制出来洗髓丹和七巧玲珑丹这样的丹药来,那么我相信我也可以,只可惜,我时日不多,不然我定要去拼搏一场,若能成功,在修士界留名万古,也不枉今生。”
说道最后也不由豪气四散。
墨缺被其话语影响,心道。是啊,他一介散修,修行不易,都能到如今地步,虽然如今本源被时光之力反噬,命不久矣,都能有如此胸怀,我有何必在此自哀自怨。
抛开心结,两人顿时又开怀畅饮起来。
直至最后两人都醉的不省人事。
到底是灵酒,虽然醉的不省人事,但第二天清晨,墨缺依然精神抖擞的起床,不仅身体没有半点异样,反而感觉似乎比以往更加好些。身上的法力也浓郁了一点点,虽然只是很细微的一点,如果不是他平时打坐无数周天,都不会增加的话,他也不会这么敏感的感觉出来。这时他不由想到,或许真如孔轻舞所说,一些灵谷和灵酒的引用,应该会比他自行引气修炼要好的多。
念此,心中的结也慢慢的彻底解开,当下正准备按照华轩交给他的一些礼仪,去向孔轻舞问早。
谁知,来到瀑布下面,几声呼唤均没有回应,他知道孔轻舞定是不在,不然的话,绝不可能会出现睡过头这种情况的。
后来他找到昨天出现的老妇,态度恭敬的问明了缘由,才知道,孔轻舞今天早早就动身,前往孔雀族的祖殿去了。
一是外出游历归来,要参拜族长和一些族老。其次就是孔雀族族长听闻孔轻舞在万妖大世界大败帝央,甚是高兴,早有明言要重赏与她。
随即他也不在多说,向老妇行礼,然后径直去找华轩去了。
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和华轩已经渐渐消除磨合,现在基本上是无事不谈。
他们二人,一个沦落为一种阶下囚的地步,并且命都快没了。一个又算是寄人篱下,天生凡体,或许也可以称为废体。
命运的相似,让两人产生一种同命相连之感。
他来到华轩的住处,只见华轩正在闭目盘坐,虽然无法动用法力,但他似乎是在静思什么事情一般,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陷入某种疑难之中。
随着墨缺的到来,华轩慢慢睁开眼睛看向他。
墨缺率先问道:“怎么了,刚才我看你似乎有什么疑难之处,不妨说出来听听,我或许能帮你计较一番。”
墨缺这话倒也不是妄语,通过昨天的事情华轩也得知了,墨缺曾在帝央的藏经殿困了大约九年,期间虽然修行缓慢,但是他没有虚度光阴,而是日复一日的博览群书。
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是丰富的知识储备,依然让他有足够的理念见解,不然华轩曾被观天大世界的一些修士誉为天才散修,虽然受到环境和格局的影响,修为上无法与孔轻舞比肩,但又岂是泛泛之辈。
若是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恐怕即使遭遇在怎么相同,华轩这种人也不会对墨缺又半点的认同感。
华轩听到墨缺如此说话,不由慢慢凝望着他,许久不语。
墨缺见状,也不由奇怪的看了看自己周身,发现并无异常,然后对华轩道:“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华轩见状只是摇头叹息。
墨缺见此,也不追问,其实他虽然执念复仇,但是在他的骨子里还是有一种洒脱的意味的,不然也不会帝央困住九年,还依然在坚持的看书修行。所以在他看来华轩不想说,定然有他不想说的原因,他也不会多问。
过了片刻,他换几个话题,华轩都是心神不凝的随意敷衍着,似乎没有心思说其他,还在继续刚才的一些思考。
墨缺无奈,只得随意找个理由离去,直接前往孔轻舞的药园而去,他此去也并不是为了什么采药炼丹。
而是想结合书中的一些知识,对自己的认知的草药进行一些确定。
华轩默默的看着墨缺离开,直到看不到他的背影时,他才慢慢低语道:“还是不对,虽然我的推演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修士界发展已有无数纪元,修士亿万,这种情况不可能没有人发现,肯定曾有人尝试过,并且失败了,不然的话,这等奥秘,就如同有人证道一般,必会迅速蔓延诸天万界,藏都藏不住。怎么可能从未听闻呢。”
说道这里他不由又是一阵沉思,最后才摇头道:“定是有什么曾经发生过的秘辛在那些帝族手中,没有对外界公布,我相信这种理论绝不可能没有人推演过,但都没有成功,想来定是一些关键步骤出了问题。”
“但如果这种推演是正确的,那么肯定有过无数的先贤和帝者都曾经试过,连他们都失败了,谁还能成功呢。”
想到这里,华轩放佛如斗败的公鸡一般,垂头丧气。
虽然他极为自负,紧紧从几本修士界残留的药经之中,摸索出修炼的方法,并且自成一体,但是他绝没有敢于那些帝境强者比肩的意思。
思念至此,他只能不停的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