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木在夏侯的身边为他磨墨,头发也梳成了妇人的盘发。若不是不知她曾是得舟馆妓子,恐是所有人都会认为她是哪家书香世家的大小姐。
苏佑谦注视她许久,向夏侯拱手:“参见太子殿下。”
夏侯这才抬起头来,“哦,是你啊,先生两月不来本宫府上教书,本宫还以为你死在哪条街上的花楼不见人影呢,今天是什么风把先生给刮到本宫府上啊。”
不正经,还卖乖。
巧木抬头,也向苏佑谦望去。确实长大了不少,那个清瘦又带着心机的少年,都变成了这样一个翩翩公子,伪君子呢,应是比之前手段强了。
粉黛佳人,世间难寻。幼时的小姑娘模样已然长开,不带奶气了,变得陌生了许多。
苏佑谦不敢再看:“为臣前段时间偶感风疾,故而才未曾出现在这长安宫,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夏侯听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文绉绉得不行,他这是一刻都不想配合他。可他又答应了巧木要好好学习,做个彬彬有礼的太子。不能当个仅有蛮力的凡夫俗子。
想着可能会被她讨厌,会见着她皱眉不悦,他刚想开口吐的白话,就又吞了进去。
“先生此话差矣,身体无碍就好,本宫近日读了些许诗词,疑惑居多,那书在本宫寝内,本宫去寻来,还望先生指教。”
这样够彬彬有礼吧?夏侯心里有些得意,说这话得放慢语速着来,有些嚼口但也不是很难。
夏侯亲自去拿书来请教这可是难得一见,苏佑谦能懂,应该是巧木的影响。
“他是太子殿下,你不过是城东一无名妓子,身份不一样。在这皇宫女子只分有家世和无家世,你刚入这长安宫两月,太子对你新鲜,等他滋味一过你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家畜,到时什么下场都不知道。”
“更何况,你自幼便不懂讨好男人,如何能在这宫中活过半载。”
苏佑谦煞有其事的话让巧木想笑,他又是什么立场说的这话?
“那依状元爷的意思,南山该当如何啊?”
“记住你的身份,半载后太子腻了你,我便把你接出宫,放你出去自生自灭。”
“那南山希望半载后太子能腻了我呢。”
苏佑谦不悦,当真以为皇室会出情种?会因为感情来讨好你南山?各色女子五花八门,脱光了衣服姿态不一任人挑选,喜欢那可都是他的了。不说皇室,是个男人都不会吊死一棵树上。
看来她这两月是被荣华富贵,太子的柔情蜜意给哄昏头了。眼睛都看不清人了。
一晃便过去了一年,苏佑谦看着太子夏侯眼里的爱意越来越浓,最终定格到一个度,两人关系一直很好,闹出矛盾,都是夏侯去检讨再去哀求原谅,且和她在一起,夏侯每日都坚持看两个时辰的书,风雨无阻,从不落下,他现在也算是文武双全,这可让龙颜大悦,都不管夏侯和南山了。
“不过是城东一妓子,天下女子多了是,太子殿下何以用真心相待,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您是太子,身份尊贵,听闻您为哄好她一跪再跪,这,太不像话了。”
苏佑谦不信男人能只对一个女人好。
夏侯暗地翻了个白眼:“我说,啊不,本宫认为先生应当去找个女子谈情说爱一下。”
“找个自己钟意的女子,去和她结为连理,她是你的,你是他的,她笑了你就特别开心,她不笑就觉得干什么都没意思。本宫若是在她面前讲究本宫是太子,拉不了脸,那么就是嫌弃她是妓,本宫就是个男人,讨好喜欢的女人,别说跪了,给她端洗脚水本宫都觉着没问题,本宫乐意本宫开心,就欺负你们没老婆。”
看苏佑谦有点楞,夏侯心里开始得意,他这是给他上一课了?哟哟哟看不出来啊,他不懂啊!学识渊博的苏佑谦不懂情呀?
夏侯放下手里的书,“今日就学到这儿吧,本宫一会儿还要去陪她琢磨西域送来的九宫锁,这会儿得去打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