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终于雨过天晴了,小姐和姑爷又和往日一样甜蜜恩爱了。”舒儿拍掌开心说道。
“可是小姐你终究没有告诉姑爷那件事。”绮凝带着几分不解。
“你说过不足为信的,反正现在也没事了,告诉洞庭怕他反而多心。”
绮凝舒儿点点头,她们和天玥在茶楼里说话聊天,这两天天气不好,已经下了好几场大雨,客人因此也比平时少了一些,不过这倒是给了天玥她们一个难得偷闲的机会。红绸扇着扇子嘴里不停地说:“好闷啊,真是无聊,出去走走!”
红绸踏出天池居门口的时候,有一票人同时走了进来。为首的一个人嚷嚷道:“你们老板在哪?”
“小姐!”
天玥闻声走了过来,定睛一看为首叫嚷的人竟然就是前两天来天池居耍酒疯的醉汉,而他身后的人看上去是一群市井流氓。
“这位先生你有何贵干?”天玥问。
“你,我想起来了,就是你,你那天居然敢和我动手,也不问问我何一霸是什么人!”
“何先生,我还要做生意,如果你不是来喝茶的就请你离开。”顾及到其他客人,天玥还保留几分客气对这个叫何一霸的人说。
“要我离开也行,你,或者你身边这两个丫头,陪爷出去玩玩。”原来这个人还是垂涎于天玥等人的美色。
“绮凝,舒儿,送客!”
“是,小姐!”绮凝舒儿从天玥身后走到前面,对何一霸说:“请吧!”
“居然敢让老子走人,弟兄们,给我砸!”何一霸一挥手,他的弟兄们就开始砸茶壶摔茶杯掀桌子,吓得其他客人四处逃窜。
“岂有此理!”天玥生气喝道,“绮凝舒儿,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绮凝舒儿得令,两人齐齐一个空翻,长袖挥舞,脚尖落地如蜻蜓点水,出拳劈掌,腿力稳健。顷刻间那群捣乱的市井流氓已经一盘散沙,人仰马翻躺在地上。何一霸吓得屁滚尿流,顾不得其他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飞奔逃离出天池居。
“就这样还敢来闹事,真是不自量力!”舒儿拍拍手掌说。
“你们的大哥何一霸只顾自己逃命把你们扔下,看来也没把你们当成兄弟,以后还是不要跟他,好好做人,做正经事吧。”天玥看着这些倒了一地的人说。
“谢姑娘提点,今儿个对不住了!兄弟们,咱们走吧。”这些人勉强站起来,互相掺扶着离开了天池居,这段小小的插曲也就结束了。不过却因为刚才的打斗而使得大厅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东倒西歪,杯碟碗盆七零八落,客人也跑光了。
天玥叹气说:“难得清闲,现在又有活干了。”
说话间红绸回来了,一脸惊诧的表情说:“呀,这是怎么了,我就出去一会怎么回来都变了个样子。”
天玥心想你倒是回来的很和时宜嘛,人家来的时候你走了,人家闹玩了你又回来了,真容易让人误会是不是你找人来闹的事。不过天玥并没有和她多费口舌,也只是说:“快来帮忙收拾吧。”
这件事情本来说来不大,但是被胡老爷知道后却颇为生气,在饭桌上胡老爷阴沉着脸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茶楼损失多少?”
“对不起公公,可是当时也是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我就不相信不打架就不能解决问题,对了,你的两个丫头居然会功夫,真是匪夷所思。”
“学过一些用来防身。”天玥解释说。
“如果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户人家的小姐,根本不用学什么功夫防身,只有那些什么跑江湖的啊卖艺的女子才学功夫。”胡夫人又找到了话柄。
“娘子,你们有没有伤着啊?”洞庭关心地问。
“没有,我们很好。”
“嫂子她们厉害着呢,哥你不知道天池居今天有多威风,现在大街上人人都说天池居的老板可是练就一身武艺的女中豪杰,以后没人敢招惹她们了。”红绸坐在一旁说。
“没人敢招惹,哼,我怕客人都不敢去了!天玥你究竟会不会做生意,知不知道什么叫以和为贵?”胡老爷仍然气愤不已。
“公公,他们是滋事而来的,根本不是言和就能解决的了的。”
“我看不尽然,我问过店里小二,他们告诉我何一霸曾说,要你或者绮凝舒儿陪他出去玩玩,他就离开。”
天玥瞪大眼睛,“不是吧公公,您的意思是怨我没有顺从他们的意思,我是您的儿媳妇怎么能出去,出去陪……”天玥说不下去,她总不能出去任人调戏吧。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转脑筋,你可以先答应出去,离开天池居之后再和他们打嘛,你不是会功夫吗,也吃不了亏,这样也不会耽误天池居的生意,也省下了那些器物损坏修理的费用。”
“爹--”洞庭叫道。
“住口,我在教训你媳妇怎么做事,你不要插话。”
天玥听着他公公对她的“教诲”,心里好凉,原来她在她公公心目中不过是一个赚钱的工具,她自己的利益胡老爷居然一点也不关心。天玥突然觉得自己好可笑,她究竟算得上什么呢?公公眼里的赚钱工具,婆婆眼里的使唤丫头,看来自己在胡家的地位原来也不过如此,真是让人心伤!
“对不起公公,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天玥神情戚然说道。
再说吕庆捷,那天晚上似乎被洛云点醒几分,整个人都有所转变,白天出门的次数减少,而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洛云见了很是欣喜,以为他要专心读书考取功名,没想到她敲门进书房看到的却是一张张画像,画上只有一个人,一个抱琴弹唱的女人,洛云不用问就知道,吕庆捷画的是琴心。
“琴心是不是很漂亮?”吕庆捷提着毛笔问洛云。
“喝点茶吧,败火的。”洛云端着茶盅走向吕庆捷。
“我问你琴心漂不漂亮,回答我。”吕庆捷仍然没有抬眼看洛云一眼。
洛云放下茶盅,“好,我回答你,漂亮,她很漂亮,可是再漂亮,她也不过是你用颜料在宣纸上画出来的,而不是实实在在的、活生生的人哪!”
“你想说什么?”吕庆捷放下毛笔,眉宇带着几分犀利说。
“你为什么还一直想着过去呢,人要往前看,这样才有将来。琴心不在了……”
“将来?什么将来,你是说我的将来,还是你自己的将来?”吕庆捷打断洛云的话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洛云将茶盅重重放在茶几上。
“什么意思?你问问自己,你这么关心我有何居心,还不是怕你当家少奶奶的地位不保,怕我有朝一日会一纸休书休了你!”
“吕庆捷,原来你不止野蛮暴力,更加顽固不化、自以为是!吕庆捷,我希望你现在就休了我!”
吕庆捷扬手就给了胡洛云一记耳光,“从来就没有哪个女人敢顶撞我指责我,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吗?”洛云说完扭头跑出了书房。
吕庆捷脸上青筋暴起,狠狠将毛笔摔在桌上,墨点也甩在了他尚未完成的画作上,晕染一片。天玥和洛云,同一天出嫁的两个人,同样有着刚烈不屈性格的两个人,生活得同样很辛苦的两个人,望着天上的同一弯月亮,思量千万,愁绪万千。
“少夫人,小心着凉!”阮濂给洛云披上一件衣服。
洛云苦笑,“这个家,居然只有你关心我。”
“少夫人……”
明天就是七月初七,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也是凡间的乞巧节。
舒儿仰着头,看着星河,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嘴里说着:“仙凡有别,即使牛郎和织女真心相爱,也要被天庭拆散,上面的人怎么就这么不通情达理呢?”
绮凝急忙捂住舒儿的嘴,“小心上面听到抓你啊!”
上面的人没听到,走出来乘凉的天玥却听到了。她和洞庭何尝不是仙凡有别,尽管她不是真正的神仙,但是她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凡人,和洞庭有着质的差别。天条甚严,那她是不是也将有织女一样的命运?现在总是有这样焦虑缠在心间,就算自己不想在意,也总是有一点阴影笼罩心头。
“小姐,你来了。”绮凝看到天玥。
“是啊,我们姐妹三人好久没有这样出来小聚了,你们在聊什么。”天玥来到两人中间。
“我们在说牛……”舒儿刚想说就被绮凝拦下了。心思细腻的绮凝怕舒儿说出来让天玥多心,所以她抢言道:“没说什么。等你呢小姐。”
三个人坐在荷花池边的赏月亭,这是个极好的位置,因为在这里抬头便望明月,远看则是清风之下摇曳着的娉婷多姿的荷花。
“明天七夕,城中应该会很热闹,小姐我们去玩吧。”舒儿提议说。
“不用去理天池居吗?”天玥说。
“唉,停业一天不就好了,自从到了岳阳之后,生活真是没有一点自由,要离开这个家门都得左请示右请示的。”
“停业一天?你知不知道停业一天损失多少?公公非杀了我不可!”
“唉!”舒儿又叹口气,看来七夕仍要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度过了。
夜晚繁星点点,好人好梦。第二天金鸡报晓,牛郎织女终于迎来了一年一次的团圆佳期。
天玥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洞庭不在身边。天玥听到门外有水声,于是下床穿好鞋子,推开房门来到院子,却看见洞庭在打水。
“你在做什么?”天玥好奇地问。
“你醒了。”洞庭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盆里,然后说,“我们这的习俗,七夕女子要洗头。因为人人都说七夕这天取泉水、河水,就如同取银河水一样,具有洁净的神圣力量。因此女子在这天沐发,也就有了特殊意义,代表用银河里的圣水净发,必可获得织女神的护佑。”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所以你就给我打水要我洗头发以沐仙恩。”
“来吧,试试水温,看凉不凉。”洞庭招呼着天玥。
天玥笑意吟吟走过去,“现在就洗啊。”
“当然,而且还是由我这个相公亲自给你洗。”说完洞庭挽起袖子,得意地对天玥说。
于是,天玥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像瀑布般垂下,洞庭用皂角轻轻揉搓着它们,小心翼翼好似手捧的是一缕缕珍贵蚕丝。洞庭用瓢舀起水,缓缓浇在天玥的头发上,在阳光的照耀下,青丝也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天玥嘴角漾着笑意,温暖而幸福。
“洞庭,谢谢你!”
“一家人说什么谢呢。对了,今天晚上你在天池居等我,我去接你。”
“好啊!”天玥甜甜地笑说。
绮凝和舒儿路过看到此情此景,被洞庭和天玥的温馨场面打动,舒儿忍不住俏皮说道:“姐姐啊,我要你给我洗头发。”
绮凝说:“应该是你这个做妹妹的给姐姐洗头才对。”
“好了,不说那么多,我们也去洗头。”舒儿大步跨出庭院,去找水沐发。
绮凝和舒儿也解开发髻,让一头长发倾泻而下。两个年轻姑娘洗头却不安分,尤其是生性活泼的舒儿,洗干净头发之后就突然将水泼向绮凝,绮凝受到突袭也不甘示弱,撩起水靠掌力反攻舒儿。
“姐姐,你居然用功夫,那就不要怪我了。”说完舒儿也运功,水盆中的水在舒儿的搅拌之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舒儿将手高高抬起,一个丈尺高的水柱耸立起来,“姐姐,接招!”
绮凝面对像箭矢般冲来的水柱,伸出右手,五指逆转,反手翻掌,一股强有力的气流喷薄而出,使得水柱突然掉头,反攻向舒儿。舒儿眼疾手快,挥臂一扫,水柱瓦解,变成外片水花,大溅四方。
“哎呀!”突然有人大叫。
绮凝和舒儿听到声音,目光一齐投向喊“哎呀”的那个人,竟是红绸。
“你们搞什么,溅我一身水!”红绸边掸衣服边说。
“是你自己不小心,关我们什么事。”舒儿撇嘴说道,她一向看红绸不顺眼,现在歪打正着溅了红绸一身水,心里窃喜都来不及。
“你说什么!舒儿,你知不知道你在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我是这个家的义小姐,而你不过是个下等的丫头,你现在不仅不向我我道歉,反而还说是我自己不小心,你就不怕我怪罪吗?”
“我说你这人真是啰嗦,这么多话,懒得理你,姐姐我们走。”说完舒儿一甩头发,又溅了红绸一脸的水珠。
“臭丫头,不用你神气,我自有办法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