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的人确实有,那就是胡洛涵的贴身侍女--文儿。
胡洛涵被殴打致死的当日,从洗衣房回来的文儿看到了从洛涵房里出去的李立昌。文儿回到洛涵房间发现洛涵躺在地上没有气息,抱着洛涵的尸体痛哭不止。不久,她就听见了脚步声,从远到近越来越清晰,聪明机灵的她知道事情不对,于是急忙跑出去掩藏起来观看动静,她看到李立昌命令家丁把胡洛涵的尸体抬了出去。李立昌嘴里还说着:今天的事谁也不许传出去,否则让他尸首分家。下人之间却还是偷偷会议论这件事,而文儿也就知道了当日的情景,联系种种,文儿断定她的小姐是被李立昌打死的。
绮凝和舒儿照天玥的吩咐,决定到李府打探。两人旋身一转,就站在了李府的花园中。
绮凝对舒儿说:“我们分头找吧。”
“找什么呀?”
“线索呀!”绮凝敲了一下舒儿的额头说。
“哦,知道了。”舒儿说完,两个人就分头行事。
两个时辰之后,她们会合,绮凝问舒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发现这里好大啊,我都要迷路了!”
“哎呀,我和你说正经的呢,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舒儿干脆的说。
绮凝叹了一口气,郁闷地说:“我也没有。”
“那怎么办呢,小姐现在深陷牢狱,要不我代小姐坐牢,让小姐来查好了,她那么聪明,一定会有办法的。”舒儿眼睛一亮,兴奋地说。
绮凝气得又敲了一下舒儿的脑袋,“舒儿,你代小姐坐牢,要是衙门传唤小姐上堂,你也代小姐去过堂。”
“那正好,我就大闹县衙,让衙门鸡飞狗跳审不成案子。”舒儿翘起嘴巴说。
“嘘,别说了,有脚步声,我们走。”说完绮凝和舒儿旋身一转,变成一个粉色团和一个黄色团,倏地飞出了李府,来到了监牢。
“你们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发现?”天玥问。
两个人愧疚地摇摇头。
“没关系,也是意料之中的。李立昌既然来告我,想必方方面面一定都做好了,要想找出他杀害洞庭姐姐的证据确实非常困难。总之你们两个要有心,多留意,我不相信没有一点破绽。”
“是,小姐!”绮凝和舒儿齐说。
“带池天玥过堂。”远远传来狱卒的喊声。
“你们快走吧,别让人看到你们。”
“小姐……”绮凝和舒儿担忧地看着天玥。
天玥明白她们的意思,说:“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放心,快走吧。”
绮凝和舒儿点点头,瞬间消失在空气中,而天玥再次来到县衙的大堂上。
张大人开门见山,“池天玥,你在牢里呆两天了,有没有想清楚,我劝你赶快招了吧,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大人,如果我不招,您是不是打算屈打成招。”
“那又怎么样?池天玥,你是聪明人,我奉劝你在这张纸上签字画押,早早了个这个案子,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恐怕好处只有大人您才有。”
“你,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招不招?”张大人怒不可遏。
天玥回答简答,两个字“不招”!
“好,来人哪,上夹棍。”
夹棍很快夹在了天玥的手指上,天玥心想这下糟了,她平时最爱护的就是她这双手,难道真的要她这十根纤纤玉指变成葱杆一般形状。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用力拉着夹棍的两端。夹棍越夹越紧,天玥的手指也越来越痛,十指连心,天玥实在忍受不了,心中默念:“神明有眼,棍棒莫侵。”然后体内的气流全部涌向手指,只见夹棍开始松动起来,耳边也微微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张大人和众衙役惊呆得嘴都闭不上了,因为他们看见夹棍上慢慢出现裂纹,慢慢变大,越来越深,就在一刹那,碎得七零八落,夹棍变成了散落在地上的一堆碎片,
“池天玥,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为什么……”张大人结巴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老天在帮我,它知道公平正义在哪一边。”
“我就不信了,来人,再上夹棍。”
天玥心想这次怎么办,难道还要再用法力,众目睽睽之下,已经遭人猜测了,万一引起更大的怀疑找来什么天师可就又麻烦了,天玥犹豫间,夹棍又被套在手指上。
天玥心一横,这次就忍了吧,衙役用力猛拉,天玥死命咬着嘴唇,嘴唇也被咬破,流出鲜红的液体,天玥感到自己的手指骨头好像断裂一般,嘎吱嘎吱是骨头破碎的声音。
张大人得意地大笑说:“哈,还说老天帮你,我就不信它次次都能帮你,哈哈哈哈!”
天玥回到狱中,盘膝而坐,双手一上一下端于腹前,均匀地吐气呼吸,很快手指周围有一团红色似的火焰包围着,一盏茶的功夫后,红色火团渐渐隐去,天玥的十指由之前的红肿恢复成往日的白皙纤细。
天玥翻看着自己的手心疼地说:“苦了你们了。”
绮凝和舒儿每天都到李府去,但是他们看到的是一切井然有序和按部就班,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我们不能再托了,不然小姐下次又要受刑了。”绮凝对舒儿说。
“王八蛋,有一天我要把那昏官的手指剁掉!姐姐,我们每次白天来都没有收获,今晚我们再探李府,也许会有发现。”
绮凝点头。于是当万家灯火阑干的时候,绮凝和舒儿悄悄来到李府,她们轻声轻脚,穿过长廊,窥看每个房间。
“姐姐,你看,那里有火光。”舒儿突然有所发现,指向假山。
“走,过去看看。”
果然,在假山洞里,有一个人跪在那里烧纸,轻声啜泣着,时不时还说:“小姐,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文儿,文儿一定会为你报仇!”
绮凝狐疑地看着这个烧纸的姑娘,“她在给谁烧纸钱啊?”
“听她说好像是什么小姐。”舒儿皱皱眉头说。
“可是李府不是只有他们的少夫人死了吗,怎么又有小姐死了。”
“啊,难道?”舒儿张大嘴巴。
绮凝立即明白了,因为她们叫天玥小姐,所以即使将来天玥嫁人她们还是要叫小姐的,据此看来很有可能这个姑娘就是胡洛涵从娘家带来的丫头。不由分说,绮凝向舒儿递了一个眼色后便从假山旁钻进了洞里,从背后捂住文儿的嘴巴,然后压低声音说:“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只想问问你认不认识胡洛涵。”
文儿起初受到惊吓,险些叫出声来,但是因为嘴被封住所以发不出声音来。听到绮凝的问话,她有些迟疑。
这时舒儿也跟着进来,看着文儿对她说:“胡洛涵死了,但是真凶还逍遥法外,我们想为洛涵姐姐报仇。”
文儿一听原来是“同道中人”,便点点头,算是回答绮凝的第一个问题。
“好,姑娘,我现在松开手,你不会出声的对不对?”绮凝问。
文儿再次点点头,绮凝慢慢把手从文儿嘴边拿走。
“你们是谁?”文儿低声问,并且打量着她们。
绮凝回答:“我们是天池居老板池天玥的侍女,她现在被李立昌诬陷身陷囹圄,我们为了让小姐能够洗刷罪名所以来到这里寻找线索,刚才我们看到火光然后发现了你,不知道你和胡洛涵是什么关系?”
“我,我是她的贴身丫头文儿,我知道是谁杀了小姐!”文儿的泪从眼里泛出。
“真的?”绮凝和舒儿喜出望外。
“太好了,那文儿姑娘,你可否告诉我们?”舒儿问。
这时,突然传来李府护院的声音,“谁在那边?”
“糟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文儿害怕不已。
“没关系,我们走!”绮凝拉着舒儿的手,和舒儿一起,飞身不见了。
绮凝和舒儿把文儿带到了大牢,天玥得知这个证人的存在喜不自禁,但是文儿却因为惊吓连话都说不连贯。
“怎么了,文儿?”绮凝问。
“你,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会飞,你们是不是人哪?”
绮凝和舒儿对视一眼,然后说:“我们当然是人了,因为我们自小陪小姐拜师学艺,学到了一点玄门法术,所以就会这些雕虫小技,不足为奇的,你不要害怕。”
绮凝说完望了天玥一眼,天玥点点头,对这个解答很满意。
“真的吗?”文儿仍不大相信。
“是真的,文儿,要不那天我怎么会打倒李府那么多的家丁护院是不是?”天玥说。
解释了好一会,才使文儿相信她们的身份,之后便切入正题。
“文儿,你愿意为我作证并且指控李立昌吗?”
“我愿意,只要能帮我们小姐报仇,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文儿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绮凝,舒儿,明早你们就带着文儿来县衙击鼓鸣冤。”
第二天天未大亮,县衙门外,绮凝、舒儿还有文儿就开始不停地击鼓,咚咚咚响个不停。还没有睡清醒的张大人急忙穿好官袍来到大堂,喝过师爷递来的茶漱漱口之后,一拍惊堂木,说:“堂外击鼓何人?”
绮凝、舒儿、文儿三人走上大堂,一齐拜见张大人。
“你们有何冤屈?”张大人问。
跪在中间的文儿开口说:“民女文儿状告李立昌杀害妻子胡洛涵!”说完呈上状纸。
张大人听见这句话不由得倒吸一口气,接过状纸后,端详了半天,终于说:“带李立昌和池天玥上堂。”
池天玥很快就被带上来,李立昌却过了很久才来到大堂,李立昌见到文儿大吃一惊。
“文儿,你怎么在这?”
“姑爷,我没想到你居然那么狠心,把小姐活活打死!”
“喂,你在胡说什么,别含血喷人!”
文儿面向张大人,哭诉着说:“大人,状纸我写的清清楚楚,文儿对天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李立昌发泄心中怨气,将我家小姐殴打致死。我六岁送入胡家,跟随小姐十六年,我不能看着小姐就这么死去,更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请大人为文儿做主,也还池天玥清白!”
“大人,这丫头胡说,她根本就不是内人的丫头,她不是我府上的人。”李立昌急说。
“李立昌,之前你还叫她文儿,怎么现在又说不认识了?”舒儿说道。
“不管怎样,我怎么会杀内人呢,我是他丈夫啊,请大人明鉴!”李立昌抱拳说道。
张大人手握着状纸发抖,他现在脑海中还在回想着昨晚的那个似梦非梦的“梦境”。
昨天夜里,张大人半夜起夜,突然看见一个观音似的神仙悬在半空中,而且还开口对他说话:“张德贤,你身为父母官,办案不公,贪赃枉法,这样的人天也难容!”
张大人吓得急忙跪倒在地,“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你不敢,那池天玥一案你办得可公道,凶手明明另有其人你却包庇真凶,还欲将池天玥屈打成招。明早会有人来申冤,倘若你再违背良心审案,必遭天谴!”说完指了一下桌上的茶杯,然后“唰”得一下子不见了。
张大人揉揉眼睛,眼前空无一物,难道是场梦。再看桌上的茶杯,一个穿透的窟窿清晰可见,吓得张德贤一身冷汗。
一大早果然有人来击鼓鸣冤,难道真的是上天的旨意。他不得不重新思量,事实的真相其实他是明了的,不过收受了三万两的贿赂,只好蒙上双眼不分黑白。可是一想起昨晚的那个茶杯,张大人额头就不禁渗出涔涔大汗。再加之前两次审案过程中出现的奇怪事件,让张大人不得不相信老天在帮池天玥。终于,张大人一拍惊堂木,大喊:“李立昌,你还不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