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功夫,一个服务生打扮的青年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我脸颊肿大,嘴角挂血的被绑在椅子上,稍显愣神。片刻后,回过神关好门,又神秘兮兮的撩起衣服,从肚子下掏出一包东西放到桌上,接着快速的撤出了房间。
何琪泰淡然的打开服务生送来的包裹,我只见这包裹里有一根针管,一小袋白色粉末,还有一小瓶液体。
何琪泰悠然自得的摆弄着针管,像是药剂师在调制药水一般,用小纸片铲起一点白色粉末倒入针管中,接着又往针管里吸了一点液体,最后倒拿着针缓缓排掉针里的空气,看到这里,我再也无法淡定了,紧张的问:“你要给我注毒?”
何琪泰一边用手指弹着针管一边说:“别紧张,这玩意会让你爽的欲仙欲死!好几千块一针呢!别说我不照顾你,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但今天这一针,算我送你的。”
我咬牙,长长出了一口气:“如果这一针之后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两清的话——来吧!”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除此之外你还要留一条腿才能两清,我的利息很高的!”
“好!动手吧!”
就在何琪泰举着针逼近我时,沙发里一个青年突然冲过来拉住他,担忧的说:“静脉注射太危险了!如果他从没吸过的话,搞不好会死人的。”
何琪泰甩开青年的手:“冯晓峰,你也心软了?除了静脉注射,你能保证他一次就上瘾?”
冯晓峰:“不是,泰哥!但这会出人命的!”
何琪泰眼中闪过一丝阴冷:“人命?人命不值钱,你别忘了那天的车祸可是你安排的。”
冯晓峰像是被捏住了痛角,顿时不在阻拦。看来他们曾经还安排个一场车祸杀人,并且杀死了对方。不过我也懒得管,因为现在,我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管也管不了。
我盯着何琪泰,毅然决然的说:“快点!早死早投胎。给我个痛快的。”
随着何琪泰将针管里的液体注入我身体里后,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渐渐失去思维,变成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踩在云端之上,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去,粉身碎骨。又仿佛自己是一根羽毛,只要一阵微风。我就会随风飘荡而去,没有终点!
强撑着身体,我终于凝聚回一丝丝的思维。嘴里吐着白沫含糊不清的说:“要敲腿就快点!”说完,我在没一丝力气多想一点东西。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束刺眼的亮光射进瞳孔。下意识的又闭起双眼,适应一段时间后,我才看清眼前的景象。是市第一人民医院,我又认出这熟悉而又沧桑的天花板了,诡异的是,居然和我上两次来的是同一间病房,甚至连病床边垃圾桶里垃圾的位置都没变动过。
看到这一幕,蓦然的居然觉得有些亲切。
接着,仿佛时空无限轮回一般,一个满身白大褂的护士推着医疗车走了近来,我偏头一看,不禁多了几分毛骨悚然。还是那个小护士!
小护士又一次见到我,也是吃惊无比。与我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下巴直接掉到了脚面!
然后又是那句一模一样的开场白:“换药了!”只是语气里多了许多惊悚加无奈。
乘着小护士换药的功夫,我看了一眼自己的状况,只见我左腿上打了石膏,被高高吊在床尾的架子上,肚子处还有两个鞋印的淤青,脸颊很痛,脸上的皮肤紧绷着,显然,还肿着。除此之外就只剩脖子处很疼,是何琪泰用烟头烫的。其他都还算正常。
小护士换完药,眼神迷离,飘忽不定。一副欲说还休的架势。
我一手捂脸,痛苦的说:“有什么话,直说吧!”
小护士结巴道:“我……我……我……”
结果我了半天,什么下文都没有,我急了,催促说:“有话快说!”
这回小护士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一样,索性一鼓作气带着哭音道:“求求你别来了!再来你就散架了。见过追女孩拼的,没见过你这么拼的!”
闻言,我也带着哭音说:“求求你别说了!见过自我感觉好的,没见过你这么好的!”
小护士愕然片刻,愤怒道:“不用狡辩,反正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会认为你这是被戳穿后恼羞成怒的反击!”
我一头栽进枕头里,伸出一只手,无力的摆了摆:“好吧!你赢了!”
小护士走后,我感觉脑子里渐渐失去意识,身上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咬,数量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受。接着整个身体好像脱离了我的控制,不住的抽搐。嘴角也抑制不了的往外流口水。
躺在床上,我用手死命的扯着胸口,想要挠挠体内的瘙痒!
这种感觉足足持续了十多分钟,才慢慢好转一点。我大口喘着粗气,用手拉着床沿,从床上翻滚下来,摔倒地上后左腿咔的响了一声,然后就是一阵剧痛,头上豆大的汗珠如雨水一般往下落。
在原地缓和片刻,我像一只蚯蚓一般狼狈的爬到洗手间,打开水闸拼命往肚子里灌着,因为我隐约记得,电影里曾说过,对付毒瘾的最好办法就是喝凉水。
终于,在凉水的刺激下。我渐渐恢复精神,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打湿,扶着墙上的扶手,我缓缓站直身子,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家伙。
只见他身上穿着凌乱的病号服,下巴有一圈刚长出的胡须,眼神木讷空洞,没有一丝朝气!脸上有着写不尽的沧桑……
回到床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医院通过验血一定会知道我吸毒了,而院方也一定会报警。那样就真麻烦了。
倒不是我怕进戒毒所,而是,一旦我进去后,对于警察的盘问我该怎么说?如果说实话,那我和他之间的约定就会泡汤,这绝对不行。我用生命换回的太平绝不能就这么轻易毁掉。相反,如果不说实话,那我面对的就会是牢狱之灾。而且,即使是实话实说,以何琪泰的背景,背后操作起来,我依旧会吃亏!
只是眼下,似乎已经无力回天。
焦急中,我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人!那人就是徐旺康。
此时此刻,除了他,我想再也没有人能在这种窘境中扭转乾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