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维埃里半跪在地上,他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自由军少尉,虽然这个人已经死亡。宁愿自杀也不撤退,这是什么意思?明明只是阻击战,上头却派出着这么多人围歼敌人,有这必要吗?
自由军战士们这时已经全部回撤到高楼区域了,只有他还在这里发呆。
“快走,光头!”白丝带男子临走之时的催促他似乎也没听进去。
他很有些想不通,至此虽然全歼敌军,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在维埃里的心中,是不是太容易了点,这毕竟是联邦军最强的部队。
有问题!这里面有说不出的问题。
现在这尸横遍野的街道中只剩下他一人,只有先撤回去再说了。
一阵不详的预感涌来,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街道远处,突然觉得眼前一花。
彷佛有个什么人影出现在街口。
明明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影子。
维埃里站了起来,单手持枪,巨大的AWP狙击枪直指前方。
“谁?站住”。
真的是一个人,刚才还朦朦胧胧,突然清晰了起来,居然已经站在了维埃里的对面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这是什么速度?
这是一个女人,一身皮质的黑色紧身衣。身材苗条,略显得瘦弱,腰肢很细,每一步都在不停地摇摆。
“站住,再走一步我就开枪”
在战场上女人和男人实在没有区别,维埃里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黑衣女人远远地看着地上的伊恩,没有任何表情。
继续向前。
话音刚落,碰!一声巨响,狙击枪的子弹穿过了女人身体,强大的气流卷起周围的尘土。
在这种范围内,绝对没人能躲过维埃里的子弹,AWP对他来说不是狙击枪,而仅仅是一把重火炮。能够射杀所有对手的武器。
维埃里眼部在跳动,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女人。
突然眼前的景象一变,一双紫红的如宝石一般的东西出现在维埃里眼前,竟然是一双妖异而梦幻的瞳孔,几乎要贴在自己的脸上了。
这双妖异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维埃里大惊,正要后退,一只白净而美丽手已经扣住了他的喉咙。
相隔如此之远,竟能瞬间移动到自己的面前,维埃里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女人纤细的手指上有五只黑色却发着金属光芒的指甲,每根指甲都嵌入了维埃里的脖子里。
维埃里的身躯无法动弹,被女人扣住喉咙一刻他已失去抵抗力。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远远看去如同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维埃里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甚至于感到窒息。
紫色的瞳孔中幻化出无边无际的黑暗。
“自由军七战士之一的秃鹰维埃里?”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这是一张美丽无暇的脸,脸上似笑非笑,让人如痴如醉。
维埃里的意识有些朦胧,自己是被天使所拥抱吗。
女人咯咯的笑着,笑容却让人看着发冷。
维埃里扭动着身子想挣扎,但是浑身已经乏力。他庞大身躯却被一个娇小的女人高高的举了起来。
“死吧”。话音一落,五指合拢,噗嗤一声。咽喉已多了个大窟窿。
维埃里倒了下去,看着自己脖子上喷射出去的鲜血,至死不明白这女人到底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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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包着火焰的信号弹飞上了天空,轰的一声炸开。如同流星一样划出一道弧线。
镇上的所有埋伏所有攻击全面启动。
小镇外围预埋的炸药连续开始爆炸,震耳欲聋声中,外围通道全部破坏。
隶属于警备队的三辆装甲车出现在小镇,强力的炮火疯狂的射击前方目标。
装甲车后是一百多名警备队士兵,警备队从正面发动攻击,前排士兵手持特殊钢化盾,这是目前最坚固的陆战盾牌,几乎可以抵挡所有轻型兵器的攻击。
而特战队突击二组三组四组的队员突然出现在左右街道之上,所有的队员都装备了最新的枪榴弹,这是目前火力最强的榴弹,几乎可以摧毁所有普通建筑。
这是联邦政府出动的最精锐最强大的行动,目的是彻底消灭反抗者自由军。
这次反包围战目的就是“引蛇出洞”,现在是收网的时候了。胜利的代价往往是牺牲换来的,不论是别人的牺牲还是自己的,上帝是公平的。
自由军被全面包围,伏击战的胜利让大家充满着信心,但是噩梦却也刚刚开始。
警备队的盾牌队伍缓速前进,而最前的钢甲战车如移动的堡垒一般,摧毁性的突破了街道正面。
每一刻都有人倒下,在这枪林弹雨之中,在这轰天炮火之中,血肉之躯最终是无能为力的。
毁灭!阿卡拉镇犹如被包进了一个大口袋,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这里打击。
街道失守,建筑物失守,庞大的精英军迅速的将阿卡拉镇吞噬着。
自由军全部退到塔楼周围进行阻击。
在塔楼下方有着坚固的围墙,残余的自由战士做着最后的还击。
一个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美洲人似乎是其中的指挥者,以超敏捷的身法穿梭跳跃在各个建筑之间,手握一把古老的转盘机枪,每一次攻击都能阻挡进攻队伍的步伐。长的虽然不咋地,但是气势非凡,颇像民间游击队长。
这人叫“花蝴蝶”坎波斯,来自安第斯山脉的枪手。目前是自由七战士之一,这次攻击战的指挥者。
被反包围的那一刻起,坎波斯知道战局已经逆转。但是却不能撤退,也不能后退,对他来说战死也不能暴露密道。
“坚守塔楼,利用地形,打阻击!”坎波斯大声命令着,手中的机枪强力的射向前方。“狗崽子们,吃吃老爷的子弹!”他嘴里也不闲着,一边打一边骂。
坎波斯的攻击力是惊人的的,看上去很勇猛,转盘机枪吐着火舌阻挡着进攻者。
只是他的对手并非普通的士兵,而是号称最强的精英部队。人人都是特种兵。
一名手持轻型M21狙击步枪的精英队员悄然的潜伏在一间房屋的门后,看着如蝴蝶一样跳来跳去的坎波斯。
慢慢的瞄准了对手,沉默中突然开枪。
一枪射穿了坎波斯的右手,转盘机枪脱手而飞。又是一枪,正中右大腿,蝴蝶终于飞不起来了。
坎波斯落在地上,愤怒的双眼搜索着远方的袭击者。
“狗娘养的,放冷枪”坎波斯大声咒骂着,却无力起身。
这是一名满头金发的充满着阳光的士兵,在他胸前挂着一枚十字架,看来是基督徒。英俊的脸庞上透露出自信的笑容。
“哦!太棒了琼斯,你把花蝴蝶给搞下来了。”一名黑人士官模样的人拍拍金发人的肩膀,伸出大拇指。
金发琼斯嘴角一扬,笑容中继续射击,每一枪射出都命中目标,只是仅仅是击伤敌人,对他来说有效控制住场面即可,能不杀人最好不杀。
继“秃鹰”维埃里意外身亡后,“花蝴蝶”坎波斯被击倒,自由战士们全线溃退。
黑人士官冲了上去,他要击毙坎波斯立功。坎波斯喘着气,挺着胸膛等待着子弹的飞来。
呯呯!黑人士官开枪射击。
电光火石之间,一名人影扑了上来,抱住了看坎波斯。
一个侧翻,避开了死亡的瞬间,子弹刚好打在他背上。但是这人眉头都没皱一下,又一个翻滚,同时开枪还击,一排子弹射出把前进中的黑人士官腹部打穿,黑人士官错愕中轰然倒地。
战士随即将坎波斯往后拖离了危险区域。
“巴拉克!”坎波斯看着这个救命恩人。
“先撤!”战士艰难的回答,他背上鲜血染红了一大片,他俯下身子扶起了坎波斯。子弹并未击中他的要害,但是也受伤不轻。
巴拉克头上缠着白丝带,身材高大强壮,大约二十岁,平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显得严肃拘谨,据说是日耳曼人的后裔,其作战非常勇敢,在伏击战阶段协助维埃里袭杀伊恩突击队的人便是他。
他本来就是坎波斯的作战副官,因此必须救走坎波斯,这一刻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伤,搀扶着坎波斯往塔楼里退去。
噗——!金发琼斯的狙击子弹又击中巴拉克的左腿,他虽然不想杀人,但是也必须阻止他带走坎波斯。
巴拉克腿一软,顿了一下,忍住巨大的疼痛,回过身来单手持枪还击,拖着坎波斯继续前行。
只需要一枪就可以毙命,狙击镜里巴拉克的头晃来晃去,不断的流血让他失去了敏捷的步伐。
金发琼斯放开了放在扳机上的食指,没有开第二枪,他从心里莫名的很欣赏这个勇敢的战士。
勇者是会得到上帝的眷顾的,他想。
直到巴拉克带着坎波斯消失在视野里。琼斯才放下了枪,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做。
一颗硕大的子弹从远处呼啸着划破长空飞来,碰的一声击中塔楼围墙上一名自由战士。轰的炸开,随即变成一团火焰,随着他的身体在四周燃烧。
“火焰弹!”自由军中有人惊呼,这种元素子弹比枪榴弹威力更强,是手持武器中最强大的输出,一般人是无法使用的。
又是两发火焰弹飞来,塔楼周围已经浓烟密布。
巨人庞大的身躯站在塔楼的正对面,满头红发在风中飘动着,手中的火神炮枪口冒着青烟。
拉动枪栓,枪管中又便填满了六枚火焰弹。将火神炮扛在肩上,巨人一声狂吼:“放下武器,否则全体格杀!”
声音极为震撼回荡在小镇,似乎连炮火声都掩盖住了。
战斗突然暂停了一下,这一刻的安静也许意味着下一刻的惨烈。
“******妈的”一名自由战士用子弹给与了回答,对准前方就是一顿暴力射击。
巨人大手一挥,下达了最后的攻击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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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中的阿卡拉镇依然是残破废旧,依然是那么的安静,刚才的血战和炮火似乎对它影响不大。
伊恩的尸体平放在一处干净的地台上。巨人将手炮扔在一旁,坐在一堆废墟上,默默地的看了一会伊恩。他没有想到伊恩会自杀身亡,伊恩的实力他是知道的,居然没能坚持住最后的几分钟,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黑衣女依然独自站在一个角落里。除了巨人,其他的人她是不屑理会的。她并不属于精英部队,她仅仅是盟友而已。她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就行了。
中尉参谋詹姆斯捧着那通讯器来到巨人身边,这是一个非常低调,却又办事干练的人。
“小镇的所有房间都已经检查过,没有地道入口,探测仪器也没动静,目前镇上自由军已经全部歼灭。”
“不可能,继续!”巨人摇摇头。
詹姆斯很镇静的回答:“司令,我们发现一个问题,自由军最初出现和最后死守都是在塔楼,但是塔楼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总不至于是飞出来的吧”巨人哼了一声,手炮往地上一敲。
“一时还没找到出口”詹姆斯站得笔直。“但是塔楼应该是核心,在塔楼下有一个类似于变电器的东西被人摧毁了…”
“类似于?”巨人似乎听出点什么。
巨人朝着塔楼走去,塔楼下到处是尸体,战场并没有打扫。几名士兵正在检查着变电器,其中一名英俊的金发士兵正在试图拨弄着开关。
“这变电器下面是个地道”金发琼斯跪在地上,调试着着损毁的变电器,很有信心的说。
“哦?”巨人快步向前,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这地道口是我们教会里的吉格斯设计的,叫做地锁,带有自毁装置。利用高压电流启动,开关毁掉就会永久关闭掉,成为地面的一部分。”琼斯向巨人解释着。
“现在已经打不开了,这里应该不是唯一的出口,但是有特殊的用处”琼斯说。
巨人的眼中带着赞赏,眼前这个虔诚的教徒也许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对,关键处就在这里。”一种极为温和的声音传来。
众人的背后出现个年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