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仰躺在地上,眼前还是一成不变的废土地带。
竭尽全力地撑坐起来。自己的胸膛至下腰拉开的一道骇人的口子,肋骨横七竖八地支棱在身体上,汩汩的鲜血前赴后涌的溢出。
少年的意识却越发的清晰,闭眼静默了一分钟,下死劲拗断了一根肋骨,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少年的身体像筛子似的抖了又抖,可少年咬紧牙关,却还顽强的挺坐着。
颤微微的举起那断骨,毫不犹疑地钉入右掌,这一下那绞断血肉的疼痛让少年再也无法忍受,“呜哇——啊!啊!啊!啊!啊!啊!”扭曲的脸上写满疼痛两个字。
远远望去,少年的口水鼻涕糊满一脸,还粘上腥湿的血液,那样子几乎看不出人形。
少年瘫软在地上,可却发出疯癫的笑声,“呼哈,呼哈,我一定会活着出去的啊,哈哈——嘶,真******疼死了!“少年的笑声又变成痛苦的哀嚎,那疼不会让自己死,却会让自己生不如死啊。
脑仁剧烈地抽动着,少年终于在疼痛的折磨下陷入昏迷。
再醒来时,这地界的夜幕已经降临。
少年望着自己的右掌,前不久扎进去的断骨还死死的咬死在掌中,但已不再流血。
深吸一口气,少年将剩余的肋骨快速折断,趁还清醒之时又依次将断骨从手肘扎进肩臂。等这过程完成之后,少年的身子已然瑟瑟发抖。浸满冷汗的少年慢慢的挨过这磨人的疼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自己之所以能这样自信地“自残”,是发觉身体并没有因为脏器几乎被完全破坏掉的情况下死亡,也没有因为恐怖的失血速度而陷入濒死状态,相反自己的意识却愈加清明。
这不由得让少年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莫非自己是“不死”的?
剑走偏锋,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才将肋骨钉住右掌,掰断的骨头搅动着支离破碎的内脏,压榨出脏器内仅存的血液。在体内血液殆尽的情况下自己不出意料的又坚持了片刻,在灼人的疼痛下神智也还算清明。
这样的创伤恐怕是个人都早已死的透透了吧,而自己还还能喘息,不得不说这是“非人”的体质了吧。
自己拥有不死的体质,又是一个新发现。
算得上是个好事吧,起码在这古怪的地界之中可以料想自己的唯一死法就是抑郁而亡,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话。
反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绝不要有消极的想法!
自己一定要出去的,不仅仅是想逃出那个糟糕的梦境或者是诡异的意识世界,也是为了自己的承诺,一定要活下去。
少年在看向虚空,眼神中有了坚韧的神色。
自己当下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到那罪魁祸首,那怪种的球体。
目光所及之处却没有一丝亮光,那球是消失了吗?少年泄气的想,这感觉就像是要报仇却找不着仇家啊,可恶。跑哪去了?!可突然心下又像是有所感似的猛一回头,十步开外有个黑红黑红的东西静静的悬浮在那里。
什么鬼?少年却猛地想到先前给了自己致命一击的那个双蛋,好像,不,确实就是这么个鬼啊。
小心翼翼的靠近,一步三挪地移至那东西面前。真是难以置信啊,不久前就是这个活蹦乱跳的鬼洞穿了自己啊。心下诽谤不已:明明就是自己的所造之物,先前的两次融合分明一点问题也没有,怎么到第三次却不行了呢?明明就是个无主无识的家伙啊——等等,电光火石之间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
第三次,没错,问题就是这第三次。
异变就是在这第三次融合身上。自己分明操作无误,没记错的话,三次融合时小水滴骤然膨胀成巨大的怪球,还伴以滋滋电光。
是力量的变态叠乘吗?少年的眉头翘得老高,不同于第二次的简单相加的效果,三次融合让小水滴的力量无规律的暴涨,那怪球冲撞自己的理由也就明了了,在第二次融合是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而第三次呢,自然是主客颠倒了,自己的力量比不上那怪球的实力,强势的一方自然全面反扑弱势的一方。
所以自己就是那弱势的一方喽,这认知让少年略感不爽,旋即又有些自得,不管怎么说,这小球也是自己的所造之物,这样算下来自己还是蛮厉害的嘛。沾沾自喜的少年打量眼前黑红黑红的怪球的目光也愈发的柔和。
不过,转瞬间少年有发觉眼前这怪球的奇怪之处,这么死气沉沉的可不像它刚一诞生的那番神气,反倒一副孬样,也黑了不少。
少年琢磨不透,再细看之下蓦地一个念头跳入脑海,不会是浸过自己的血才变成这副孬样的吧?
这双蛋连击可是意外搭上了自己大半身的血,而且瞧着色泽也像是染上什么似的。
不会有错的!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少年有对眼前的怪球下了一个大胆的推测:自己的血可能是怪球的克星,能制住怪球错乱的行动!可这仅仅是自己的揣测却缺乏事实根据,有必要来好好实验一下!
事不宜迟,少年原地使劲地蹦跶了几下,甩下一身汗。急急匆匆地收集了小半的水滴,双掌熟练地牵引着小水滴融合,二次融合的小水滴转瞬出现在手心。稍过片刻又马不停蹄地进行极为关键的第三次融合。电闪雷鸣之间,指间已诞生了怪球的大半个雏形。
再等等,少年屏息等待着怪球的最终成型。
终于来了,手掌传来灼烧的刺痛,就是现在——少年旋即脱手,敏捷的往后退开几大步。
深吸一口气,要紧牙关,扯下钉在右掌的断骨。
大踏步地往前一迈,迎向那充满危险气息的怪球,右掌猛地推出,少年怒吼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