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个许正华会不会被送去再教育一番?”邹佩仪趁阿姨走过去,拉开被子小声地和隔壁床聊天。
“我觉得应该送他去牢里坐坐。”刘嘉钿将手伸出被窝拽起拳头,猛地给墙壁来一拳。
“你们不睡啊?”郭梓柔翻身面向对面床,伸手隔着蚊帐拍任子柏枕头,“任子柏你睡了吗?”
“她早睡着了,现在都一点了。”任子柏看着蚊帐愣是没回话,不一会邹佩仪翻身回答。
“算了,不弄醒她了,”郭梓柔拽起被子盖住肩膀,“我今天看见高宏贤和周婷一起呢,还有啊,周婷换了手表和鞋子,这加起来都一两千了。”
“我跟你说啊,晓欣上学期开学那几个星期就和他分手了,”刘嘉钿翻身面对郭梓柔,“然后不是我们去桃花林玩吗?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在一起一个月了。还有啊,那个周婷她一去逛街就得花上千块钱呢!都不知道高宏贤哪来这么多钱和她玩。”
“不是吧,”邹佩仪翻身撑起上半身隔着蚊帐拍刘嘉钿床头,“周婷怎么那么厉害啊!看着高宏贤之前和吴晓欣在一起的时候,吴晓欣也就换了个书包还有一两套衣服,现在怎么那么多闲钱养周婷?”
“而且晓欣和他逛街都没去过什么主题餐厅吃饭,还有更气人的是,那个高宏贤居然暑假的时候还带周婷去旅游!”
“晓欣知道吗?”郭梓柔曲起右手枕在脑袋下。
“知道又有什么用,她现在都已经和董卓燊在一起了。之前运动会的时候高宏贤和她表白,她其实不怎么喜欢他的,可还是接受了。现在要是后悔也迟了。”
“她和那个董卓燊在一起了?”邹佩仪有些惊讶,“我都没怎么看见吴晓欣和他在一起呢,还有啊,我昨天上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吴晓欣在走廊角落哭呢。再说董卓燊可不是什么好人,罗玉娇有一次和我们说他初中的时候就勒索低年级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暑假还说董卓燊多好多好,还经常带她出去玩,现在她都没怎么找我玩了。”
“佩仪,你说董卓燊初中就勒索人了?”郭梓柔左手撑着床板向前微倾。
“是啊!还有啊,董卓燊家里是开酒吧的,听说一有时间就和他那些酒肉兄弟出去乱玩,都不知道他爸妈扔他来学校干嘛,好好的一个社会青年还要待在这里受苦。”邹佩仪翻身平躺,右手对着蚊帐胡乱挥舞着。
“你那么可惜人家,要不你就去解救一下人家好了。”刘嘉钿闻言伸手拽邹佩仪蚊帐调侃。
邹佩仪闻言良久都没有回应,刘嘉钿扭头才发现邹佩仪正在玩手机,翻身面对墙壁当做聊天结束。郭梓柔揪着被子回想这几天董卓燊三番两次暗示交往的信息,心里有些乱却抑制不住兴奋,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而一边装睡的任子柏翻身换睡姿,想着终于可以睡觉了,却不料门外忽的有人敲门,“嘭~”的一声,吓得睡在靠走廊的邹佩仪手滑,被手机砸中脸,而郭梓柔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撩开蚊帐,入眼的是一个女生拿着眼镜盒站在邹佩仪那边的窗户跟前,“嘭~”窗户的防盗网被眼镜盒敲得直哭喊。
“啊!外面有人!”郭梓柔猛地坐起身向后退,床板被踹得闷声抽噎。
任子柏被这么一声尖叫吓退了睡意,踹了一脚被子翻身坐起靠在墙壁上听三重尖叫来回穿梭耳蜗。
“妈啊!干嘛啊她,好在我们是上床下桌,要不然我都被她吓死了”邹佩仪不管还有些疼的脸,撩开蚊帐看站在下边的同学。
“我去~梦游还出来吓人!”刘嘉钿圈住被子倚在床脚,“佩仪,她走了没啊!”
“还没有,”邹佩仪双手撑在跟前,盘腿坐着。“嘭~”“还好不是拿刀,她再怎么敲我们的防盗网,她眼镜盒没事,我们有事啊!”
“阿姨去哪里了?”郭梓柔忍不住伸头看了一眼窗外,看着那女生站在那里时不时敲一下防盗网,想着门是锁上的便放心地拉开堆在跟前的被子往前坐。
“走了!走了!呼~三更半夜的吓死人了,”邹佩仪捂着胸口如临大赦地躺回被窝里,“任子柏,任子柏?”
“怎么了?”任子柏钻进被窝闷声回应。
“你醒了?”
“刚刚被你高八度吓醒的。”任子柏翻身枕着左手,曲起腿蹬着墙壁。
“你醒了我也好顺便跟你说,”邹佩仪将手机踢到床尾,“我刚刚看到学校那个群里,里边有人骂罗玉娇小三,还附上了罗一端和她的聊天记录。里边内容大概就是罗一端跟她分手,她死缠烂打还有就是找他新女朋友的麻烦。”
“然后呢?”任子柏将脚收回来晾在被子外边。
“他们还说罗玉娇做过人流,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快睡吧,明天历史要背书呢。”任子柏翻身平躺隔着厚厚的蚊帐想象现在天花板的模样。
次日,天气异常的好,邹佩仪一边洗漱一边念叨天气预报撒谎,任子柏昨夜睡眠不佳眼睛有些疼,懒得找话搭腔。旁边郭梓柔和刘嘉钿以昨夜梦游的话题一直扯到开学罗玉娇和廖佳珊竞选班长,还真是可以比得上老太婆的裹脚布了,任子柏草草收拾好便走人了。
“任子柏,外面有人找你”早读课刚下课没多久,任子柏正想和课桌温存温存,却被周淇欣的话给断了念想。
“谁?”任子柏起身靠近拿着水杯的周淇欣。
“我不认识她,你出去看看吧。”
“这是曾佩珊叫我带给你的,你要是想回她信给她的话就上楼309班说找曾梓晴就好了。”曾梓晴将手中的黑色纸袋递给任子柏。
“哈?”任子柏将手搁在背后,疑惑地看着曾梓晴。
“果然,哈哈。任子柏你先打开看看,”见任子柏仍旧是那副模样便拿出学生卡递给任子柏,“你看吧,我是曾佩珊堂姐,然后现在拜她所托将这些东西给你。还有什么好疑惑的吗?”
任子柏接过学生卡打量一眼曾梓晴便接过摆在跟前的袋子,“谢谢。”
“要是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可以来找我,我不是说客气话,是真心诚意的。留一下你的电话给我吧,有事好联系”
“不用了,谢谢你。”
“还真是她说的那样,”曾梓晴无奈地摇头,“算了反正曾佩珊有,我问她也一样,我是出于礼貌才当面要你电话,现在我还是不礼貌的好,快上课了,拜拜~”
“拜拜。”
“对了,你还是回信吧,我怕她又想多了。”曾梓晴刚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提醒任子柏。
任子柏邹了邹眉点头答应,这的确是曾佩珊的性子。
“任子柏,罗玉娇找你。”邹佩仪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任子柏。
任子柏侧首扫了一眼前门和后门,看见罗玉娇有些生气又有些着急地在后门踱步。任子柏有些生气地起身走去,待罗玉娇看见任子柏走到后门,罗玉娇一把拽着任子柏往厕所走去。
“那些事是不是你说出去的?”罗玉娇没来由地吼任子柏。
“什么事?”任子柏一时没反应过来,却不料刚说完便被罗玉娇推了一下,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便撞上墙壁,后背疼得令人精神抖擞,任子柏贴着墙壁生气地看着罗玉娇,“你干嘛!”
“我干嘛?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亏我还相信你那么久,之前莹莹说你我都给你找理由,现在你却在背后捅刀子!别人说你初中偷钱我都护着你,我还傻到说以人格担保你肯定是被人诬陷的。哼!”
“既然都这样,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你现在气也撒了,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什么叫做没事!你毁我声誉,现在想走了?”罗玉娇拽住任子柏手臂。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做什么可以堵住这悠悠之口?你现在向我撒气,不过是被人议论多了心里憋着憋得不舒服而已。等你走出这厕所,你还是会被人议论,你到时候又想怎样?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不会认。”
“谁偷了东西还会认?”罗玉娇冷笑松开任子柏,转身走出厕所,“真是看错你了。”
任子柏无力地靠在墙上看着罗玉娇远去才回课室,上课时任子柏强打起精神听课,却绕不过偷这个字,索性将ppt的内容抄在草稿本上。
“都不知道我那件毛衣是不是她偷的!”刘嘉钿气愤地将水甩在镜子上。
“谁知道呢,不过我今天放在书包的钱不见了,我觉得就是她偷的!”邹佩仪扭紧水龙头,将手上的水弹到镜片上。
“这话怎么说?”郭梓柔从厕所里边走出来。
“只有她知道我今天中午把钱放在书包里,她当时在场看着我放呢。”
“看不出来啊,看着挺老实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啊!今天早上曾佩珊的堂姐还给她东西呢!都不知道怎么认识到的呢!”郭梓柔冷笑着扭开水龙头冲洗双手。
“原来那个是曾佩珊堂姐啊,我以为是谁呢!”刘嘉钿走到郭梓柔身旁很是好奇,“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一支钢笔还有十几张草稿,还有曾佩珊她爸的亲笔信,真是够有面子的呢!”
“她们关系那么好?”刘嘉钿撑着洗手台,双**叉叠着,“不会是让任子柏不要再招惹翟荣吧?”
“谁知道啊,人家都出国了,她要是还死皮赖脸地去招惹人家的话,那她藏得也挺深的啊!”
“哈哈~走吧,待会儿不知道那个龚磊会不会巡晚修呢!”邹佩仪拉着刘嘉钿示意回去。
站在外边许久的任子柏闻言便轻声小跑到走廊柱子后边,等她们下楼梯了,任子柏放心地靠着墙壁看对面酒店花花绿绿的招牌,轻声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吹了一会儿风便披着月色转身去厕所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