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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胡杨,三千年的执着

我们在莎车县找的工作较为轻松,我是在一家旅馆上班,你是在一家饭店里打工,工资不是很高,却也能够度日,每当休假的时候,我们最喜欢的一件事便是簇拥在达瓦买提老师颇为宽敞的庭院里。

达瓦买提老师是我们在莎车县认识的一位十二木卡姆演奏者,维吾尔族人,已经五十多岁了,主要演奏的乐器叫做‘沙塔尔’,‘沙塔尔’是一种拉弦乐器,也是十二木卡姆中的一个主奏乐器,整体看起来有点像古时舀水用的大木瓢,琴杆较长,琴弦有10到14根,指板上有18个丝弦品味,演奏时以左手食、中指按主奏弦,右手持马尾弓擦弦发音,其余各弦产生共鸣,音色清净优美。

而十二木卡姆的演奏乐器除了沙塔尔还有弹拨尔、手鼓、热瓦甫、独他尔等一些具有新疆少数民族特点的乐器。

由于你之前在丽江玩过手鼓,所以毫无疑问的你最先掌握的也是手鼓,每当音乐响起,你的手鼓便随着节奏打起拍子来,然后来自不同职业的十二木卡姆演奏者(这些演奏者都有着各自的职业,有的是农民,有的是做生意的,有的是牧羊人等等,因为对音乐的热爱,所以一有空便会聚在一起弹奏交流,那是一种真正醉心于音乐的狂热,不为出名,不求传世,个个都默默无闻,独享属于自己的旋律)就会随之一边演奏一边唱起我们听不懂的歌词,歌声豪迈,却是我能听懂的他们对生活的热爱。

起初达瓦买提老师和你也教我去玩这些乐器,但是天生笨拙的我学了一天便没了耐性,所以只好安心做一个极好的听众!

到了夏天,天气炎热,西瓜,哈密瓜,杏子等水果都相继成熟,据说莎车县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巴达木之乡,而巴达木就是用杏仁做的,所以这个夏天我和你都大饱了口福,吃坏了好几次肚子,后来有一次吃多了,肚子拉的厉害,把你心疼的都给我下了禁口令,不准我再吃,我还无奈的朝你吐了吐舌头。

而维吾尔族是一个非常热情非常好客的民族,维吾尔族老乡时不时的就会叫我们去他们家里做客,瓜果羊肉那是随便吃,羊奶是随便喝,要是我们没吃喝得尽兴他们还不高兴。

春来夏去,不知不觉终于到了秋天,凉爽的秋风吹出了离别的情绪,待到黄叶纷飞的时候我们告别了达瓦买提老师和一众热情朴素的老乡,毅然踏上了寻赏胡杨林的旅程。

最美的胡杨林是在沙漠深处,我们离开莎车县的时候向维吾尔族老乡租借了一匹骆驼,临行前你备足了干粮和水,临行时维吾尔族老乡告诫我们:“沙漠中行走最怕的就是流沙和沙尘暴,遇到流沙的时候千万不要乱动,慢慢的将身体仰躺,方有浮出流沙的机会,遇到沙尘暴的时候更不能乱跑,尽量找一棵粗壮的老树把自己绑在上面,如果老树不被刮断,你们便刮不走,如果老树被刮断了,那就自求多福了,如果找不到老树,就尽量趴在沙丘后面,会不会被刮走那就全看运气了,所以千万要小心,不过骆驼是沙漠中的行者,它的保命能力极强,你们跟紧它问题倒也不大,总之祝你们一路平安”

我们听完维吾尔族老乡的告诫,心情不免有些沉重,后来你跟我说“梦,要不我们就不去了吧,天下美景之多,我们不差个胡杨林”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跟你说道“如果就此止步,那这半年可就白等了,以后我们或许都不会再来,,兴许一生都会觉得遗憾”

于是你又想了许久,最后跟我说道“那好吧,管它流沙还是沙尘暴,我们夫妻一心,同去同归”

我拉着你的手,应和道“夫妻一心,同去同归,兴许我们运气没那么差呢,兴许不管流沙还是沙尘暴我们一个都遇不上呢”

其实我如此执着的想要去观赏胡杨林,不仅仅是为了不让心中留下遗憾,而是源自于胡杨的执着,因为民间对于胡杨有一种说法,说胡杨风雨红尘三千年,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

有时候我常常会想,胡杨三千年的执着,到底是为了等候还是为了陪伴?无论沙漠还是荒原,胡杨生长的地方都是如此艰难,再加上三千年的风吹日晒,岁月侵蚀,胡杨又是否值得?

当然不会有人告诉我答案,不过如今答案于我心中都已了然,只是如果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抉择,我却不知道还要不要去观赏这胡杨林执着下的唯美!

我和你都是敢说敢做的人,我们决定前往之后便不再多想,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开始踏上了最后的旅程。

深秋的天,太阳没有夏日里燃烧得那么炽烈,但大漠里依然晒得我们口干舌燥,因为不知道要走多久,我们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所以壶中的水是决计不敢大方肆意的喝,除非实在渴的不行方才小小的饮上一口。

大漠的夜是比草原还要纯粹的夜,行走了一天的我们仰躺在沙丘上,一望无际的星空,一望无际的沙漠,天地空旷得只有我们两人和一匹骆驼,静谧而又安详。

我们简单吃了些水和食物,闲来无事,我便依偎在你怀里让你教我认天上的星星,你一手搂着我,一手指画着星空。

“你看,那里最亮的那七颗星星就是北斗七星,像个勺子,永远指着北方,夜行的人如果找不到方向了,可就全靠它了,它就是闪烁于天上的指南针,不对,应该叫指北针”

“你再看那里,有两颗比较显眼的星星,一颗要亮些,一颗要淡些,亮的那颗叫织女星,淡的那颗叫牵牛星,也叫牛郎星,它们中间仿佛相距了一个星河,把织女星和它周围的几颗星星连在一起,就像是一把七弦琴,所以那里便是天琴座,牛郎星呢是属于天鹰座的,虽有传说讲在七夕之夜牛郎织女会在鹊桥相会,可实际上牛郎织女远着呢,只能隔河相望,永远是碰不着面的,所以传说也就只能是传说”

“哦,这样子啊,那射手座在哪呢?你好像就是射手座的吧?”

“嗯,是的,你看啊,射手座在那里,你顺着我的手,我给你画出来,从这颗星星开始啊……然后那里……再那里……”

那一晚你教我认识了好多好多的星星,不过说实话我真正记住的却只有北斗七星,牛郎星和织女星以及你我的星座,其他的星星却是概没记住,而那一晚最让我记忆深刻的却不是星星,是我偎依在你的怀中看你指点星海的那种安乐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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