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家果园面积颇大,有一百亩,由于下果子要赶时间,所以后来林大哥又请了些零时工,两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把果子下完了,后来林大哥给我们结了工钱,问我们“你们后面的打算是什么?”
你说“还不知道,继续找工作吧!”
林大哥说“如果你们不介意,就留下吧,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捡棉花了,我棉花地里还差些人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到时候就不用出去找人了”
你看向我,我耸了耸说“我听你的,你去哪儿,我去哪儿”
你说“那行,那我们就留下吧,只是后面又要麻烦林大哥了”
林大哥连说“不麻烦,不麻烦,说实话啊,我感觉你们就像我弟弟妹妹一样,有你们在,那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后来我们歇息了几天,迎来了捡棉花的日子,林大哥家的棉花地离果园不远,也有一百多亩,此时的棉花还没有开完,但一眼望过去,也能看见雪白雪白的棉花参差有致的散落在绿叶丛中,我和你都是第一次捡棉花,林大哥和林大嫂也不嫌弃我们,还教我们如何捡棉花。
林大哥说“捡棉花也简单,你看这棉花开了之后,只需要顺着棉花壳裂开的地方,伸手一抓它就起来了,不过每一朵棉花都是我们的血汗,所以尽量不要留羊胡子,不然后面还要返工的,麻烦,羊胡子就是一朵棉花你没捡完,还留了一节在棉花壳上”
我们闻言一齐“哦”了一声。
林大哥又道“还有需要注意的就是现在只捡完全炸开了的棉花,像那种还没有炸开的生棉就先留着,等后面炸开了再来捡”
林大哥说着又教我们怎样将捡棉花的棉花袋系于腰上,林大嫂还教我怎样包头巾,林大嫂说“新疆不比内地,太阳毒,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不能让太阳给晒着了,包个头巾,戴个帽子可以多少遮一下”
而头巾和帽子都是在捡棉花的前一天,林大嫂专门带我去巴扎上买的。
当我包上头巾,戴上帽子后,仿佛瞬间就化做了一个颇具新疆特色的乡村少女,却是说不上的新奇体验!
捡棉花是个体力活,但着重的却是手脚的灵活,手要一朵一朵的去捡,脚要一步一步的去挪,第一天我和你都在适应,手脚不快,赶不上林大哥林大嫂,所以第一天下来,我们合起来捡了一百公斤,但林大哥和林大嫂却一个人就捡了一百多公斤。
不过经过第一天的体验,后面我和你的速度也快了起来,我们每天捡的棉花也变得越来越多,最后竟还超过了林大哥和林大嫂,于是他们不住的夸赞“年轻人就是好,手脚灵活,学什么都快”
捡棉花的时间不长,从九月中旬开始到十一月中旬差不多就结束了,两个月的时间,刚开始的天气还好,颇为凉爽,但是打霜之后的天气就越发的冷起来了,有时候我的手实在冷的不行,你就将我的手捧在嘴边呵着热气,或者将我冰凉的手捂进你的胸膛,而每次我冰凉的手方一伸进你的衣襟你就被冷的一抖擞,但你却不准我拿出来,除非等我的手暖和了才准我拿出来,我见你冷的一直跳,便叫你把手也伸进我衣襟里面暖和暖和,你说没事儿,你是小伙子火气旺,跳一会儿就暖和了,有时候你也会叫我多睡会儿,等太阳出来了再出门,可我却每天都早出晚归的陪着你。
而每天中午的饭菜也是头一天晚上就炒好第二天用保温盒带到地里去吃,都是些家常小菜,不过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虽然还是有些辛苦,但我们都其乐融融,颇为欢快,甚至有时候无聊了你还会在棉花地里放声歌唱,不过偌大的天地间你悠扬的歌声却只有我们四个人才能听到。
有时爸妈会担心我给我打电话,问我在新疆过得咋样,我如实汇报,却引来了他们的一阵担忧,尤其是知道我在干农活,也就是下苹果,捡棉花之后,差点就直接要坐飞机飞过来把我带回去了,老妈说从小到大都没让我干过活,受过苦,结果我这一去新疆就开始干农活,老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痛,于是我又是好一阵的安慰,老妈还让你接电话,结果你方接过电话便被老妈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老妈说你虐待我,还说要你跟我分手,这把我吓得赶紧将电话抢了过来,我跟老妈说,其实下苹果,捡棉花都不是什么累人的事情,都蛮好玩的,我和商童只是在体验生活而已,而且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商童都是在陪着我吃苦,如果老妈不喜欢,不让我干,那我明年不干了就是,最后我还叮嘱老妈不用担心,我和商童一切安好,还让她们照顾好自己,女儿明年就回去看她们!
说了许久,终于把爸妈的情绪给安顿了下来,后来你也接到了你爸妈的电话,不过你爸妈在知道我和你在下苹果,捡棉花的时候就不像我爸妈那么大惊小怪的,你爸说体验下生活还是可以的,就是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把他儿媳妇给累着了,还说男人嘛苦点累点都没什么,但一定得照顾好身边的女人。
后来你妈妈还让我接电话,那是我第一次跟你妈妈通话,你妈妈在电话里先是跟我嘘寒问暖了一阵,然后跟我说如果你欺负我的话就跟她讲,看她不好生收拾你,我不由望着你一阵痴痴的笑。
待得我们结束了与父母的通话,我们躺在十平米房间的小床上,你问我“梦,跟着我你后悔吗?”
我说“我为什么要后悔”
你说“跟着我,天南地北的跑,都没有一处安定,还要吃苦受累……”
我说“这哪算吃苦受累啊,再说了,我们不是还年轻吗?这么跑跑挺好的”
“真的吗?”
“真的”
“梦,你真好”
你说着将我搂得愈发紧了。
捡完棉花后,已经入冬,新疆的冬天比内地的冬天寒冷的多,行走在外面,风如刀子般刮的脸上生疼,家家户户都烧起了火炉,所以室内倒也温暖。
林大哥和林大嫂知道我们没有去处,便又留我们过冬,对于他们夫妇,我们是说不出的感激。
那一年的第一场雪下得蛮大,我在某一天清晨起来,便看见外面的世界已经一片雪白,地上的积雪都盖过了门槛,我欢呼着将你从睡梦中叫醒,这是我们第一次看见如此大的雪,以往在家乡的时候,难得遇上下雪,即使下了都如芝麻般难以堆积,所以对雪,我们有一种迷之向往。
我和你在雪地里欢呼,打闹,把林大哥和林大嫂都给吵了起来,他们看到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便担心起果园里的苹果枝会不会被压断,于是我和你便帮着林大哥林大嫂一起在果园里检查了一圈,有时看见树枝上积雪厚的,我们便会将上面的积雪摇下来,后来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摇了一下你即将走过去的那棵苹果树,于是便见苹果树上的积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你一身,你激灵的打了个寒颤,我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你大喊一声“好啊,梦,你居然敢偷袭我”
说着你就朝我跑来,想要报复我,我哪能随你意,撒腿就跑了起来,于是我们的身影又在这苹果林里闹腾了起来,不过好在一夜大雪,苹果树枝被压断的倒是没有多少,林大哥和林大嫂都安心了不少。
而随着我们的闹腾,林大哥和林大嫂都不小心中了我们的雪球,之后便不出意外的,他们与我们一起在冰天雪地里制造出了更大的欢声笑语,我们打雪仗,堆雪人,留下了满地的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