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军士将管亥的尸身拿去好好安葬,将一众被围困的降卒带下,众将也就散去。
回到新的军帐中,杨佑再也忍不住倦意,倒在榻上就酣睡了起来,顿时帐中鼾声大作。
杨佑再醒来时,已经到了寅时。倦意一去,一时觉得脑中清晰无比。杨佑舒展了一下身体,顿时听见了身上骨头的噼啪作响。
在帐中打量了一圈,却听见了帐外的鼾声隐隐响起。
“是哪个亲兵居然敢明目张胆在帐外的睡觉,典韦他们不管吗?”
“老典!”杨佑喊了一声,掀开帷幔,看见一件单衣加身,睡在帐外的典韦,鼾声正是从他的鼻腔发出,如今靠的近了,更是感受到这震天的鼾响。
杨佑早就让他回到帐中休息,只是典韦坚持着要在外为杨佑守帐,看见累极而倒的典韦,杨佑一时又是感动又觉得好笑,用脚踢了踢典韦。“老典!”
鼾声停止,典韦这才从迷糊中醒来。即刻操起双戟,惊呼道:“敌人来了?”
待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杨佑,典韦才憨憨的摸了摸脑袋。“是主公啊!”
“老周如今在养伤,你也不能总是替他的班,到时辰了就回去休息吧,这里都有亲卫看着,不会有事。”说起周仓,杨佑又是不甚唏嘘。
典韦拍拍胸脯道:“俺没事!以前游侠的时候,天地间一躺就能睡着。如今睡在榻上,反而觉得不习惯。”
杨佑叹息一声,便不再劝。
忽然典韦的肚中传来了雷鸣之声。
杨佑失笑道:“跟我先去看看老周,然后和我一同用膳吧。”
典韦点头笑道:“好嘞!”
两人来到周仓的帐篷,检查了伤口并没有恶化,杨佑这才放心起来。招呼着典韦一同小声的离去。
回到帅帐中,和典韦开起了小灶,杨佑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主帅,待遇上与大家有什么不同,吃的都是军中常见的面饼和干肉。饥肠辘辘的两人,一时间都是吃的满头大汗。
正巧王泽钻入了帐中,在两人之间坐下。看见杨佑就摇头道:“那个叫丁武的人,还真是硬气,都卸了他的两根手指,还是什么都没说。”
杨佑却是一脸的坦然,将一张面饼递给了他的。“我想起了现代一种审问犯人的严酷刑罚,应该没几个人能挺的过来。”
王泽大咬了一口面饼,奇道:“是什么?快说来听听。”
“从现在开始,全天让人招呼他。不让他睡觉。若是发现他瞌睡了,即刻打醒,一刻都不能让他睡。”
王泽惊道:“就这么简单?”
杨佑笑道:“你试过就知道了。”
王泽点头。“曹操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这已是曹操第二次谋害自己,两次让自己死里逃生,还差点折掉了周仓,若不给予反击,又怎么能的对的起死去的兄弟。杨佑将一大块干肉直接撕开,狠声道:“我会好好招待他的。最近我要带兄弟出去一趟,这边的事情,你和大哥帮我照看着点。”
王泽顿时一惊。“是去东郡?”
杨佑默然点头。“希望这一次能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有计划了吗?”
“具体的计划我还要再和徐庶廖化他们拟定一下。”
王泽默然点头。
四日之后,周仓总算是在迷糊中醒过一次,杨佑听到消息很快就赶到医帐中,但周仓又再度昏睡过去。
这几天杨佑一直都与廖化、徐庶两人在一起谋划东郡之行。两人也一同来到帐中,见再度昏迷周仓,与他交好的廖化也是暗叹一声,劝道:“主公勿忧,元福他一向体格健硕。会好起来的。”
“但愿他早日醒来。”
“主公不以我们附逆而有所偏见,视我等如手足。元福之事,众兄弟记在心里,谁人不敬佩主公。有主如此,元福他必能醒来!”杨佑对黄巾的一视同仁,对周仓的照顾,廖化是最清楚的,一番感激的肺腑之言,廖化脱口而出。
杨佑转过身来,拍了拍廖化的的肩膀。“每一位将帅自跟我起,都是将一生荣辱与生死交付在我手上,敢不以手足相待,元俭无须这般。”
不想徐庶和廖化齐齐拜道:“某何其幸运,竟得遇主公!”
杨佑将两人扶起,责备道:“以后无须如此。”随即又拉起两人。“元直、元俭你们随我来,东郡之行,我等再商议一番。”
将两人拉到大帐中,三人正商量反击的事情。
王泽突然闯入,只见他喜道。“二哥,他招了!”
三人纷纷转过身来,等王泽细说。
王泽兀自高兴道:“不让他睡觉还真是管用,第三个晚上的时候他就被折磨到想死。到了今天,什么都说了出来。现在他什么都不管了,只是想睡觉。”
杨佑以前在百科上面看到这样的一个说法,想不到还真的管用,随即点头笑笑。“你且仔细说来。”
“刘辟杀了彭脱之后,打算向我们投诚。管亥听说后就投了曹操。后被派来诈降于我们,最近一路上投奔我们的黄巾,有不少就是管亥他们的人,他们还拉拢过其他的黄巾,却没什么人响应。
至于刘辟麾下老将李寻是被急行军到汝南的夏侯渊和曹洪所杀,却是嫁祸到了我们头上。他们刻意放过刘显,这才引得刘辟误会,最后疯狂围攻二哥。”
“夏侯渊和曹洪,原来是他们。”杨佑喃喃的说道。“现在他们人呢?”
王泽遗憾道:“丁武起事失败后,他们已经撤回了东郡。”
“真是可惜了。”杨佑叹道。如果能早日知道消息的话,还能派军去截杀。
徐庶却是目光闪烁道:“东郡距离这里也有个数百里的距离,也就几日的功夫,往返一趟。这只军马也能称的上是劲旅了。”
那肯定就是夏侯渊的急行营了,是历史上夏侯渊率领的一只精锐,作战强悍,体力超群。杨佑的脑中立马就想到了这些历史片段。同时也是一股怒气顿时燃起,曹操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居然奔袭数百里来自己的地方搞突袭。若不狠狠的回击一番,自己这么多年的摸爬滚打还真是白混了!
想到此处,杨佑的眼中燃烧着仇恨之火。“将大家叫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大营中议事厅。李玄、王泽、哲别、麴义、廖化、徐庶、典韦、许褚、胡车儿等一众将领齐聚大帐。
杨佑将一双目光扫过众人。开门见山道:“今天将大家叫来,是有事情要交代。都是自己人,我也就直白的说,此次的袭击事件,大家心里都明白,既然是敌人,我等自然是不会放过。此次我将带上哲别、典韦、廖化等人,及麾下黄巾兵三千前往泰山郡。”
感受到杨佑今天别样的气场,帐中众人听见这消息,并不觉得突然,知道杨佑这是要开始反击了。只是杨佑这一走,汝南战场这边却是该交给何人打理。
杨佑也知道诸将会有这个疑惑,继续说道:“我走之后,营中的一切事务将会交给大哥李玄打理。诸将见他如同见我一般。”
“诺!”,诸将齐齐应了一声。
此番布置大家也不会觉得意外,更不会有什么异议,李玄的按身份上来说,是杨佑的大哥。在军中效力也学习的很快,李玄正渐渐的回到以前,散发着他本就有的人格魅力,也逐渐赢得了大家的认可。
李拓拖着跛脚,当即出列道:“天赐一路小心,这边我会尽力而为。”
杨佑点头。把眼睛巡视着诸将。“自刘辟死后,汝南黄巾已将我们视为死敌,形势并非一片大好,望诸位共同辅助大哥,稳住汝南、陈国一片的形势。”
“诺!”
泰山贼山寨。一男子抱着酒坛痛引。酒水顺着衣襟而下,尤不自觉。眉头紧锁,显然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只见他再度将酒坛举起,却发觉酒坛中没有半滴酒水,气恼的他狠狠的将酒瓶惯在地上,一时碎片洒落满地。
男子大声喊道:“再给我拿酒来!”
身边一个小厮颤抖着双脚,小心翼翼抬着一大坛酒来。
男子一手接过。拍开泥印就往嘴里灌。
一头裹黄巾的男子,大步走入。看见灌酒的男子,当即抢过了酒坛。“宣高(臧霸的表字)你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
臧霸横了来人一眼,笑道:“原来是仲台啊(孙观的字),你来的正好,快来陪我一统饮酒。”
孙观气恼的将手中的酒坛狠狠的砸在地上,顿时美酒四溢,酒香弥漫整个大厅。
臧霸急道:“你……你这是做什么,糟蹋了一罐好酒。”随即看着美酒连连叹息。
“宣高,我知道你心里烦,但是这样喝下去也不是办法,兄弟们都指望着你呢!”孙观叹道。
臧霸再度往坐案上一躺。“你说的我都知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姓曹手下那么多猛将精兵,对我们泰山军连番打击,弟兄们哪敢冒头。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我军之所在,恐怕连这酒都喝不上了。”
曹操剿灭完东郡的黄巾,开始向泰山郡挺进,经过几次战役,打的泰山贼几乎是喘不过气来。面对曹操的强烈打击,臧霸唯有借酒消愁。
孙观也是长叹一声,面对曹操的迅猛攻击,就是泰山贼中最具战力臧霸都无可奈何,何况是自己这些人。难道泰山贼真的走到尽头了吗?
忽然一名小厮来报。“有贵客来访。”
看着兀自在榻上喝酒臧霸,孙观也来了气。“不见!谁都不见。”
小厮怯懦道:“对方说他是汝南的廖元俭,特来拜访故人。”
孙观惊道:“廖元俭!是汝南的兄弟,快请他们进来。”
小厮听见,急忙去请。
不一会,廖化爽朗的笑声就传来过来。“仲台!你我一别多日矣。”
孙观急忙来迎道:“元俭远到而来,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前去迎接。”
廖化摇头表示不必,带着三人步入厅中,便闻到了满厅的酒味。廖化笑道:“仲台过的真是清闲啊。”
孙观唯有摇头笑笑。
案上臧霸的声音传来:“是谁来了?”
孙观笑道:“是元俭兄弟!”
“哦!是元俭啊,当初大家都在地公将军手下,现在却是一别好多年了。”
看着案上的臧霸,廖化惊道:“宣高这是?”
孙观叹道:“还不是让曹操那厮给害的。”
听见“曹操”两字的,廖化身后三人眼睛一亮,仔细看时,正是扮作廖化亲兵的杨佑、典韦、哲别三人。
廖化谦道:“某常在汝南,却是不知道泰山这边情况,兄且道来。”
孙观简要说了如今的情况。杨佑都暗自记下,随即对着廖化使了个眼色。几人一路前来泰山,沿途打探消息,已经将泰山贼的情况大致打听清楚,并定下了计策。与孙观所说并没有多大的差距。
了解了杨佑的示意,廖化笑道。“孙兄莫慌,我已经带了三千弟兄为你助阵。”
孙观先是一喜,听见只有三千人的时候,却是叹道:“元俭心意我已经尽知,可惜只有三千人,怕是难有作为。”
廖化笑道:“我这还有破敌良策,不知两位兄弟可有兴趣一听?”
如今困扰两人的就是曹操一军,打也打不过,唯有躲起来,还怕被对方发现巢穴之所在,眼见粮草日渐消耗,麾下众人士气低落,才会惹的臧霸借酒消愁。
两人听见有破敌良策,如何不喜,臧霸当即从案上爬起问道:“是何良策?”
廖化附在两人耳边,缓缓说来。两人听的先是不解,随即点头,最后神情已接近叹服。
臧霸哈哈哈笑道:“有元俭此计,还怕破不了曹操,终于能出了憋了许久的这一口鸟气。”臧霸兴奋完,随即喊道:“让兄弟们摆上宴席,我要为元俭兄弟接风!”
周围的小厮见臧霸振作起来,一扫颓然之气,都是鼓起气息重重的应了一声,欢天喜地的去准备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