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关闭,众人都是一脸义愤。
王泽早已经是咬碎了牙齿。“这张贱男真是畜生不如。如果我不是我们今天下山,还真让他给屠戮殆尽了。”
李玄:“我真没想到他会如此癫狂。”
杨赐却是冷笑了起来:“人性啊!一旦脱离现代法治,居然会变成这样。贱男这是给我们上了一课,以前我们确实是太大意了。要知道我们来到的可是千万人墓穴的乱世,再不改变这该死的心态,或许,我们就是这将要死去的下一人。”
众人听得都是内心一寒。
张素素:“杨赐,你……你没事吧。”
王泽:“既然是乱世,就该有乱世的活法,杨赐说的没错,这个张贱男,两次加害我们,我们双方已经是不死不休。若是让我抓到,我一定活剥了他的皮。”
李玄:“没错!不能让陈泰、崔莹就这样白死了。贱男欠下的血债,我们会找他还的。”
黄俊:“张贱男确实是太丧心病狂了,我都不能原谅他。”
杨赐此刻确是无比的冷静。“我们现在快些下山,背着尸体从小道马上走,说不好贱男就在埋伏我们。”
众人均是一阵胆寒,这就急忙准备着,匆忙下山。
县内大院处,张路追着陈管事。“陈公,现在他们肯定还在山上,我们再出击一波,绝对能拿到宝刀。”
陈管事却不慌不忙的坐下,汲了一口茶水。“包裹不都让那个化外之民扔下山崖了嘛。哪还有什么宝刀!”
张路:“他们还有同伙,宝刀是随身携带的。”
陈管事瞥了张路一眼:“那为什么山上那两人却没有?”
张路一愣:“或者是他们遗失了,或者是一块在包裹里,扔下了山崖。”
陈管事:“那你是说,他们人手一把?”
张路:“是的!”
陈管事:“这把宝刀的,我让名师看过,都是惊为神品,如此宝刀本就不可多得,你却说他们人手一把,还可能丢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张路还想辩解。陈管事继续说道:“你们的对话,我也不太懂,不过看来,倒是像你偷了人家的宝刀,这才被人杀了族叔,想让我为你报仇是吧?”
张路急忙辩道:“陈公误会了。”
陈管事:“哼!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想知道你们的恩怨,人你也杀了,刀却没有。我知道这些就够了。你要是还想再我这小院呆下去,就得明白,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如果有人想利用老夫做事,老夫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主仆规矩。”
张路却是一惊。这才急忙拱手退下。眼中尽是不甘和歹毒。
护卫这才走了过来:“这等人陈老留他在身边做什么?”
陈管事:“怎么说也是分文未取的献上了一把宝刀,我要是就这样将他打发走了,以后众人还怎么看我。”
护卫:“还是陈老想的周全,等这宝刀献上,家主那边一定会高兴,兴许陈老就能调到洛阳去伺候主家。到时候,谁人敢不高看我等一眼。”
陈管事:“就你知道的多,回头将宝刀包装好了,多派些护卫运送,快快送至洛阳。”
茅房小屋处,却多了两座坟墓。
屋内,张素素、夏梦帘、黄俊等人正打点着东西。
李玄、杨赐、王泽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行。
众人心中沉闷
张素素忧心的看了看杨赐。“你们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杨赐:“我知道的,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出去了。”
李玄:“黄俊啊,我们不在的时候,就看你的了。”
黄俊:“放心吧,你们购买马车、食物,虽然是去偏远的县,五天之内肯定是能来回了,就这么几天,我肯定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快些回来啊,不然我一个人怕是不能应付。”
李、杨、王三人点头,却是和黄俊、张素素、夏梦帘道别。
张素素看向杨赐,尤其显得不舍,转身默默流泪。
离三人越来越远,杨赐心中却是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告诉他,这一次,会分开很久。
市集上,由于接近边塞,胡、汉杂处,风土人情却是别有一番模样。
三人看见真实版的古代边市,内心总归是有些激动。市场上最多的莫过于汉人的茶叶、器皿、丝织品和游牧民的皮货、肉食。还有些许杂乱的小玩意。
王泽笑道:“刚才我就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小玩意,或许你可以买回去给张素素哦。”
杨赐却是迷茫起来:“要说我内心中,真喜欢的人,那肯定是夏梦帘了,可是张素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如今我们性命堪忧,还是不想这些吧。”
王泽笑道:“你总是和我喜欢一样的人,不用烦恼了,等我抢到了夏梦帘,你就可以回去找张素素了。怎么样,兄弟我对你好吧。”
王泽却是一阵无语。
由于是边塞,边民和胡人性格都是彪悍,难免会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官军们也就巡查的特别严厉。三人已经是刻意和官军们拉开了距离,却最终还是被盯上。
几个官兵就将李玄三人的方向靠来。
李玄:“军爷,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官军首领:“问你们话,都是哪里人?”
王泽:“我们是西河郡人士,来这置办些货物。”
官军首领一声冷笑:“西河郡的?告诉我郡守是谁,知道乡中三老吗?”
三人均是一愣。
首领喝道:“带走!”
杨赐大叫道:“军爷,我们长期在外跑商,就算是不知道郡守和乡中三老,也犯不着抓人吧。”
首领:“我就让你们明白,郡中来了消息,说是跑了三个髡刑犯,我看你们这一头短发,定然是刚出逃不久。”
杨赐:“我等长期赴西域为商,这才依着胡俗留着短发,军爷明鉴。”
首领略微思索:“先和我往郡中走一趟,证明了清白,我自然放你们出来。”
王泽:“军爷!我家中还有老母卧病在床,等着俸养,这来往郡中,不知道要多少时日。老母的病情却是耽误不得。”
首领冷笑道:“我观察你们很久了,看的都是马匹、包裹,药铺都没去过。也想糊弄过去!若再行使诈,决不轻饶。”
王泽却是一叹:“唉!”
塞外草场正是长的繁茂的季节,一片油绿从眼前弥漫道天际,抬头却是天蓝云白。
此刻无杨赐三人却是无法感叹这白云蓝天,三人束缚住了双手,被五名官兵押送着。一行人慢慢穿过草场。
时间虽是正午,草场却没感到炙热。微微的凉风吹来,也颇感惬意。
首领喝道:“原地修整!这里是匈人活动之处,注意戒备。”
官军们停下,这就修整起来。
首领拨开牛皮水袋,饮了一小口。这留将牛皮水袋递给杨赐。
杨赐手被绑住,只能双手接过。饮了一小口,这就递给其他两人。
首领仔细打量着三人。“你们不像是髡刑犯。”
王泽眼中顿时雪亮:“军爷明察,我早说了我们不是髡刑犯。”
李玄:“既然误会已清,还请军爷放我等回去。”
首领沉默了一会,却还是摇了摇头:“你们也不是跑商。跑商都是饱经风霜,那有像你们这般白嫩的。郡里来了命令,只要是可疑的髡刑犯都得带回,若真是误会,查明户籍,自然会遣还你们。”
三人眼中的希望之火,顿时熄灭。三人根本就没法查到,难道告诉对方自己是流民,可是这世上哪有这般白嫩的流民。
正在左右为难思考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道:“匈奴人来了,戒备!戒备!”
如今的匈奴说的却是南匈奴,虽然已经归顺汉朝,设置了匈奴中郎将监护。可是后汉晚期,南匈奴日渐强盛。部族成分复杂,汉庭已是难以驾驭控制。遇上灾年、不景气的时候,也总会在边境上做些小动作。死上一些边民、官军。只要事情不是太大,汉家朝廷那边也是视若不见,西北的“百年羌乱”已经将大汉折腾的焦头烂额、人财两空了,好在“西北三明”三位将军,总算整体上压制住了羌祸,可不愿再出民族问题。那边塞上的游魂却是没了地方叫屈。
“喔!喔!”匈奴人叫声才传道耳边,人马就马上赶到,将众人团团围住。
官军们早已经拔出佩刀戒备起来,围成一圈。杨赐三人则被官军挤在里面。
首领喝道:“你们的首领是谁?我要和他说话!”
众匈人这才停止了叫唤,纷纷看向了一个骑着高头骏马的匈人男子。
男子策马向前:“我就是,汉人!你有什么话要说?”
首领:“你们匈奴早已经归顺大汉,百年和平。每年的粮食、丝帛的供应也不曾断过。现在你们围住官军,却是要做什么!”一语喝出,却也是掷地有声。
李玄三人心中叫了一声好。
匈人男子眼中一丝轻蔑闪过:“羊群每年都会给狼提供羊毛,狼想吃肉的时候照样杀羊!不杀绝就是了。”一语却是无比的傲慢和蔑视。
李玄、王泽、杨赐都是一脸的激愤。
首领却是冷声道:“你们自比做狼,不也是在仰我大汉鼻息,若非我朝天恩,你等早做那丧家之犬。岂有今日。”
杨赐大喊道:“好!”
匈人男子却是面色数变。狠狠说道:“汉庭已经不是当年的汉庭了,我大匈奴也不再是以前的匈奴。你们的皇帝远在皇城,哪管你们的死活,我敬你是条汉子,投降吧,匈奴人欢迎壮士。”
首领却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恕难从命!”
匈人男子微微一叹,策马走开。
匈人又“喔!喔”叫喊,驱马砍来。
两名官军猝不及防,被砍翻在地。
首领大喝一声,擒贼擒王,却是直取匈人男子。匈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回防。
首领虚刺了一剑,将匈人男子逼回。转身一个飞跃将匈人一骑踢飞落马,急忙驱马离去,瞬间的功夫便挣脱了包围圈。回头再看,三名官军早已战死。剩下一人却已是渐渐不支。首领重叹一声,剑刺坐下马匹,马儿却是疯了一般,飞速甩开众人。
看着首领驱马离去的背影。匈人男子赞道:“是个勇士。”便伸出手来。
匈人护卫从肩上取下宝弓双手递上。
匈人男子拉满宝弓,连响三弦。动作一起呵成。
三只羽箭居然排成一线,直指云霄,忽地下落,直追首领而去。
远远望去,身影淡去的首领却是栽下马来。马缰绊住一足,无主的马儿托着首领的尸体在原地转圈。
王泽三人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首领拉开了众人少说有个四百米左右,却是被三箭活活射杀,真是箭无虚发。而匈人男子看起来却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将弓递给了身边的护卫。匈人男子虽然长的成熟,照年龄算,应该和三人差不了多少。三人为首领的死感到叹息,也深深的被这一手箭术而震惊到了。
匈人男子微微一叹:“不要损坏尸体,用勇士的礼节葬了他。”
护卫得令,这就驱马前往。
剩下最后一名官军被匈人团团包围。
匈人男子拔出马刀,直指那名官军。“你们的头领头死了,投降吧,匈奴人不会亏待勇士。”
官军重重一叹:“首领……”
匈人这些年头在边境袭扰不断,双方之间早已经结下了血海深仇。不想今天又添加了一笔。
那名官军眼中早已是刺红,却是喝道:“我汉家只有战死的士卒,哪能委身侍奉蛮夷。”又转身对着南方一拜:“大汉万岁!”利剑抹向脖颈,鲜血喷出。一声闷响,重重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