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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初次交兵

第二日的祭祖活动,却是累坏了杨佑。报号、祭文、宰杀三牲、跪拜等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杨佑站的骨骼都酥软了起来,而老者们不知是出于敬畏还是早已习惯了这些程序,竟然能做到纹丝不动。回到房中清洗完毕,倒头就准备休息。门外却是敲门声响起。

“天赐兄还未睡吧?小子杨亮拜见。”

杨佑急忙打开房门,将杨亮请了进来。“不知文成兄深夜拜访,有何见教?”

杨亮露出的爽朗的笑容。“天赐兄欺我。”

杨佑奇道:“不知在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文成兄指出。”

杨亮却是自来熟的一般,拉起杨佑的手就坐下。“天赐兄那天在宴会所言,却是发人深醒,让我等汗颜。如今百姓食不果腹,我等丰衣足食却无视民间疾苦,惭愧!惭愧!”

杨佑老脸一红,自己当时也是临时起意,哪能时常忧国忧民。

杨亮却好似没有看见,依旧说道:“我意效仿天赐兄,将一半的粮食用来接济灾民。”

杨佑恭敬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文成兄有志改变现状,便是灾民之福。可喜可贺!”

杨亮喃喃念道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好诗!天赐兄出口成文,一语道尽辛酸啊。”见到杨佑谦虚的模样,笑道:“不知天赐兄那天所说的心怀不轨之徒,具体是指的是哪些人?还请天赐为我解惑。”说罢,竟是一副诚恳请教的模样。

看着爽朗的杨亮很对自己的脾胃,杨佑正想开口,却捕捉道了杨亮眼中细微的变化。杨亮若是有兴趣,为什么今天才过来找自己谈。而且这未来家督的人,真有这么简单吗?

杨琦曾告诫自己注意言行。若是杨亮一问就全盘托出,肯定会被认为是轻浮之辈,难成大事。或许杨亮就是被派来探自己底的。

想到了这一层,杨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说来惭愧,那天只是在下信口开河。若真论起天下大事,却是胸中无半点墨。”

杨亮眼神闪烁,假装不悦道:“天赐兄不肯实话告知,这是看在下愚钝,不愿指教?”

杨佑却是笑道:“哪里哪里,字字真言,文成兄难道不相信在下?”

杨亮一愣,随即笑道:“如此,却是可惜了。天赐兄早些休息,某改日再来采访。”

杨佑送至门外:“文成兄好走。”

三日的祭典总算过去,杨佑还来不及休息,就有管事将他请到了偏房。

看见房内的杨琦在等着自己,杨佑急忙行礼。一边的杨亮却笑看着自己。

杨琦指着席位:“坐吧。”

杨佑跪坐在席上。

杨琦细细打量着杨佑,最终点了点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观诗而知胸怀。”

杨佑口上歉让,心中却顿时明了,不禁捏了一把汗。杨亮果然是过来考究自己的,好在没有胡言乱语,不然就是另外一种后果。

杨琦却自顾说道:“前有忧民之叹,今有如此诗词,足见心系天下。有想过入仕吗?”

杨佑心中当然千肯万肯,答道:“能为族中和朝廷出一份力,本是天赐所愿。”

杨琦叹道:“如今朝局已是糜烂不堪,入仕容易,全身而退却是为难,你考虑清楚了?”

杨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好!”杨亮听的血脉喷张。不由得大吼一声。

杨琦点头笑道:“学而优则仕,本是正途。今年的我会将你和亮儿举为孝廉。年轻人勇则勇矣,不可鲁莽行事。以后你们多些走动。”

杨佑心中终于落下了一块大石,真心叩拜道:“谢家主。”

杨琦笑道:“亮儿,你比天赐虚长一岁,他见识却是不必你弱,以后你们要互相照应。”

杨佑这一趟回来,却是收获巨大。不但在家族中确立了地位,更是获得了一个仕途的机会。要说这所有人里面,唯一眼红的就是之前为难杨佑的那名老者,事后得知,那人是杨越的族叔杨求,就是他指使杨越谋求杨佑的家财。不过杨佑有杨琦作为保护伞,杨求即使是有心,也不敢挑战杨琦的权威。

听到杨佑说出了消息,王泽却是无比的高兴,李玄也是连连赞许。

杨佑:“杨亮也就大我一岁,考验我时,那真诚的流露,我差点就轻信了他。宦海浮沉了这么些年,杨赐和杨琦他们的休养更不是我眼下能企及的。”

王泽也是赞同:“我想,后面的袁绍、曹操也该出场了。就我们现在的修为,想在这群人之间谋个出身,火候还是不到。别一不小心就栽了大跟头。”

李玄却思略了会。“或许,我们也该有自己的谋主了,来弥补我们政治上的不足。”

杨佑笑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也是我们目前能请的动的。”

王泽问道:“是谁?”

杨佑笑而不语,却是看向了一边的李玄。

李玄笑道:“或许我们都想到一块去了。凉州马匪、叛军很多,你需要带走多少人?”

杨佑沉思了一会。“八十人吧。”

李玄:“不会太少吗?”

杨佑:“不会。坞堡这边也需要人手。八十人作为一股流动力量足够了,也正好施行我的精兵计划,总得见点真血,才能锻造出精锐。”

王泽笑道:“我也知道这一趟找的是谁了。”

凉州地界,大部都是今日的甘肃省。也是黄土高原所覆盖的地方,汉时这一块地区却是高地绿树呈阴,低洼处更是一片水草肥美之地。

凉州武威郡,一支八十人的马队缓缓而过。当中的杨佑和王泽正品味着古时的景色。

看着蜿蜒而过的河流,肥美的水草,依稀间还有飞鸟略过。丝毫不觉得自己身处塞外。王泽感慨道:“这里真是一片好地方啊。”

杨佑一时间也是心旷神怡:“古时的塞外江南,却是要大的多。”

王泽叹道:“可惜大哥不能过来,不然以他的情怀,一定会很喜欢这里。”

想到以后都不能骑马的李玄,两人内心一叹。

自从断腿事件之后,李玄心境变化很大。再也没看了以前的飘逸好洒脱,却多了一份阴沉。

就在杨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刻。远方的长啸声传来,激起一串飞扬的尘土,却是看不清来人数量。

杨佑与王泽相视一笑。“终于来了!”

哲别大喊一声。“马匪袭击,列阵!”

众人排成一个锥形长阵。典韦护卫在杨佑左右。

声音越来越近,约莫百余名马匪队列分散,呼啸而来。用凶悍的眼神看着不远处的猎物。

哲别大喝道:“冲阵!”

“吼!”

八十名骑士齐齐大喝一声,震天的吼声整齐划一。操起背后的标枪拍马奔来。

马匪们顿时精神一滞,面对自己这样的阵仗,一般商人不是马上逃跑,就是乖乖的立在原地等着谈判。这商旅模样的队伍居然有这种气势,更像是等着众人前来劫掠,却是马匪们始料未及的。

双方队伍渐渐接近,马匪们稀稀拉拉的放出箭雨,多数打在了盾牌上,对方却无甚伤亡。双方距离拉近,顿时一阵枪雨从杨佑这边整齐划出,迎着对方而去。棍般粗壮的标枪,迎面射来,破空之声显得刺耳。

马匪们纷纷举盾。迎来的是一阵的破盾之声。手上的木盾被标枪击碎,笔直扎透了马匪的身体。有的甚至连人带马一齐倒下。又是一阵枪雨射来,依旧是破盾之声响起,马匪们又倒下一片。两轮射过,顿时短兵交接。

结果依旧是出人意料。马上舔血的马匪被纷纷震落下马,而对方却依旧安坐在马上。

双方马队交接而过,倒下的都是马匪的尸体。待杨佑的队伍穿透之后,并不回头,却突然分作两边,从两翼袭扰着马匪。不断的射出箭雨,马匪一边也是纷纷回击。

杨佑的箭术已经练出了火候,每一次出箭,都能命中目标。而哲别却是每箭必有人命。典韦更是威猛,不需要借助马力,奋力扔出身上的小戟,总能将对手打下马来。却还是不过瘾,舞起双戟就冲到了马匪堆里面,双戟舞动,总会打倒成片的马匪。

箭术也是拼不过对手,看见自己的人纷纷倒下,而对手却无甚损伤,马匪们顿时被杀的心惊胆战。

有人大喊道:“我们中了圈套,这是官军伪装成商队,弟兄们快逃。”

一语得到很多人的认可,马匪们猛拍坐下马儿,夺命出逃。

哲别喝道:“还记得打猎的东西吗?”

众人纷纷回道:“记得!”

“两翼包操,不要放走一个!”

“是!”

众骑兵散开,从两翼合围而去。开始一方倒的屠杀。

马匪做梦也没想到,本以为有利可图的事情,居然却被对方逼到了死路,唯有死命的逃亡。看到的却是同伴一个个的倒下。

最终合围之势达成,马匪们一个个都倒在了血泊中。

剩下的几人丢下了马刀,大喊道:“投降!我们投降,不要杀我。”

“投降!”

马匪们叫嚷了起来。

杨佑策马而出。冷冷看着剩余的三名马匪,这些人长期在刀口舔血,手上不知道走了多少冤魂。就是死十次也不为过。

杨佑冷声道:“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求过你们吧,你们饶过他们了吗?”

三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却是说不出话来,唯有继续磕头。

杨佑叹道:“杀你们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三名马匪顿时来了精神。“军爷请说。”

杨佑:“带我去你们的窝点。”

三人犹豫了一下,杨佑一刀将一名马匪捅了个透穿。那名马匪慢慢倒下,还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杨佑慢慢擦拭着马刀。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略微犹豫,立马杀人。这首领比自己还凶狠。两名马匪差点吓掉了魂。

“带!带!我们都带!就是要我老娘也给!”

杨佑指着地上的尸体冷道:“你们两个分开说,要是说的不一样,就下去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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