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囡囡的话让陆箫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小女孩能够看到过去和未来,既然她看到了自己在君山出现,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去验证下。
也许,这个小女孩能告诉他,他是怎么来的......
陆箫同意加入敢死队后,发现锦年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反而更加的森冷,周围的群众突然都安静了下来,身前充满了戒备。
陆箫有些莫名其妙,道:“额......她说了我不是古封城的人。”
锦年寒声道:“你也不是流沙城的人。”
陆箫突然明白了,这个世界只有两座城不是古封城,也不是流沙城,那么他是从哪来的?
陆箫试探性地道:“还有外面的小村落?”
锦年脚步一错,右手半提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道:“所有村落都归于这两座城,囡囡说的自然也包括这些村落。”
陆箫沉默了片刻,道:“这个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些地方是你们不知道的,我保证,我没有恶意。”
锦年身上的威严之势越来越重,可是一直没有出手,因为按小囡囡的说法陆箫很可能是君山之行的关键,但是他的来历不明又很可能会给此行带来危险,一时之间锦年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锦年,把他带过来我看看。”
苍老的声音一出现,所有人立即露出恭敬的神情,小囡囡则是欢快地从擂台的楼梯上爬了下来,屁颠屁颠地跑到锦年身边。
“锦年哥哥,我们快去找姥姥吧。”
锦年宠溺地摸了摸小囡囡的头,严肃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微笑道:“是你又想吃糖了吧?”
小囡囡别过头,双手两根手指互相戳着不说话。
锦年笑了笑,然后对陆箫道:“姥姥有请,少侠可否随我前去?”
锦年一问完,周围的群众立即露出威胁的目光。陆箫相信只要他敢拒绝,他们肯定会将他生吞活剥,只得无奈地点头同意。
陆萧跟着锦年走进了城主府,没有到待客厅而是一直往后院走去。一路上锦年都没有说话,只是迈着标准的军姿默默地走着,小囡囡跟在旁边认真地吸吮着棒棒糖。
城主府的布置十分的古典雅致,有石巷,有木桥,有假山,还有一座座的湖心亭,陆萧不记得绕了多少个弯之后才看到了一个小院落,院落中除了整齐布置的花草外只有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和城主府的其他建筑十分不搭。
锦年将陆萧带到茅草屋前,道:“请进去吧,姥姥在里面等你。“
陆萧不做犹豫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股浓重书卷味扑面而来,这竟是一间书屋。
屋子的四面都各摆了一排书架,书架上满满的都是书,从表面上看这些书应该都有几十年的历史了,书皮都显得十分陈旧,只是都十分干净整齐。
屋子本身就较小,加上这些书剩余的空间就更小了,正中间的地方还摆了一张书桌,书桌后正坐着一个看书的老妇人。
陆萧反手把门关上然后走进去,老妇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仍然在认真地看书,看上去没有要搭理陆萧的意思。
陆萧所幸也不去管她,走到书架前随便抽了一本书出来。
这本书的材质陆萧从来没见过,明明书多厚的书放在手里却有几分沉重。书的封面上没有任何图案,只写着书名,“论世界本源”。
看到这个名字陆萧心里不禁叹息,这个世界不过是别人创造出来的幽府世界罢了,而且很快就要毁灭了,而这世界中的人还在讨论世界的本源,这难免有几分可笑,可笑中又让人有些替他们感到悲哀。
陆萧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外面世界的人又何尝不是生存在天道之中,也许艰辛险恶的修行在天道看来也不过是可笑之极的事情罢了。
陆萧突然对这本书有了翻开的浓厚兴趣,他在想他看这本书的角度是不是会和天道看他们修行的角度一样呢?也许自己还能感受一下天道视角?
陆萧调整了一下心态,凭认知模拟着天道俯视人类的心态来翻开了手上的书。
书中的内容都是基于一些这个世界的人总结出来的所谓规律来推测这个世界运行的法则,这种看似有理有据的推论在陆萧看来颇为荒诞可笑,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譬如风火原地势平坦为何其北部突然拔地而起一座君山,并且中间没有其他的缓冲地貌?书中引用了许许多多总结出来的理论,用了整整二十页纸来推测了这种地貌出现的原因。然而陆萧知道,这只不过是那位大能制定的规则罢了,根本原因就是因为他喜欢这样打造这个世界而已。
陆萧的心情随着书页的翻开渐渐地愉快起来,这种天道视角确实令人享受,有好几次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快陆萧就看到了最后一个章节,这个章节讨论的是人类的起源。从书中可以看到这个世界的人在思考流沙城古封城产生的原因,由此想到了史前文明。他们怀疑流沙城和古封城都是史前文明留下的产物,并猜测了史前文明消失得原因。
书的最后还做出了世界末日的预测,并表达了作者的担忧。看到这陆萧的心情又低落了下来,他知道作者的预言很快就要成真了,这个世界的末日很快就要到来了,但是他却爱莫能助。
“看完了又什么感受?”
苍老的声音突然想起,将陆萧吓了一跳。
陆萧回过神看着那位老妇人心里大惊,他刚才居然完全忘记了这个老妇人的存在而全心地投入到了书中,这种情况令他后怕不已,倘若那老妇人对他下手恐怕他早已死掉了,这种情况是他一年多以来都不能允许发生的事。
陆萧警惕起来,他之所以陷入这样的状态陷入不可能是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原因一定在老妇人身上。
“年轻人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陆萧没有说话,仍然警惕地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将手中的书合上,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慈祥的脸,道:“你刚刚看的那本书我看过很多遍,觉得内容很有道理,而你似乎觉得很可笑,看来你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比较多。”
陆萧看着老妇人慈祥的脸突然想要告诉她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可是想到这未必是件好事,于是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老妇人继续道:“外面那个小娃娃有些特殊的能力,有时候能够看到别人的过去或未来,她说你来自一个很圆很美的地方,我很好奇那是哪?”
“我活得比较久一些,知道的事情也多一些。你在那本书里也看到了,我们对史前文明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因为会有一些史前文明的事物遗留下来。”
“那本书是五十年前写的,过了五十年,现在关于史前文明的事情我知道的更多一些,所以担心也就更多一些。”
说到这老妇人扶着桌子站了起来,目光突然有些凌厉起来,看着陆萧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陆萧神色不变,回道:“姥姥您在开玩笑吗?”
老妇人道:“你先前对少城主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确实还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但是你出现的时机很不对。”
老妇人拿起书桌上的书,右手在书面上轻轻地摩挲,道:”这本书其实是一本笔记,是我在地底下挖出来的,和它一起被挖出来的还有一些史前文明的事物,说明这本笔记也是史前文明的东西,但是很奇怪,上面的文字居然和现在的文字一模一样。“
陆萧皱眉,心想这位大能也太懒了,连文字都只设置了一套,这也太容易出问题了。
“上面记载的是史前文明末日时的场景,可惜这本笔记不完整,并没有写出史前文明消失的原因。不过,这上面记载了一件事,异象和异人。”
陆萧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仍然问道:“异象和异人是什么?”
老妇人看着陆萧,一字一顿地道:“和两天前君山一样的异象,和你一样的异人。”
屋内的气氛顿时冷却了下来,老妇人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陆萧,目光包含着复杂的意味。
陆萧问道:“笔记的作者怎么知道异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是那个异人亲口说的。”
屋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寂。
陆萧想了很多很多,出于同情他想要告诉老妇人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可是这个真相对于这个世界又太过于残酷,而且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则,自己这样做无疑会破坏规则,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保证,很可能连他们这些苍云大陆的人都不能活着出去。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和那位大能是同类,而那位大能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并且轻易地判了这些人死刑。不管哪个世界的人,对于玩弄自己生命的存在的同类都很难以报以善意。
最终,陆萧只是道:“我不会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