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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问一答后,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观棋的六人相互看了一眼后,都忍着笑意低下了头,谁也没有道明下一步该谁下棋。
畅驰在一边也忍着笑,悄然用眼神观察着两位老人,发现两人容貌颇为相似,衣裳和鞋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若不是一个人胡子长,一个人胡子短,根本无从辨认。
“好像该我了,我下这里...”
短胡子老人拿起黑子放下后,把边角被包围的数十枚棋子收起来,洋洋得意地哼了个小曲。
“不对,不对,应该轮我下了,我下这里”
白胡子老人没有理会被对方吃掉的棋子,迫不及待地拿起一颗白子,填充到对方过气的棋子之中,也吃了一大片。
“那我下这里...”
两人一下子脱离了之前高水准的棋斗,像初学者一样只顾吃子,直到最后手里都只剩两三枚棋子再也无法包围对方时,他们征询地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老规矩?”
“老规矩!”
两人极有默契地拿出已经吃掉的棋子,交换了一下,然后又兴致勃勃地重新厮杀。
畅驰看的一阵无语,还能这样玩?照这么下去,这一场棋不久下的没完没了了吗!他眼神望向父亲,想问还要不要等下去,却看见父亲正在打量着观棋的六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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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驰观棋之时,界谷城外的空中,从西往东来了一支队伍,乘坐的都是两翼飞蛇,飞蛇青灰色的翅膀强有力的煽动着,将下方的行人几欲掀飞,宽阔的身躯遮天蔽日笼罩而来,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在队伍的最前方,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玲珑少女坐在粉色的飞蛇之上,望着前方城市的美眸紧紧地攒在一起。
“蛮雅,这里像吗?”少女旁边的飞蛇上,一个白衫青年闪动着邪异的眼神,脸上出现了莫名的笑容,他看了一眼少女,说道:“出来不少时间了,如果不在这里,我们就先回去,下次再接着找。”
“好像就是这里。”蛮雅眼睛一转,看见了进城处的那座草庵,还有旁边那标有‘界谷’两个字的柱子,她缓缓闭上眼睛,冥想了半晌之后,脸色难看地说道:“没错,在梦里...欺负我的那个家伙就出现在这座城里!”
“嘿嘿,你确定就好了!免得又白跑一趟,这一路上,可是陪你跑了不少的冤枉路,正事一件都没干,要是让爹知道我这段时间都没有杀人,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白衣青年双手插怀,淡漠地望向那座城,说起杀人这件事,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蛮虫,这里可是界谷,爹之前交代过,不能在这里捣乱!”
“蛮雅,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叫我蛮虫,你即使不叫我一声哥,也总该叫我蛮龙吧,哪有你这么目无尊长的?”
“休想,你的人和你的名字很不符,叫虫都是高看你了”
兄妹两人争吵了几句,蛮雅再度将目光转向前方的城市,紧皱的眉头舒展了开来,脸上出现了一抹难以言明的神色,或羞恼,或气氛,又或是喜悦。
“好吧,我是兄长,不和你计较,界谷又怎么样,公子我压根不惧它!”蛮龙脸上傲意横生,无意间释放出来的强横气息,竟已达到元婴期。
蛮雅还未说话,在二人稍近处的飞龙上,一个灰发独眼老人出声道:“公子,界谷之中确实不宜轻易动武,这是老爷和其它几位界主定下的规矩,如若触犯,即便是你,也会很麻烦的。”
“哦?为什么?界谷之中有高手?”蛮龙脸色不悦,但他也不是不分轻重的人,如果为了一个不知姓名的陌生人而栽在这里,着实不划算,他问道:“成长老,界谷之中最强的人比你如何?”
独眼老人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如果其他三个界域之中没有人来这里,那么界谷之中能胜过我的,便只有痴傻两位长老。而痴傻之下的六位护法,虽说不是我的对手,但也比我们此行来的其他人实力要强。”
闻言,蛮龙眉头紧促,转头看着一脸复杂神色的妹妹,想到她更早以前说过的话,脸上冷意愈发浓郁。
独眼老人似是揣测到了公子的心意,于是说道:“不过,界谷之中若想对付一个人,只要按规矩来便没有麻烦。”
“什么规矩?”
“挑战,不死不休的挑战!”
蛮龙眼睛闪过一丝明亮的光泽,舔了舔嘴唇,然后绽放出了一个邪异的笑容,说道:“这个...可行!”
......
天色已晚,但界谷之城灯火通明,反而比白天更为热闹,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吵杂不休,而在城市最中心的广场上,一个偌大的比武台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比武台下的石凳上坐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挤得密不透风。
“今夜怎么拖延的如此之晚?人都去哪里了?”
“听说,长老们在下棋?”
“下棋,哎呦,那不得等到后半夜了?二位长老向来下棋...呃...谨慎。”
“谁说不是啊,唉!今夜也不知道安排了几对挑战,真是吊胃口啊!”
“是啊,要是像大大大大前天那场质量局一样,就有的看喽。”
比武台下,众多声音此起彼伏地传出来,显然对晚上即将要开始的挑战安排极为感兴趣,一个个脸上虽然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但却都安分地等在那里,没有一个人离场。
就在众人苦等的同时,棋木居棋苑里,痴傻二老还在下棋。
“你赢了几个子?”长胡子痴长老问道。
“十个,你呢?”短胡子傻长老回答后又提问。
“十二个!”
“哦,继续下!”
夜色下,痴傻二位长老丝毫没有倦意,老眼浑浊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棋盘,一眨不眨!店小二中途给棋苑里掌了灯,又给二老续了茶水,同情地看着身心疲惫的观棋人,摇头叹气地走了。
畅驰实在是困极了,和父亲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看不懂的棋,无奈地苦撑着。而最初观棋的六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强撑着陪着笑脸一声一声喝彩着,眼神涣散无力。
过了一会,痴傻二老又开口讲话了。
“你赢了几个?”
“三十二个,你呢?”
“我也是!”
闻言,观棋的六人眼睛顿时有了神采,嘴里歇斯底里地喊道:“两位长老棋力神乎其技,出招简直是出神入化,我等眼拙,差点都认不出其中的许多妙招,可见二位长老棋路是多么的深不可测,真是我等后辈学习之楷模,效仿之榜样啊!学生们佩服!”
畅驰被这骤然喊出的一连串话语惊了个呆,六个人异口同声就不说了,竟然连每个字都是一样的,这是说了多少遍才能练成这个效果啊?!
痴长老用手抚着长长的胡须,脸色淡然地笑道:“听到你们的赞语了,实在愧不敢当,虽说我二人的棋艺在界谷之中罕有敌手,在林中谷内无有匹敌,在...但仍骄傲不得,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知道不?谦虚的学问,你等也要牢记在心~。”
傻长老憨憨一笑,说道:“不错,不错,要懂得谦虚,我二人的棋艺只需告诉界谷之内的三万余人就可以了,千万莫要在其它地方吹擂,免得扰了我二人清静的道心。”
那六人又是不约而同地说道:“二位长老淡泊明志,我等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