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镇,畅家小院。
“畅夫人,你可想清楚了,哄骗城主那罪过大了,不是你和你身边的小娃能承受起的!”
王磊拿了把椅子坐在院中,看着站立在他身前的孤儿寡母,有些无奈,城主大人要收徒,派了他来接走畅驰,却不想人家早先一步,早在几天前就去了黑水城,这一下子就让他交不了差了。想到城主和那些供奉大人炙热的眼神,王磊不敢想象若是这个差事办砸了会承受到怎样的怒火。
“大人明鉴,贱民所言句句属实。”高兰表情有些惶恐,有些不自然。
捏了捏眉心,王磊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母子就跟我走一趟吧,亲自向城主说明。”
高兰将畅虎紧紧拉住,低下头,说道:“丈夫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能轻易出门,这个消息您可以代为转告城主,一并带去我们畅家的感激之情,如若届时打铁人不收我家驰儿,我们会再向城主讨份差事。有劳您了。”
高兰虽是镇中一个普通女子,但各种因由想的通透,自然不会自投罗网让他们抓住威胁丈夫和畅驰的把柄,此时的话说的极为圆滑,低下头的眼睛里充满了睿智。这伙人来的比预想的要快,而且非常强势,让她没有机会通知胡先生,但此时还是尽力周旋着。
“不行,城主有过吩咐,收徒这个意思要亲自向你们畅家人表明,所以你们必须有人在场,虽说正主现在不在,但你们可以代替他领情。”
“可是我丈夫曾一再言明,他不在家时我不能随意出门,不然就会休了我,王大人是要陷我于困境之中吗?”
“城主府离这里不过一日的距离,而且咱们去去便回,耽搁不了多久,等你丈夫回来你肯定能够回来。”
“大人说笑了,别说妇道人家在外逗留一日,就是在别家待上半盏茶的时间被人看见了,闲话都会传的满天飞,我丈夫疑心重,要是听得一言半语,那我肯定落不了好,所以城主府我不能去。”
两人言语如刀枪唇剑般你来我往,谁也不肯妥协,一时僵持住了,高兰悄悄擦去了手心中的汗水,暗想再拖一段时间就好了,胡先生肯定会有所警觉。但她明显没有考虑到狗腿子忌惮主人的那份惶恐心理。
王磊确实急了,正主没逮到,想带亲属回去却遭到了事理上的种种反驳,说的他哑口无言,但他没有别的选择,要是这件事没个交代,那可是性命攸关的啊,他起身左右踱了几步,终于停下来,说道:“你真的不愿跟我前去城主府?”
高兰低头回答:“贱民不能。”
王磊眼中一冷,说道:“好话说尽,了然无用,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本官只能将你拿下了!”
闻言,高兰暗自叹了一口气,手一招,飞剑便从屋里急速掠出,悬在半空中嗡鸣作响,将牙呲嘴咧剑拔弩张的畅虎护在身后,高兰说道:“既然你不顾城主的名誉想要强行将我母子二人带走,那我只好抗争到底了!”
王磊心道迟则生乱,眼中戾气一闪,凭空摸出一把灵光闪闪的宝剑,举手便刺,剑体上灵力攒动在空中形成一丝丝涟漪,强大的能量随着剑尖方向喷涌而出。
高兰看他宝剑不是凡品,不敢用飞剑硬拼,一手揽住畅虎匆忙躲避,同时也指挥飞剑朝王磊攻去。
王磊比高兰境界高,已然是金丹中期层次,他毫不费力间将高兰所有攻势挡下,就要过去强行拿人,却见对方腾空而起。
“别想逃走!”
王磊跳上飞剑正要去追,却发现对方站在空中一动不动,定睛一看,汗水顿时浸透衣裳,只见畅家小院外,不知何时已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为首的那个人正是苦水镇管事,胡先生!
暗自盘算了一下,王磊没敢硬拼,他从空中落了下来,对着胡先生一抱拳,说道:“今日本想请畅夫人到城主府一叙,没想到打扰了胡先生。”
胡先生默默地看着他,脸色阴沉,手臂一晃便在他身上落下一个禁制,然后说道:“莫要再说话,你强虏我苦水镇居民,就是告到屠城主那里,也要治了你得罪。”行为和言语间压根没有当他是个官。
......
西铁城,城主府
砰!
屠四方拿起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渣溅的到处都是,他脸色阴沉看着大厅下方的几个供奉,说道:“竟然敢将我派去的人扣留住,还向我讨个罪名,要处置了他。真的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黄供奉和其余客卿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问道:“是谁这么大胆?”
“苦水镇,胡先生!”
将牙咬的咯咯响,屠四方脸色阴沉地坐了下来,说道:“我给你面子,你却不给我脸,当真觉得我不敢对付你么?!”
黄供奉一听,立刻劝道:“城主,三思啊,您上次不是还告诫过我,不要惹他吗,现在怎么自个想不开了!不就是一个金丹期的主簿么,随便安排一个罪名治了也就罢了!”
“这不一样,这是打脸来了,我要是就这么着了,不就等于是我妥协了吗,那东南西北四十镇听了作何想法?”屠四方咽不下这口气,又说:“他背景再如何强大,如今也是一个人在这里,我悄摸把他杀了,又有谁能知道?”
黄供奉难得清明一回,说道:“城主,可别这么想,据我所知,越是大的门派越护短,而且他们或许有世人所不知的联系方式。这个险不能冒啊,那可是凤阳岗!顶了天了!”
“咝”闻言,屠四方面色愈发难看,看来这个面子是要不回来了,他猛然锤了一下桌子,说道:“那少年没逮住,却把他给逮住了,王磊这个蠢货当真死有余辜,就安排一个最重的罪名给他吧!”
听到城主妥协,黄供奉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受了连累,被那种宗门所追杀。看城主神色不悦,黄供奉眼睛骨碌一转,说道:“城主,那少年虽说这次没有抓到,但总还是有机会的,只要...”
“只要什么?”屠四方侧脸狐疑地问。
“只要咱们把那女人和孩子擒住,就由不得他不上钩!”黄供奉阴测测一笑,又说:“咱们明着请不来,可以暗着请。”
屠四方眼睛一亮,手抚下巴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