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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首过往

不知何时,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朦胧之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秋天。

秋天的落叶在地上旋转,纷飞。在一颗老槐树下,坐着一个少年,一个少女,构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

少女啊,你是如何不知顽皮,你是如何淘气?在少年青涩的面孔上用枝叶轻轻挠弄,看着少年好看的脸痴痴发呆。

一下又一下……

慢慢的,少女眼皮开始打战,累得厉害,稀里糊涂就倒在了一边,手中还有那一片嫩叶。

少年长长的双眸轻轻颤动,眼中的泪水晶莹剔透,犹如纯洁的宝石。

“繁星……我明天就要走了。”少年好看的脸上是多么的不舍,尽管是同母异父的孩子,他们的关系同样亲如兄妹。少年脸上浅浅的笑容,带着苦涩。

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到少女的面颊,像怕惊醒她一样,再轻一点,再轻一点地抚摸,仿佛面前的是一块无价的宝珠。

“龙哥哥……”梦中的少女梦呓般的话语让面前的少年无法控制住自己久藏的情绪,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少女。

那个少年,是我的哥哥——陈暨龙

当时的自己,十四岁。

那时的少年,十六岁。

枯黄的落叶归入泥中,可那棵老树下却没有了如画般的风景。

如梦初醒。

眼前的闹钟叮叮地闹着,清脆的声音一如四年前。

桌上显眼地位置摆着一只龙布偶,不知怎的,看着这只布偶,我突然好想笑。

曾经小小的自己常常跟在哥哥后面跑,用稚嫩的声音叫他龙哥哥,当时哥哥的同学都调侃他为什么不是龙姑姑?哥哥总是看着我好气又好笑,最后只是用细细的手指揉乱我的头发,坏笑着打趣我“你这小丫头,叫我暨哥哥不好吗?你可没过儿聪明!”

我瞪着眼回敬他,然后十分冤枉地抬着头:“暨哥哥不像鸡哥哥嘛……”

我到如今都忘不了我看说完那句话后哥哥同学响彻云霄的哄笑声……

从那以后,他的同学凡是看见他和瘦瘦小小的我,就会笑话一句“鸡哥哥带妹妹出来玩啊?”

好吧,我承认,哥哥当时的满脸黑把我吓了一跳。

回想起来,这个布偶也是哥哥在我十四岁时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还义正言辞地警告我:“长大了,翅膀可不能硬!要服哥哥管!”我懵地打量哥哥,对啊,我也长大了。哥哥的轮廓也越来越鲜明,每次爸爸妈妈出差不在家,哥哥就负责来学校接我,他倒好,戴个耳机,捧本书,酷得不得了,可我就惨了,同班的同学都纷纷议论这个帅哥,得知是我哥哥后更是拉着我问东问西。这丫戴个耳机,屏蔽外界干扰,完全听不见我细小的求救声。

幸好这个风云哥看了看手表,才把那头抬起来。看见我的白眼后,立马跑过来把我拽住。“出来了老站那儿嘲我翻白眼干嘛?”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啊!一旁的同班女生立马誉他为“全民好哥哥”……我全程就听他一个人唧唧歪歪说了一大堆,硬是没把我活跃起来,我始终一副苦瓜脸,好像在说,就不爽了你说多少也没用!

回了家,陈暨龙撑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审视我,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他脸好看哇!我实在憋不住了,回过头,回瞪一眼,他像立马认怂一样不再看我,只是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我肚子的交响曲打破了沉静……关键它叫还叫得断断续续地……那就尴尬了……呵呵呵。

陈暨龙笑得捂肚子,在沙发上滚来滚去,我上去就一个飞旋踢,踢得他面容扭曲。

一番打打闹闹后,买晚饭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哥哥了。

我一个人窝在家里吃零食,看电视,等晚饭。

才过了五分钟,陈暨龙就把盒饭送了上来了,一上来就是汇报菜名,什么青椒肉丝,排骨里脊黄瓜鸡蛋……真是神了,全是些我爱吃的!我飞地跑过去,正要碰到饭盒,陈暨龙手一扬,我那鲜美的菜肴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陈暨龙慢慢走到餐桌旁,微咳了几声,然后特别自然地坐下来继续看我。我的眼里只有我的辣椒,我的排骨我的里脊!

直到我无意识中口水都快掉下来了,陈暨龙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发话:“说吧,生什么闷气呢?说完就吃饭。”我去!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怎么可以这样,我的美食是无辜的!

我内心暗暗叫苦,一堆委屈涌上心头,爸爸妈妈不在家,不仅被同学围攻,回家还要受虐待。我哇地一声就开始我的嚎啕大哭,哭得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地面上都漫了一层浅浅的水坑。陈暨龙一时慌了手脚,立马拿了吃了放在我面前,“哥哥逗你玩的……乖,别哭了……”谁知我一听反而更大声地哭了……陈暨龙顿时崩溃,和我一样坐在地板上,目光呆滞。我边哭边瞧一旁的哥哥,然后就安静了——哥哥刚才慌忙给我拿纸巾,结果一卷一卷地缠在了身上,活像一个木乃伊。“哈哈哈”我抹着眼泪对陈暨龙笑,倒把他搞愣住了。“太没原则了吧,这么快就笑了……”说完他看了看自己,也终于恍然大悟地笑了。

一大一小坐在地板上嘿嘿嘿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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