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考核内容全部结束,正当考核的优秀的六名弟子在台上要和封三念见礼的时候,一柄长剑从远处直飞过来,“咄”的一声钉在了六人面前的台子上边,金黄色的剑柄折射着下午的日头,发出淡淡的黄辉。陆羽感觉脖子一片凉意,竟是有雪花飘了下来,再看那昏黄的天色,和那慵懒的勉强露出云面的太阳,陆羽知道,这是要下大雪了。
众人都被飞剑突来的一幕怔到了,只见封三念微微一笑道:“五尺夺情愁,百步君莫走!三念恭迎苦师叔!”陆九江、吕长鸣、休南以及其他掌教纷纷站了起来,往山上方向行礼。
许久,三个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前一步还在百米开外,后一步就仿佛已经到了众人的眼前,各剑庄的弟子纷纷感叹来人的身法高明。
打从长剑一出的时候,陆羽就一直在注视着山上下来的路上,直到身影出现,陆羽才看清了三人,三人均是白发苍苍,麻衣素袍,就像三个精神矍铄的年轻人,而且眼中的精芒闪烁,让陆羽也不敢直视。
三人到达台上,封三念等人恭敬道:“恭迎苦师叔、仇师叔、怒师叔!”
三人也不客气,坐在了封三念等人的位置上,中间被唤作苦师叔的老者对众人道:“我们三个老骨头本来是应该在山上等死的,怎奈山下发生了一些事情,掌门师兄不放心,所以让我们来看看。”
陆羽听他们这么一说,心中莫名的腾起一阵怒火,这几人既然是那假南宫北羽的师弟,必然就参与了当年残害恩师的事情。现在居然还道貌岸然的站在这里,殊不知对五十年前的事情是否曾有一丝悔意。想到这里,想起恩师在崖底这么多年的苦难生活,陆羽的拳头紧握,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了。张元元注意到了陆羽的神色不对,问道:“不舒服吗?”陆羽摇摇头。
苦师叔的目光从人群中缓缓扫过,然后盯着休南道:“没太大长进啊!”
休南慌忙向苦师叔一揖道:“师父教训的是,是弟子懈怠了!”批评休南的同时,陆九江和吕长鸣也是老脸一红,因为雪域事物一直都是他们在管,所以一起道:“师叔教训的是,弟子懈怠了!”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苦师叔是休南的师父,却不知另外两个老头子又是谁的师父呢?
“除了三念是天赋异禀之外,雪域就不能再调教出几个像样的弟子吗?雪域是武林剑宗,名头可不能败在你们这帮人手里。”苦长老道。
不知道为什么,当苦长老说到雪域清誉的时候,陆羽想起了山崖下那个被人残害的恩师,难道雪域清誉那么重要,为了这面子上的清誉,就不向世人揭穿那些人的真面目和他们做了什么事吗?
“好了,悟剑洞三百招剑招的事,之前三念和掌门师兄说了,掌门师兄怕你们处理不好,所以让我们三个老骨头帮你们一把。”苦师叔说话的语气极其平淡,甚至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是哪三个弟子学了那些歪门邪道的剑法?”
“师叔……”吕长鸣还没有开口就被打断了。
“自己站出来!”苦师叔道。
大家不知道苦师叔是何意,但是语气并不友善,徐继业和本尘站了出来,苦师叔眉头一抖:“哦,还是几个优秀弟子呢!还有一个呢?”
陆羽盯着苦师叔,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拳头紧紧的攥在衣袖里,连在他身边的张元元都感觉一阵寒意,这时候的白一横也注意到了,白一横示意陆羽上台。此时,苦长老的目光刚好和陆羽形成对视,陆羽果断迎上,苦长老心头一阵烦乱,居然产生丝丝不安。想他功力修为极高,居然在一个年轻弟子的目光下会有种挫败感,这是让他怎么都想不通的。
然而这时陆羽也走上了台。
苦长老平复了一下被陆羽扰动的心绪,道:“你们在悟剑洞中所学的剑法,乃是五十年前雪域一个生性凶厉,无恶不作的弟子所创。可是他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殒命,我要你们如实回答我,这套剑招的真是来历。”
被问的三人一脸茫然,徐继业害怕自己陷害陆羽的事被抖出来,又把之前发生的事儿重新说了一遍。
可苦长老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过头去,对着陆羽道:“悟剑洞中被人新刻了三百多招剑法,这三百多招剑法本来是相互独立的剑诀,也并非是本门的不传之密,只不过是等你们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时候,会由世尊亲自传授。”
听到这些,周边的人大都信了,可是几个执教、陆九江、吕长鸣却是心中疑惑的,因为他们在雪域这么多年,包括很多人都是南宫北羽亲传武功,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招剑式。但是碍于苦长老的身份,他们又不能当面揭穿。而同为当事人的陆羽也想到了这点,白一横见到剑诀之后的表情,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表现,白一横不是一个擅长做伪的人,他的表情不会欺骗人。
苦长老又转向徐继业道:“老夫知道你在使出剑法的时候师不能控制自己的,知道为什么你不能连贯的把这些剑招使出来吗?”
这一句话相当于戳中了本尘和徐继业心中的疑点,也把矛头指向了陆羽。
苦长老继续道:“能来雪域的,都是各门派的精英弟子,而且老夫看这小和尚虽然话不多言,却是资质奇高。难道你们认为他的天赋真就比你们多出那么多!”
本尘依旧低头聆听,而徐继业抬起头,不解的看了陆羽一眼。台下的人也都开始嘀咕,陆羽到底做了什么。陆羽的好友张元元、玄苦等人都为他捏一把汗,而李明珠也是一颗心被牵扯在那里,心中焦急。
“哎,不得不说,陆羽,你确实是块练武的料,刚才我们在远处观察你们的时候,我发现你竟然或有感知,这也是令老夫所不解的地方。”苦长老道。
陆羽刚才是隐隐感觉到了远处的目光,但是后来那束让自己战栗的目光却绝不可能来自眼前三人。
“禀苦长老,陆羽之前并不晓得您三位在远处。”陆羽道。
“可能是老夫多想了,但是老夫接下来要说的是,这三百多招剑式想要向你刚才那样行云流水的贯通的话,需要三十九个转承招式,而这三十九个转承的招式创自当年本门的那个弃徒。只有他知道这些转承招式,不知道你能否给我个解释,你又如何习得这些转承招式的。”苦长老道。
苦长老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哗然,看向陆羽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鄙夷、有同情,复杂交织,仿佛要把他给融化了,就连白一横都流露出了些许不安。
陆羽心中暗骂:老狐狸,好一手颠倒黑白的本事,把当年雪域的掌门说成是弃徒,而他们这些篡位者反而成了英雄,陆羽好想在这个时候揭穿这些人的真是面目,但他答应了恩师,不报复,保住雪域的清誉,只要这些人还是在为雪域着想,就让他这样延续下去。
“陆羽不知道苦长老何意?这些招式陆羽只是想起来就使了出来,并没有什么转承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