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我把脸上的妆卸了个一干二净,擦干水珠,食指轻轻撩开眼角的睫毛,一颗棕黄色的小痣脱颖而出。
这是我的小秘密,可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那个变态男知道了,我很不甘心。
我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为这种事烦恼倒也不至于,与其自寻烦恼,倒不如放平心态,接受这个事实,那个变态男是因为眼神好发现了这颗痣,将来肯定还会有眼神好的人也发现这颗痣,难道我都要一一计较吗?
收拾好心情,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我发现,不化妆的我其实也很美。
......
只要有时间做饭,我一般不会去外面吃,自己做饭是非常有乐趣的一件事,择菜、洗菜、切菜...这些事看上去繁琐又无趣,其实并不然。
小时候,我妈经常一个人在厨房忙来忙去,嘴里还经常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当时,我一直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那么开心,现在我稍微有些理解了。
妈妈不仅仅是义务性的为我和爸爸做饭,她本人其实也很享受做饭的过程,以及听到我和爸爸夸赞她厨艺时的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
我妈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这一点上我跟她很像。不对!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与其说我容易满足,倒不如说我万事不强求。
说好听点儿,这叫心宽,说难听点儿,这叫冷淡。对于任何人、任何事,我都提不起多大热情,所以我种人很少会流泪...
摇摇头,我的思绪飘得太远了,每次一个人静静做饭的时候,我就会“胡思乱想”,然后发现一些“事实真相”,怎么说呢?我这人反射弧比较长吧。
突然,防盗门开关的声音响起,看了看墙上的挂表,这个时间点儿应该是赵蝶回来了。
果不其然,不到两分钟,换上居家服的赵蝶哼着小调进了厨房,抓起砧板上的一截黄瓜填到嘴里,“顾怜,做什么好吃的呢?”
“珍珠翡翠白玉汤。”我准备小小捉弄她一下。
“诶...”赵蝶偷偷掀开锅盖瞧了瞧,这才安心的拍了拍胸口,“你的厨艺跟谁学的?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
“大多是从网上学来的,主要是我悟性高,无师自通。”
“噗——!”赵蝶被我的回答弄得一乐,随即正色道:“我妈把会做饭的基因都遗传给我弟了,一点儿都没遗传给我。”啃了口黄瓜,她开始抱怨,“我小时候第一次切菜就切到了手,当时流了好多血...”她把左手的食指凑到我眼前,“你看!就是这条疤...”
她食指的指肚上有一条一厘米长的细长疤痕,可以想象当时受伤有多严重,我和她恰好相反,“我小时拉小提琴,爸妈为了保护我的手,从不让我进厨房,再后来...”
“你会拉小提琴?”赵蝶打断我的话,略微惊讶的问道。
“嗯,小时候学过几年。”小提琴是我学过的第一件乐器,后来琴断了一根弦,我妈干脆又让我去学钢琴,学会钢琴她又跟风让我学古琴,古琴没学多久,她老人家不知从哪儿弄了个二胡,结果我又开始学二胡,我的童年几乎就是这么过的,我妈想起来什么,那就是什么。
“你跟我来,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突然赵蝶拉着我就往她卧室走,打开衣柜,她撅着屁股开始找东西,“我记得是放这儿了呀...啊!找到了!”随着她的一声高音,一个长方形的小木箱子砸到了床上。
“两年前,我搬进来的时候衣柜里就放着这个东西,我问过房东,她也不记得是哪个租客遗留下来的。”赵蝶打开箱子,指着里面的琴弦道:“弦都断了,也不值什么钱,所以东西就一直在我这儿放着,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留我这儿只能让它发霉。”
这架小提琴做工精细,线条流畅,看样子应该价格不菲,只是这琴弦,怎么看都像是人为破坏的,应该是被原来的主人遗弃的吧?
Rainstorm,琴的背面刻着几个英文字母,意思是:暴风雨,这么霸气的名字,琴的主人应该是位男士。
“东西我收下了,谢谢。”就像赵蝶说的,再放就真的发霉了,既然是被主人遗弃的小提琴,我收下也无妨,正好闲暇的时候也可以拿来消磨时间。
吃过晚餐,我和赵蝶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这些光碟都是赵虎带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赵蝶打发时间,晚上不准出去疯玩。
可电影的内容...也不知赵虎是不是故意的,碟架上的光盘全是恐怖片,赵蝶被吓得一阵阵尖叫,还非坚持要看完,完全是自己找虐。
“叮咚——!”女主人公的门铃再次响起,伴随着电闪雷鸣,一直沾满鲜血的大手握住了门把手,强行想把门打开,女主人公躲在卧室的衣柜里瑟瑟发抖...
“叮咚——!”我们的门铃非常应景的响起,赵蝶被吓的一声尖叫,我按开灯准备去开门,却被赵蝶一把拦住,她一脸惊慌的结巴道:“顾顾顾...怜,你你你...不会是要开门吧?”
“瞧你吓的,这不是电影里,恶鬼是不会找上门的,再说了,恶鬼只找单身女性,我们两个人住,不在他的狩猎范围。”我苦笑着安慰受惊的赵蝶,话说回来,女人受惊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嗯...那你快去快回...”
我点点头,赵蝶是真被吓得不轻,看来赵虎买这些光碟是故意的,以后赵蝶晚上估计都不敢出门了。
说曹操曹操到,站在门外的正是被淋成落汤鸡的赵虎,我刚想开口询问他的来意,结果他就自由落体般向我砸来,他那么一大块儿,就我这小身板那经得住他,结果可想而知,我成了“人肉垫”,不过幸好冲击力不大,我安稳落地。
赵蝶听到声音,从客厅跑了出来,一看这状况赶紧把我“救”了出来。
躺在地上的赵虎气息紊乱,神智不清,赵蝶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微皱,“他发烧了。”
我们俩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抬到卧室,经过一番折腾,总算让人安稳的睡下。
“真的不用送医院吗?”我疑惑的询问赵蝶。
“他刚睡下,我一会儿再给他量一下体温,要是烧还不退再送医院,现在外面正在下大雨,我不想折腾他。”赵蝶一脸担忧,放下显示39度半的体温表,苦笑道:“你先去歇着吧,我一个人守着他就行。”
“好吧,那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嗯,好。”
回到卧室,我躺在床上发呆,我想起了小学四年级我发的那次高烧,38度半,那是一场昏天暗地的回忆,我却记忆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