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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老师

按说执政已拥有绝对权力,若是与欣立场相同,又何必再委任一名监政,还那么的匆忙。可要说师磊是为欺骗自己而特意赶来却更是多此一举,因为那位监政不可能预料不到欣会去找他,何况已做出调到三国几乎所有军队那么大的动作,若是为讨伐欣的话似乎也没必要隐瞒意图。

‘等等…那位监政是从小老头那里得知巨龙聚集的消息……’欣忽然想到在太空的监管舰队有能力监视惑星上的一举一动,那么自己在惑星上的任何行动都是在其监视之下。离开军营,遇见飞褚,巨龙巢穴,甚至连三人对战的事都被那小老头看得清清楚楚……

‘难道又想错了?预测监政将对我不利的种种猜测完全是因那小老头的一封匿名信,难道至今都只是被监管舰队牵着鼻子走?’想到这里,欣已是茫然,更不敢轻信师磊所说的话,又默然良久,不觉喃喃自嘲自己的愚钝,“火急火燎的一路奔波,结果到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都搞不清……”

“欣?”天景看出欣有些不对,停止与飞褚的争论。

“残灵?残灵呢!?”欣被天景唤过神来,即刻想到女孩现在应该是跟监政在一起,也不再想其它,情急之间怒目而视,一声威喝竟唬得师磊身后众骑再次拜倒。

“残…她…很好……”师磊也被欣惊得颤栗难安,一时间语无伦次。

“她现在怎么样?”欣已想不了那许多,只关心女孩是否安好。“天科大人交代说是神王大人您的侍妾,因此至那位神王大人而下都没有人敢烦扰,饮食起居一应有专人照料……”

“真的?”欣听师磊这么说顿时安下心来,神情却依旧恍惚连声道好,“好,好……”

“哼!”倒是飞褚在一旁听出欣为一个女人而失魂落魄面露鄙夷,止不住一声冷笑。

“如今也只有先见到那位神王大人才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天景像是对欣也感到有些失望,随即引回正题。

“好,我们走吧。”欣还是一愣一怔,虽然是真的担心女孩,可倒未必是天景和飞褚想得那样,只是若真如师磊所述,近日来紧迫的危机感竟只是臆想,对欣自信心的打击是十分沉重的,或许对女孩的关心是源于对那些根本猜测不透的事情的逃避。

天景见欣六神无主,像是急切想赶回那女孩身边的样子,便要求师磊撇开他带来的骑兵队。之后与飞褚一人一边架着师磊同欣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往回折返。

数日间,四人仅有几次短暂的停歇,欣虽没有说破师磊也是御守神格继任者一事,却也在途中教会了他运使灵气的方法。天景与飞褚道欣是别有用意倒也没有反对,何况师磊往年周转与三国之间调停各方矛盾本就使得两人都对他心存感激,飞褚对身处敌国的师磊全无敌意也就是因为如此。

越往回飞欣就越觉得心中焦躁难安,欣的不安似乎也让天景等三人感到格外压抑,直到望见天际黑压压的龙群欣再顾不得三人,直接加快速度飞冲而去。飞褚见到这般情景渴望复仇的狂躁瞬间激发,可毕竟能力有限即使卯足全力仍是追不上欣,而天景担忧独自前往的欣想加快速度却也望尘莫及,更别说刚刚学会飞行的师磊。

欣飞近时,望见教国与王国联军与铺天盖地的龙群奋战的场景,到处充斥着硝烟炮火,弩箭飞石,天空中恶龙的嘶吼,地面军士的呼喊不绝于耳。

面对遍地的尸骸,欣只想确认女孩是否安全早将姗的嘱咐抛到了脑后,撑开灵气护盾一头冲进战场,将正往地面扑袭的龙群撞散一片。

“是神王大人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引得众军齐声欢呼。而龙群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欣惊得飞散开来。

“欣龙神大人!”趁着龙群散开,一个年轻人飞起身来向欣靠近并弓腰致礼。

“监政大人?”不用猜就知道会飞的只能是那位新任的监政,但欣来不及询问受神族控制的恶龙怎么会与他交战,就急着问女孩的下落,“残灵在哪?”

“那女孩?”监政连忙指向阵中的防御工事,“她在里面很安全。”

欣也不答话,直接往阵中飞去,可就在此时飞散开来的层层龙群中突然喷涌出一道巨型烈焰直冲地面的军阵,连欣也耐不住骤然升高的温度回过身来再次撑开灵气护盾,更出乎意料的是烈焰竟瞬间点燃了整个中阵将地面化作一片熊熊火海,但又转眼熄灭只剩得闪着余烬的无垠焦土与无数死状可怖的士兵尸骸,回填的空气作狂风肆虐,甚至连天空的巨龙也是乱作一团。战场已化为地狱,外阵众军见此惨状惶怖哀嚎。

“残灵!”欣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望向烧得漆黑的工事无奈悲鸣,无尽业火点燃狂暴杀意,正要发作却察觉到女孩的气息,顿时悲喜交集,即猜到石砌的防御工事是延伸到地面之下的,里面的人还都安然无恙。

“欣龙神大人!那女孩在地下工事中,必然有惊无险,请您放心。”身为神族的监政也在灵气护持下躲过了这一劫,急忙朝欣靠拢,像是有意讨好欣,竟只顾得道女孩平安而对阵中数万将士的死亡视而不见。

欣不知该作何回应,既感谢他对女孩的保护,也为他漠视部下的死而感到愤怒,不过想到自己在冲撞龙群时也只惦记着女孩而已,又或许正是那次冲撞才引发了这惨绝人寰的灾难,不觉怅悔难以苛责他人。

“替我保护残灵!”欣忧怆自责再次回身飞向龙群,决定要先为死去的士兵清扫这惑星上的灾祸。

不及监政应声,欣展开灵气冲入龙群直奔龙焰攻击的来源。龙群边缘是体型较小的恶龙,虽说是‘较小’可比起欣来仍是显得巨大,不过似乎并不能喷吐火焰,被灵气护盾撞得零零散散跌落下来,地面上等待它们的是涌向阵中的悲愤军士的疯狂复仇。

越往里冲恶龙的体型越是巨大,但仍被轻易撞散,已能熟练使用灵气的欣已察觉得到火焰来自龙群中央,混杂着似曾相识的气息,那便是目标。

盘踞在空中的龙群远比想象中更厚实,难以计数的龙群中竟围护着像山一样庞大的恶龙,那正是天景和飞褚所说的‘龙王’,单在欣眼前的就不止一条,很难想象这漫天的龙群中到底隐藏着多少‘龙王’,不过‘目标’已隐约出现在这眼前数条‘龙王’的间隙后。

如金属一般泛着寒光的鳞片,远超‘龙王’的庞大身躯,令人怖恶的灼热吐息,蔑视万物的冷酷目光,以及那不扇动翅膀就能悬在空中的诡异姿态。

“黑龙王!”

谁能想到如此庞大身躯的生物竟能藏在空中隐而不见,更意外居然有人踩踏在黑龙王头顶主角之间,而那是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欣,好久不见哈。”

“老师!?”欣意外表露出惊讶的神情。

残灼中阵的烈焰是某人的灵气催动龙焰的结果,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远比先前的怀疑更令欣感到震撼,万没想到那气息的来源真的是曾经的老师,那个迷一样的魔神——玄。虽是早就猜到玄是假死,可此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仍是让欣茫然无措。

原为四魔神的玄竟出现在神族投放在惑星上的巨龙群中,之前所想的联系完全断裂开来,一切因果难以衔接,对玄的诸多揣测也不知确否,童年的回忆在脑海中不停闪现,止于静默。

“没想到真是欣龙神啊,哼哼…”玄对于欣的漠视一如既往,那时是对欣的种种轻视,此刻是嘲笑欣继承的是历来都是女性的神格,这是来自相等阶级神格的不齿。

“老师……”诸兄弟中最不得待见,最容易受到处罚,欣在直面玄自小烙在心里的畏惧油然而生,因此明知玄对自己一行龙族遗孤不怀好意也树不起敌意。

在玄以假死离开麦洛星之前,欣是被边缘化的,甚至被排斥在诸兄弟之外,不过也因此得到彦姐姐的格外眷顾,直到玄‘死’后才真正融入诸兄弟之中,玄对欣的冷漠可见一斑。

“哼哼,去杀掉那个神族。”

“……是。”欣似乎忘却了为数万惑星人报仇的决心,近乎本能的忍耐着心中的抵触,以至于无法拒绝来自老师的命令,甚至略感庆幸仅仅是要杀掉一个不相干的神族人而已。

不相干生命的漠视,不近生人的个性,包括最初在麦洛星上残忍的虐杀手段,可以说都是源自于玄对欣‘只要能杀人就好的最低要求’。虽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在与诸兄弟,美纱,残灵等人的相处中渐渐走出阴暗,然而再次遇见玄之后却还是难以摆脱心中诅咒般的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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