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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对话

欣来到王都的第二天便随军出征,都没能在自己的城堡好好逛一逛,更别说了解王都的风土人情,不过在行军过程中也是可以好好看看惑星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星球。欣的随性,并非是忘记了姗让他不要多管闲事的嘱托,而是好奇惑星凶兽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物,欣知道俊龙神绝不是随性的人,让他来惑星怎么都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即使与凶兽无关也肯定有着别的理由。

本来身为执政的欣随军出征,国王免不了要随驾而行,但在欣的指示下国王还是留在王都,只让天景与其族弟天科带队。但这个王国的国王也不敢让神族指命的执政有太过冒险的行为,将自己超过半数的禁卫军也交给天景作为欣的护卫,各地领主也都表示将尽快调集领地内的军队前来,不过一概被欣否决。

然而由于是神王亲征,此次讨伐巨龙的军队规模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不光是从王都带出的禁卫军和集结的地方部队,沿途都不断有民兵游侠加入,在这个不受神族待见的星球,其威望却是极高,同时也看得出惑星人对巨龙的忌惮和憎恨。

欣对巨龙更多的仅是好奇,在惑星的第二天就参与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在欣眼里也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欣的心思主要还是在俊龙神和姗几乎不可调和的矛盾,而离开姗之后更意外的有种莫名的不安,好在女孩陪伴在身边使欣稍稍感到安心。

欣越想越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非常奇妙,拂着女孩的脑袋悠然得笑出声来。

女孩与欣同坐一辆马车,车身非常宽敞,但女孩更喜欢跪坐在欣脚边静静的伏在他的腿上,听到笑声不由得抬起头疑惑得望着欣。

“你觉得姗个怎样的人?”欣看上去心情不错,不知为什么,来到惑星之后欣就觉得特别的愉快,或许是因为脱离了姗的控制,或许是因为女孩陪伴在身边,但不管是什么都感到非常矛盾,都不是什么说得通的理由,可心情就是出奇的好。

“主人又想她了么?”

“呃…算不上想吧?我只是随口问问。”欣没想到女孩会反问这么一句,不禁愣了一下,其实只不过是想跟小女孩说说话而已,想起之前问她怎么看待自己才脱口而出问了个类似的问题。

“残灵不知道…”

“那次……呃,能告诉我那次为什么会想冒犯她么?”

“主人,对不起…”

“呵呵,我不是在责怪你,那位殿下不是一般人,惹她生气的话到底只会让你自己受到伤害……”欣觉得女孩不谙世事,那种举动只会使她遭受危险,不过欣倒到底不善言辞,说着便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所以只把话说了一半。

“残灵知道了…”

“嗯,那样也很无礼。以后对其他人也不能那样,知道么?”

“残灵觉得她很危险…”

“呵呵,那本就是位可怕的殿下啊!”欣从第一舰队到凯旸神的独立舰队多少了解到姗对神族人而言是一位怎样的公主,奇怪的是自己与姗相处时倒没察觉姗有传言中那般的令人望而生畏,说道这里不觉得笑了笑,“不过她对我而言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哦。”

“残灵知道了…”

“很高兴你能陪着我,”欣听得出女孩的应承更多的只是对自己的顺从,而不是赞同自己所说的话,“不过,你要是可以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告诉就更好了。”

“主人想听么?”

“当然啦,如果能听到残灵的心里话,我将会感到非常荣幸。”虽然女孩一直都很亲近自己,但一直都只会低声下气的说话,这让欣至今都不是很了解她内心的想法,所以才故意拿蹩脚的漂亮话来奉承女孩,

“残灵觉得那个女人对主人来说会很危险,希望主人不要接近她…”女孩说这些话时不敢去看欣,声音也越来越小,似乎是怕被责备。

“呵呵,你为什么会觉得她危险呢?”欣知道姗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可并不觉得她会对自己不利,自从四圣天峰以来越是觉得姗其实是很好相处的人。而这种告诫来自这个小女孩更是有种莫名的纠结,在来惑星之前来自琼茹和绂鞅的告诫也令欣十分郁闷,由是对小女孩还是有所保留的态度。

事实上欣听到小女孩对姗的言论反而是对她感到有些不快。这应该已经是她的心里话,欣想知道为什么姗会让女孩感到不安,语气虽然故作柔和,但还是改变不了质问的本质。明明女孩是极信赖自己的,欣在亲近女孩的同时却总觉得对她没有信任感,可虽是如此,话刚说出口就又觉得对不住她。

“因为她不好……”

女孩不敢再说下去,一直以来都只顺着欣的心意,不想也不敢惹欣生气,因为感觉得到在欣的心目中她是远不及欣的任何一位旧友的,生怕惹恼了欣而被厌弃。

“我没有生气,你别多心。”欣察觉到女孩心绪的波动,知道是自己的缘故,但还是想知道女孩为什么会觉得姗危险,轻抚着女孩的脑袋哄她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你实话实说好了,愿意跟我说心里话才说明你是真的信任我啊。”

“残灵从小都是得看人的眼色才能活下来,所以残灵看得出她是在利用主人,她不是真得想对主人好,就像…就像……”

在欣的劝抚下女孩说出了她觉得姗危险的原因,可到最后又是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女孩说到激动处声音不由得高昂起来,欣是第一次听到女孩说话时带着情绪的波动,既为她感到高兴又为她以前的悲惨处境感到心痛。可这也说明她所言不虚,其实欣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姗,只不过听到旁人说起这种纯粹的相互利用心里竟是一阵悲凉。

“主人,对不起…”女孩似乎也能察觉到欣的心情,更贴近了些,虽是道歉却更像是安慰。

“谢谢你…”这不是第一次被女孩安慰,但从未像这次般感激,说话间突然产生了这样一种情感,明明是在质问小女孩的,却在感激之余嘲笑自己,欣不觉露出奇怪的笑容。

“主人…”

“我没事,你比我想象中懂事多了,”欣揽起女孩,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就像抱小孩似得抱着,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隐约对她产生了某种类似于依赖的错觉,“刚遇到你的时候还记得么?”欣看着现在的女孩和当初刚救下她时已是判若两人,心下感慨。

“残灵记得…”

“忘了吧,以后你就是我妹妹,好么?”女孩对姗的看法根本无关紧要,因为就连自己与姗在除去龙神殿后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联系,欣是第一次产生类似与诸位兄弟之间相互依赖的情感,这是有别于美纱的感情,虽然朦胧得很,但欣还是决心要像妹妹那样对她好,要让她幸福。

“主人就做残灵的主人好么?”女孩似乎拒绝了欣的好意,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能告诉我为什么么?就像刚才那样说心里话。”欣不理解女孩为什么只肯承认主仆的关系。

“因为主人就是主人,主人只能是残灵的主人…”说话间看得出女孩十分开心,似乎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我不能理解……”以前欣没有深究,是顾忌知道女孩的受创伤的心灵,可现在却很想知道。

“残灵只希望残灵的主人是主人,就是这样。”女孩埋着头深深依偎在欣怀里,似乎这样才真正觉得贴近着欣。

“好吧…”欣还是无法理解,但转念一想,不过是称呼不同而已,其实一直尽量把她当美纱那样看待,不也就跟对妹妹一样,再碎碎念念恐怕就要被讨厌了,只好又不了了之。

欣抱着女孩,拨开车帘,望见道路两边无垠的作物,田间的农民听说了此次讨伐巨龙的行动,放下手里的农活望着行进的军队欢呼,表达着他们激动的心情。由此可见,惑星至今不过是处在农耕时期的星球,同时也看得出巨龙的危害的确只波及到王城范围之外。欣早从仆人处听说巨龙威胁由来已久,却从未迫近过三国王城,让人感到十分费解,虽是有些异想天开,但欣怀疑那些巨龙有可能不只是被放养在这个星球上而已,它们的行动应该一直都是受到控制的,不过控制它们的感觉并不像是监管舰队,也许惑星上还有其他神族的人或者组织控制着那些巨龙,若真如此,欣就更不能在探知究竟前轻易出手。

俊龙神让欣来惑星绝对是有特殊的理由的,姗嘱咐的‘不要多管闲事’俊龙神应该也是料想得到的,而且欣认为在这个星球上做些出格的事情也造成不了什么对姗不好的影响,那么俊龙神让欣来惑星极有可能是为了调查某件威胁到龙族的事情。在撩起车帘的那一刻,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涌动,很像是那种离危险越来越近的感觉。

欣放下车帘,又担心起怀里的女孩,后悔让她跟着自己去讨伐巨龙,不过现在让她回王城去肯定会让她产生误解,可是本来只是想静观其变的欣在一路上感受到惑星人对自己的信任,再加上那种临近危机的不安,使得欣产生了彻底剪除‘巨龙’的念头。不过欣告诫着自己,不可忘却姗的嘱咐,只好反复自述要以守护女孩为重来克制自己。

俊龙神总是思虑深远,即使是对欣的立场产生怀疑,改任惑星这种容易引起误会的敏感星球。欣怎么想都觉得里面有事,而且这事肯定不简单,让麻烦的人做麻烦的事一向都是俊龙神的风格,而欣知道在俊龙神眼里他就是个很麻烦的人。

“睡一会儿吧…”欣回神时瞧见女孩有些犯困,想车外一片安宁景象,不用问就知道离巨龙成灾的地方还很远,而且天色尚早,断不会就此安营,说完侧了侧身子,让女孩半躺在自己身上休息。

“主人…”

“昨晚没睡好么?”

“嗯…”

欣哪里知道女孩几乎彻夜未眠,熟睡中的欣格外平和,女孩从未有过那般的亲近感,甚至轻轻将手指从欣脸上拂过也不会被察觉,根本就不愿那段的时光在睡梦中度过,结果是贴在欣的枕边静静的守了一夜。

“呵呵,以后我还是睡地上吧。”欣想肯定是自己搅扰了女孩,感到非常抱歉。虽然难得像昨晚睡得那么安稳,不过总觉得舒适的坏境只会令人丧失警惕。

“不是主人的缘故…”听欣这么说,女孩急忙辩解。

“呵呵,先睡会儿再说吧…”女孩睡眼迷离还急着辩解,让欣忍俊不禁。

欣抚着女孩哄她入睡,没一会儿就听到轻微的呼呼声。心中猛地一阵骤痛,当初在麦洛星的小湖畔,美纱安睡在怀里也是一样可爱的呼呼声,如果美纱还在的话现在是否还愿意像女孩般伏在自己身上恬憩,欣微笑着却泪流不止,好在女孩已经入睡,并不能察觉到欣的这份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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