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和傅晨赶到手术室时,苏珊静不知为何正在低低的哭泣。
“静姨,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傅晨站在苏珊静的身后,温润的脸庞上疑虑更胜了几分,剑眉紧皱,如同秋水古潭的双瞳染上一层忧虑。
“千玥,千玥她......她......呜呜——”苏珊静已然泣不成声了。
此时静静站在一旁的小护士解释道:“是这样的,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马上输血,但是病人的血型是罕见的熊猫血,现在医院Rh阴性血储存量不足,如果病人再不输血,恐怕就没救了。”
护士说到这里,苏珊静哭得越加厉害了,周围的温度急剧而下,傅博整张脸瞬间都阴沉了下来,浑身的气息冷得结冰,温润的双眸染上了一片血色。
“晨晨,你是Rh阴性血,马上准备去给千玥输血。”
“是,父亲。”傅晨看了一眼傅博,再看看已经泣不成声的苏珊静,心中了然。
就在昨天A市发生了一件轰天动地的事情,白叶两家联姻!无论是白氏集团还是叶氏集团都上商业中首屈一指的巨霸,一桩婚姻看似简单,其实其中夹杂的利益数不胜数。
想不到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新娘就要死了,这若是传了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那先生这边请,我们先做一个验血,但此次输血量太大,我们正在从别的医院紧急调取。”护士领着傅晨朝着验血处走去。
傅晨坐在验血台前,伸出一只手臂来,任由对面的女护士抽血。
“先生,你们血液匹配很成功,你们是兄妹对吧?”对面的女护士年纪看上去二十出头,一边帮傅晨抽血,一边找话题闲聊,脸颊泛着羞涩的红晕。
“不,不是,她只是我朋友的妻子而已。”傅晨一只手挽着袖子,一只手伸直,盯着那一袋血红的液体呆呆出神,嘴边随意敷衍。
如果不是因为要抽血,像这种搭讪,敷衍已经是极致了,不踹飞就不错了。
身后侧,走廊道上,云佳坐在轮椅上,穿着一身病服,脸色苍白的很,亚麻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脑后,身后站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佳,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休息?”身后推轮椅的男子,一脸温柔,瓜子脸,一双丹凤眼流露出几丝疼爱。
“还好,整日呆在病房里也怪闷得慌。”云佳淡淡地摇了摇头,无聊地四处看看,忽而目光不经意地蹩见远处一个黑色身影,呆滞错愕,惊讶,一时之间脸上闪烁着巨大的激动。
隐约中浑身都有点轻微地发抖,双肩瑟缩,光滑的玉颈脉络清晰可见,狭长的狐狸眼闪动着恐惧。
身后推轮椅的男子似也注意到了云佳的不对劲,柔声问道:“佳,怎么了?”
良久见云佳没有回应,男子走到云佳的身前蹲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佳,佳?”
“啊,啊——哦!我,我......我没事,走,走吧,我有点累了,周齐,送我回去吧——”云佳见远处的黑色身影转过头来,连忙慌乱地撇过头,错开视线,手脚紧张的想要转到轮椅。
“好好,佳,你别动,别动,我送你回去。你手上的伤还没好,你别动——”周齐无奈地拧拧眉,推着云佳转身离去。
云佳低着头,双目空洞地盯着地面,食指纠结着,心中思绪翻腾: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国外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傅晨看向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剑眉紧皱,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现在怎么没人了?而且这视线的感觉好像有点熟悉,有点像那个......不对,应该不是她,她在国外不可能在这儿的。
“先生,先生,请你按好棉花,以免再流血。”带着眼镜的年轻护士,将一袋热乎乎的血袋放好,双手按着傅晨的胳膊,脸颊羞红不已。
傅晨回过头来,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双手,不悦地挑挑眉,薄唇轻抿,站起身来,扔掉棉花,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大步朝着手术室而去。
“二哥,你怎么在这儿?”身后响起一个略显意外的声音。
傅晨转过身去,看向来人,温润的脸庞突然变得异常愤怒,“四弟,你究竟干了什么好事,把白千玥伤成那样,把静姨都急哭了!”
“你说什么?白千玥!她在医院?!”虽是疑问的语气,叶言却说的万分肯定,棱角分明的脸庞大惊失色。
“人都快死了,不在医院还在哪?”傅晨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叶言,一双大大的杏眸染上了几丝愤怒。
“我明明把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死死地卡再喉咙中,鹰隼般的双眸虚眯,该死,一定是母亲救了白千玥。
“你别说了,马山去手术室那儿看看静姨吧。”傅晨拍了拍叶言的肩膀,低头轻叹了一声,踏步离去。
当叶言和傅晨赶到手术室,一排排医生正好也从里面走出来,其中一个身材发福的男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万分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似是一枚炸弹般,在众人脑中炸响,话音未落,苏珊静白眼一翻,双腿一软,直直向后倒去,幸好傅博手疾眼快地扶住。
叶言在脑海中不断咀嚼着这句话,双脚僵硬在原地,心中绽放着巨大的喜悦,白千玥你终于死了,死得好!谁叫你要嫁给我的,这就是代价!
云佳,还有我们的孩子,很快我们就能一家人团聚了!
傅博一手搂着苏珊静不让她摔倒,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吼道“什么叫做尽力,给我滚进去,继续抢救,救不活你们都给我卷被盖滚蛋!”
对面的一行医生伸手擦拭了一下冷汗,双腿忍不住打颤,这气氛压抑得很。
“先生,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病人由于失血过多,抢救时间太晚了,如果能早个半个小时,或许还有得救,但她现在发高烧,伤口发炎很严重,就算扁鹊再世也救不了她。”
“您还是提前做好准备,她现在还有一口气在,您可以去看看她。”
穿白衣大褂的中年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实话实说。
“别给我废话,无论如何,救!”傅博扫了对面的人一眼,语气是不容置疑地命令。
众医生被这气场强大的男人盯得心里发毛,不得不又重新回到手术室,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