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
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纯白的房间里一切的物体都是同一种颜色——白色,漆黑与这纯白的色调相违和。女孩坐在白色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吞吐着烟雾,一圈圈的烟云在空中散去,地上已满是烟头。
女孩身着一袭纯白手工婚纱,好似与这房间融为一体,柔和的曲线若隐若现,精致的脸庞寒光乍现,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绣着栀子花的头纱皱着成一团,被扔在不远处的地上。
今天是她的大婚之夜,她是白千玥。
她出生世家,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成为家族钱权利的牺牲品,她无法去反抗,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今夜的心情可谓是她这十九年来最复杂的了,多种情绪相互交织着:绝望,愤怒,不甘,妥协,报复......嘴唇低声呢喃着:
“妈妈,当年害你死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让他们都去向你赔罪的。白余雅,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无法选择出生,在这钱权利的家族中无法保护自己,更无法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她的命是母亲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她发誓,她,一定要变强!一定要拥有保护一切的实力!
“她会不会生不如死,我不知道,至于你会不会生不如死,我倒是可以告诉你。”突兀间,空气中传出一声低低地浅笑,暗哑的男声在空中久久徘徊。
“哦?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白千玥转头看向来人,嘴里吐出一圈圈烟雾,嘴角挂着几丝放荡不羁的笑容,一双大大的杏眸冰寒刺骨。
“不急,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的。”来人大步上前,健臂一伸夺过白千玥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悠闲地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神色惬意地吐出一层烟雾。
白千玥看着男子嘴里叼着的半截香烟,脸色倍显无奈,“叶言,你就这么穷,连烟都要抢我的?”
“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咱们现在可已经是夫妻。”叶言目光阴沉得可怕,脸上却是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黑色的西装礼服衬得他身形挺拔。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反正你我没得选择不是吗?”白千玥讪讪地摸摸鼻尖,无奈地耸耸肩。
叶言将手中的烟头掐掉,拍了拍肩头上的灰尘,转而看向沙发上神色慵懒的白千玥,剑眉微敛。
他们都生在世家,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成为牺牲品,不能掌握自己的人生,然而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和云佳分手!
云佳怀孕了,她现在肯定十分难过,她绝对不会原谅我的!云佳,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娶你的,让咱们的孩子幸福生活的,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
老爷子,为了家族利益你还真什么都干的出来,要我娶她是吧,那就擦亮眼睛,认真的看着,我是怎么将她折磨的生不如死的。一个人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一件件的被摧毁,那表情一定美妙极了!
我要让她亲手毁掉她自己!
“将地上清理干净,以后不准抽烟!”叶言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千玥,双瞳中如同鹰隼般。
白千玥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烟头,眉梢轻挑,抬头直视,嘴角轻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呵——因为,我是你的丈夫。”叶言嘴角咧开一个讽刺无比的笑容,刚毅的脸庞宛如雕刻家精心雕琢一般。
“哦——所以呢?”白千玥长长的哦了一声,无辜地眨眨眼睛,杏眸之中清灵澄澈。
“我只说一次,清理干净,要不然明天,我们就不去清河湾了。”
话甫刚落,白千玥脸色骤变,放荡为阴沉所代替,侧放的双拳紧握,尖细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留下一排红印。
“我知道了,马上。”白千玥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储物室走去,没一会儿功夫就拖来了吸尘器,三下五除二的就将地上狼藉一片的烟头打扫的干干净净。
叶言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白千玥跑来跑去,笨手笨脚的样子,嘴角噙着一抹讥讽。
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臭丫头,真是弄不明白这老爷子,为什么非要自己娶她,为了利益连他那张老脸都不要了?
这样的女孩娶回家中,必定颜面无存!
“好了,你,过来。”叶言冲着白千玥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
白千玥细眉轻蔑,伸手拭去脸庞的汗水,朝着叶言走去,心中暗自嘀咕:
“这家伙又想干嘛?怎么感觉自己就像他的佣人一样,可以呼来唤去的。”
叶言看着眼前的少女,身着一袭拖尾婚纱,柔美的曲线若隐若现,雪白的婚纱更加衬得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宛若水中芙蓉,鹰隼般的双瞳染上一抹惊艳。
直到眼前出现一排残影,叶言才从晃神中回到现实,棱角分明的脸庞更加阴沉了几分,沉声喝道:“戒指呢?拿出来!”
该死,刚刚竟然看得入神了。
白千玥收回左右晃动的手,见叶言回过神来,淡淡一撇唇,看了看右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摘下,扔到叶言身前。
“叮当——”空气中传出物体碰撞的声音,清脆异常。
叶言看着身前的钻戒,神色微有好转,大手一伸,拿在手中,目光仔细的打量着,眸光中跳动着点点灿若星光的火焰。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你记住了,这戒指,你,不配!”
白千玥伸手拨了拨刘海,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叶言,大眼睛眨了眨说道:“嗯,不配!你不配让我戴戒指!”
话甫刚落,白千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死死地掐住脖子,双脚虚空而起,沉重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精致的脸颊酱紫一片。
“放,放手——”白千玥胡乱拍打着颈脖前的一双大手,双脚无意识的乱蹬着。
“不要顶撞我的话,否则,后果很严重。”叶言眸光淬毒般,宛若腊月冰雪,冰寒得可怕,双瞳如同深渊巨潭般,令人打心里生出一股无力感。
叶言猛的一甩手,将白千玥扔到地上,转身坐在沙发上,手指把玩着这枚戒指。
“咳咳——”白千玥跌坐在地上,一手捂着发痛的脖子,一手拍着胸脯,剧烈的咳嗽出声,心中却是一片麻乱。
自己从未想过要得到什么,一无所有的她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因为她没有能力,没有那个实力去保护自己所得到的东西。
又是这种无力的感觉,刚刚那一瞬间,叶言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自己的性命,自己丝毫没有反手之力,只能任人摆弄,好弱,弱爆了!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变强,一定要变强,一定要让那些伤害自己的人,都付出代价!
许久,白千玥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转身朝着卧室走去。
“从今以后,你就睡储物室,我睡卧室,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进卧室!”不容置疑的语气,强硬的态度,叶言一手将白千玥甩倒在杂乱的储物室里,随手将一个行李包扔到旁边,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折磨,不断的折磨她,践踏她的尊严。
出乎意料的是,白千玥安安静静地站起身来,看似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举止优雅地拍掉身上的灰尘,没有过多的语音,拉过一旁的行李包,反手一甩,将门轰然关上。
叶言站在诸物室门前,目光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情绪,转身朝着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