贲外甥获得紫金瓜锤,竟把它当成了一付枷,强行让红衫儿扛着。
红衫儿本意不想离开五雷现场。这里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启笏和尚,由此总也感觉到麻骑狐的存在。虽然自知他是妖类,但是青春少女的盲动和懵懂往往总是一切感情悲剧的第一次率性冲动的由头。
读者诸君也可以在此扪心自问,首先如果你是女人,当然你或许是男人,那么你的身边也一定会有女人。总之,或者是你,或者是你身边的女人,大家都会有那第一次率性冲动的由头。请大家自我剖析,那一次,你或者你的女人过后怎想?
故而,品读秋人君的柔情故事,还请大家原谅红衫儿的第一次的率性的冲动的由头。
但是,到最后红衫儿还是离开了她心心念念的五雷现场。
也是奇怪,那红衫儿自从被迫扛起了紫金瓜锤,再想放下可是万万不能。就只能乖乖的听从贲外甥,被强拽着离开了雷震部。
本来红衫儿很是青春阳光,跑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像极一树带雨梨花;移步转迴时,那花枝摇颤,那荷衣拂动,又可从那缤纷落英和飘舞的裙裾之间,去嗅那麝兰的芳蔼,椒桂的馥郁。
现在经过这一路坎坷周折,又加之一直有紫金瓜锤的压迫,竟累得一个水蕴光滑的红衫儿气急心衰、踟蹰艰难。
更有一颗颗如豆的白汗从光韵的额上沁出,贲外甥的鼻子很精,他也很擅长用自己的特异功能去行使一些神圣的监察职责。他现在有些担心地竖起一只手指,去抹红衫儿额上的汗粒举至鼻端……
不幸贲外甥的特异功能竟使他小脸上的五官紧聚,这是他很害怕却又不容回避的事实:他嗅出了红衫儿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狐骚气息。
红衫儿惶恐,只解释说是早先在泽湖遭受寒毒,现在又被紫金瓜锤压迫所致。
随之那狐臭骚味渐浓,红衫儿恹恹病态更甚。
贲外甥兴趣颓败,暗思这一定又是惹了那个万恶的麻骑狐。
一时心有所动,伸出手,说要取下紫金如意瓜锤,不再用它来折磨小宝贝儿了。
正在苦苦挣扎的红衫儿听闻有所警动,她知道贲外甥有些小聪明。他这是想用瓜锤当照妖镜,要照出自己身上的蹊跷。
她赶忙护住那金锤,说这瓜锤也焐热了,现在感觉也是有些发暖。有它在身边护着,再籍以感染其中仙气,想那邪气定然消祛。
也许是因为平时对于红衫儿过于言听计从,也许这是贲外甥懵懂,一时竟也听信不再做争辩,由她去了。不过就这紫金瓜锤的仙家气蕴也并没有感染红衫儿,红衫儿仍然萎靡不振。
稍息,起身再走,却不能走。
贲太岁只得以他的摇摇欲折的豆芽身板,背负着红衫儿连同那把紫金大锤,且歇且行,由着红衫儿指引方向,一路踉踉跄跄来到了一个去处。
前方一片碧水宽湖,沿岸寒芦茂密,深入远方暗黑云天。湖中有一孤岛突兀于凌波之中,瘴气森森,冷峻无限,展示出了一种莫名的诡异。
红衫儿说去那岛上。贲外甥望望这一湖青碧,欲以瓜锤引渡。
红衫儿紧握住锤柄拒不松手,只一抿轻笑,说何必舞弄这个大家伙,且看我的宝贝。遂从怀内掏出一精致小匣,打开,取出一根铮铮猪毫,乌黑闪亮,令人生畏。
又将猪豪掷入湖中,那猪豪入水,砰然炸响,一阵轻烟漾开,烟雾之中现出一艘乌黑小舟。
果然好舟!但见那舟船黑篷乌艎,舭板弯滑轻巧,首尾浪板顺势斜出,如那湖边绿芦箭矢,想是一尾浪间活泼乌鲅,跃跃霍然。又有前后三舱,中空有座。首尾各一扁楫,以楫中研窝穴为枢,活络连接左右舷崖上突出的球形纽头,届时当有楫师弄桨驭舟。
二人将舟,终不见楫师登舟操使。解缰起锚以后,那舟却有隐设驾役,但见两楫自由翻飞,竟以小舟径向湖心孤岛自主行驶。
贲外甥暗自惊讶,却见身边女子神行若定,从此心内暗觑红衫儿几分。
不一会儿舟至岛岸。见那岛上的修筑简约空灵,一派静修参禅气氛。
沿湖岸有一排渐次落下的阶石,引领船客步入岛上那一路立砖铺就的宛转甬道。
上岸之后,红衫儿指船舟化鬃毫藏入匣内。又偎依着贲外甥指点前行,沿那宛转甬道进入一片竹林深处。
过竹林,来到一座幽静上院。
院门高挂一金底黑字匾额,题写“坤宁竹院”四个高仿赵佶的瘦金楷字。
红衫儿蹒跚着身姿让贲外甥将她搀扶到某一院屋门边,她又用那根猪毫当钥匙打开门锁。
那屋内置放诸多大小木桶,揭开其中一只大桶木盖,内有满桶粘稠的乳白色液体,嗅之新香扑鼻,有一股特别的馨兰之气令人醒脑提神,心旷神怡。
萎靡不振的红衫儿从木桶里盛出半盅香液一饮而尽,即刻神清病祛,气色大好。肌肤间溢出馨兰之香撩逗当前低抑的情绪,眉眼间又多一缕漏洩春光。
贲外甥心生疑念:此女莫不是染上了鸦片之类毒物,要不怎么如此怪诞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