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叶千刃迫不及待要杀人夺宝,罗阳三人负隅顽抗寻觅生路,无奈实力差距太大,片片树叶化为刀,刀刀嗜血,刀刀致命。
“死太监,今天你要是弄不死我,我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操翻你家上上下下的女人!”罗阳用撕心裂肺的叫骂来压抑刻骨铭心的疼痛。
奔赴黄泉吧!
叶千刃发动全身修为,操纵树叶,酝酿终极必杀——叶刃雨!
与前几次猫玩老鼠般的攻击不同,这一次,叶片全部变成金黄色,每片树叶的边缘都散发出罡气的寒芒,挡无可挡,躲无可躲。
也就在一瞬,所有叶片消失不见,再一瞬,三人感受到来自头顶的杀意压迫。
云长白御气成盾,但盾这才形成,便被雨点般的树叶穿透,撕裂,防护力消失。罗阳将翠翠扑倒,护她周全,嗖嗖嗖嗖……在耳旁呼啸,滋滋滋滋……鲜血涌出,几乎每片树叶都完全没入肌肉。
筋脉,血管,被尽数切断;皮肤,肌肉,残缺不全。
听说有鬼界存在,死后是不是就会去了鬼界重新开始?是不是就能见到出生起便没目睹过真容的娘亲?颠鸾倒凤这么多次,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翠翠肚子里播下种子,就这么断子绝孙了,想想真有点遗憾。
一旁的云长白也好不到哪儿去,相较于罗阳,伤的更深,体无完肤,血流满地。
眼睛虽然被一层红色烟幕笼罩,但头顶气盾阻挡叶刃时发出的微弱光芒,还是进了罗阳的瞳孔。
这个傻子!
罗阳挤出一丝笑容,侧脸看向一旁的云长白。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在龙悔山遭遇龙蛇时,侥幸保命,在碎叶城还是要死。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罗阳承认是自己作死,把五彩神石当做项链给翠翠,本以为狠狠浪漫了一把,结果把自己给浪死了。
当然,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五彩神石的气息被他身上的龙息遮蔽,但翠翠这样的寻常人不能。此乃后话,略去不表。
都说患难见真情,翠翠见了罗阳的情,罗阳也见了云长白的情,只是此情此景恐怕无福消受了。
再见,我的兄弟!永别,我的情人!
几只食腐白鸦,站在屋脊上,不时发出“嘎”的一声鸣叫,凄厉慎人。
叶千刃飘至罗阳面前,捂着鼻子,一副很是厌恶的神情,脏,实在是脏不可耐。
为了五彩神石,脏就脏点吧,犯几天恶心也值。就这么想着,手指一挑,地上一片树叶有了生命一样飞起,悬在罗阳的腹部。
“住手!”
方才昏死过去的翠翠醒过来,抱住压在身上的罗阳,忽然发力,将她压在身下。
“我不喜欢杀女人。但我一向尊重女人,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滚开,还是惨死?”
叶千刃翘着兰花指的手,在鼻孔里摸出了一团秽物,捏在指间把玩揉搓了几下,不经意弹了出去,屋脊上的一只食腐白鸦没有丝毫挣扎地坠落。
“不回答,那就是想选第三条路了?我可以把你送给那些一辈子没见过女人的荒兵,让他们尝尝女人滋味,这主意是不是很合你意?”
叶千刃伸手,翠翠被一团气流扼住脖颈,被狠狠甩向一边,落地的瞬间,无形的重量将她压得丝毫不能动弹。
不能再耽搁了,引来了抢食着,难免又添麻烦。
悬着的叶片,切向罗阳已经血肉模糊的腹部,刚刚落下,叶片被一股吸力狠狠拽住要钻入罗阳的皮肉之中,几乎要挣脱叶千刃的控制,两股力量不相伯仲。
“滋”的一声,叶片钻入罗阳的腹内,再没了丝毫动静。任凭他怎么操控,御气感应,都得不到半丝半缕的回应。
好生奇怪!
叶千刃不甘心,随后又御气操控叶片,都是同样的下场,一枚一枚,如石沉大海。
一百年目睹之怪现状。整整活了一百多年,他从未见过此生怪诞之事,可偏偏这种事就发生在眼前,容不得不信。
准确说,叶千刃懵逼了。
向来淡定从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与左而目不瞬的他,开始慌了,白皙光洁的脑门上凝聚了两颗晶莹剔透的汗珠,但那石头绝非凡品,一旦错过,被他人抢去,将是终生憾事。
捋了捋袖子,他伸出多年来一丝不苟保养得纤纤玉手,伸向罗阳的腹部。
不贪不嗔也就罢了,这么一伸,罗阳腹部一股磅礴的力量汹涌澎湃,死死抓住他的手,一时情急之下,他凭百余年修行的力道,硬是无法挣脱。
糟糕!
常在河边走,今天终于湿了鞋。
手挣脱不开,大不了学世俗界那壁虎,断尾求生。可体内的御气也开始从七轮极速流出,汇聚到三脉,最后通过手臂源源不断输出。
如着了魔的赌徒,越是想拯救想翻盘,越是输得多输得惨。叶千刃哪怕就是死过一次回炉重造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肉身凡胎毫无修行资质的少年人身上。
直到身上积蓄蕴藏的御气几近彻底告罄,叶千刃才知为时已晚,再不脱手,别说修为,就是命也将被吸入这吃人的黑洞。
最后一丝御气,树叶飞起,胳膊脱离身体,消失。
叶千刃,至少在碎叶城,曾是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御叶成刃,杀人无数,百十年来,独孤求败,可谓:横行俗世间,作恶不眨眼,高处不胜寒。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腥味阵阵,随风而去。
远古时,一位“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游星气斗弄日月,醉卧云端笑人间”的游吟诗人说过: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罗阳明明觉得自己死了,可还偏偏活着。
一梦醒来,夜色如斯,星辰点点。身上的伤口已经全部消失,骨骼、筋脉、肌肉也都一如往常,之前被叶千刃千刀万剐的时刻真真像极了一场黄粱梦。
翠翠伤的不重,昏睡中,呼吸仍在。云长白气息微弱,断断续续的节奏,随时去找阎王爷报道。叶千刃去了哪里,不得而知,暂时也没兴趣之后,只要等自己强大的时候他还活着就行。
救人要紧!
可是怎么救,谁来救,一概不知。
天眼云家!
就算被逐出家门,但这种时候,总不会见死不救。云长白这么一个被驱逐的家伙都有这么厉害,天眼云家该是一种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