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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金色石头

九月一号,盛夏未央。

学子们开始返校,夏天还没有过去,秋天清爽的气息已经开始临近。姜名看着校门外往来进出的学生,心情也有些洋溢青春起来。

他今年二十六岁,男,中文系古典文献研究专业出身,刚刚研究生毕业,申请到了留校助教的机会。作为一名年轻的助教,等待着考评成为正式上岗人员,开学迎新的艰巨任务顺理成章落在姜名的身上。

迎接新生开学是很无聊的事情,熬到了饭点,姜名伸了个懒腰,准备去食堂体验一下新学期推出的创意菜。

“姜老师,教务主任让我通知你去一趟综合楼。”一个学生满头大汗追上来。

姜名记得这是他的一个大二学生,问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是新学期的课程表下来了,主任叫你去拿一下。”

姜名幽怨的看了一眼“白云深处有人家”的综合楼,从校门去综合楼目测要绕过半个学校,距离差不多有……很远。

“我记得你是我的学生?”

学生擦了擦头上的汗,用汗水证实综合楼很远的事实,有些不解道:“我是你大二年级的学生,怎么了姜老师?”

姜名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离去。

差评!都知道是让我过去拿课程表,你就不能顺手带过来,还故意跑个满头大汗来膈应我,少年你这学期准备补考吧!

走在校园里,姜名带着小情绪自言自语,抱怨完太阳太毒,埋怨学校领导把他这个实习老师当狗用,一通牢骚发完综合楼到了。他发现唐僧那么啰嗦不是没有原因的,原来发牢骚会让距离感麻痹,顺便还能发泄情绪有益身心。

走进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教导主任是个年近五十的男人,一脸严肃,对着他挤出个微笑道:“姜老师,我找你有点事情,先坐。”

姜名问道:“不是课程表的事情?”

教导主任没有回答他,道:“姜老师,我觉得明年你可以申请转正的事情了。”

转正,自然是从留校助教转为正式教职工。至于为何是明年而不是今年,那就要看个人表现了。姜名心领神会,立马喊起口号:“主任找我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心尽力!”

“叫你来的确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教导主任意味深长。

姜名有些蒙,自己还是太年轻,领导随便开了个空头支票,自己就拍着胸膛把没影的事答应下来了。一般领导这样发话了,情况只会有两种。

要么不是什么好事,要么是......更不好的事。

不管姜名心里怎么想,教导主任拿捏着官腔,开始洋洋洒洒说起来。

去年南方某城市发现一处古迹,校方教授花了不少力气争取到跟进挖掘项目。具体始末不提,教导主任的意思就是,让姜名把后期最脏、最累还没有半分好处的整理工作揽下来。

如果真的是好差事,比如迎接新生的工作,怎么也不会摊派到姜名的头上,多得是正式教职工和教授人物大包大揽。整个考古挖掘项目中,能够熬资历的地方比如成为考古队成员,能上新闻报道。或者是参与前期的整理研究,发表一篇论文出来也很吸引大众眼球。

教导主任口中的后期整理工作,可以认为一场电影拍完了,演员等影片上映然后大红大紫,导演等票房成绩迈入知名导演行列,连跑龙套的都领完饭盒回家了,姜名要连夜打扫拍摄场地卫生。

看见姜名的沉下脸,教导主任挤出个微笑道:“这件事不是谁都能做得来,你是古典文献研究专业出身,最合适。”

“你工作上的表现我一直看在眼里,可你的年纪太轻,在你前面有一群老职工,我想提拔你会遭人非议。这次的工作你只要好好完成,我觉得你转正的事情今年就可以提出申请。”教导主任随手一个甜枣加大棒。

干不干是你的事,能不能让你转正是教导主任的事。在威逼利诱之下,姜名只能低头,淡淡道:“我明白了,主任放心。”

离开综合楼回到教职工宿舍,姜名也没心情去食堂,吃了碗泡面直接去学校仓库。

古物的整理工作不是简单的把东西分门别类放好,还要进行拍照记录等等。哪怕是一个夜壶,也要让人看一眼整理记录后,就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夜壶。

仓库里堆放的古物,都是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贵重的已经先上交国家,然后刊登新闻,给考古队刷名气。有研究价值的被教授们拿去做学术报道,用来刷名望。挑剩下的这些,和垃圾没区别。

但只要是挖掘出来的古物,就要上交,哪怕上面的部门懒得收,必要的程序依然要走,这才有了姜名的整理工作。

仓库被隔开成一个个小房间,生活设备齐全,毕竟曾经是教授和考古队们研究古物的地方。每个小房间里都乱七八糟的放着一些纸箱子,里面装着古物垃圾。

姜名将一个个纸箱打开,开始了漫长而繁琐的整理。这些古物是从遗迹中带出来的,而且是挑剩下的垃圾,所以大多都是石头。

刻画了线条的石头。

乱七八糟的石头被姜名倒在一起,堆成了一座小丘。拍照、编号、记录等等,编号到569的时候,姜名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全都是线条,干脆靠着石头堆睡一觉。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他被饿醒了,睡眼惺忪的趴在石头堆上发呆。中午只吃了一碗泡面,晚上没吃,姜名有些饿昏了,眼睛开始冒金星,眼前一点点的金色光芒飞舞。

“不对!不是错觉!”

他发现那些金色的光点不是错觉,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金色的光点落在他的脸上,带着湿凉的感觉,吸进肺里之后,在还是酷夏的季节里浑身清凉。

呼啦啦...

他扒开石头堆开始寻找,终于发现了一颗与众不同的石头。圆润光华,表面上和其它石头没什么不同,刻画着乱七八糟的线条,不同的是石头的内部。

有金色的光点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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