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属下明白了!”李立恍然大悟道:“张公子说的是哪一处草场!”旋即又一脸疑惑道:“那咱们为何不径直去那里扎营?何必要进了匈奴地界……”
“李将军,你难道还不明白?”越霓抿嘴一笑:“咱们若是直接去那边扎营,万一雁门守军追了过来,咱们可真的要在这草原上无依无靠了!”
李立若有所思点点头,看看山下雁门大军,对张良一脸敬佩道:“如此说,咱们须得去匈奴避一避风头,等雁门大军撤了,才好回去!”
“北行三日后,折道向东,去寻聂武聂大哥!”张良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山下的扶苏坟墓,转身下令,缓缓向着山下而去,李立越霓跟在身后,也都不敢多说甚么,知道他心中忧虑极重,只得默默而行。
不等三人随着大军下到山下,雁门守军忽然一阵呐喊,越霓同李立都是回身看了一眼,虽是不见大军行动,却也能看见阵阵烟尘荡起,知道雁门守军到底发觉这是一座空营,张良脸色一紧,命李立即刻催促其余军兵,即刻下山,等众人带军刚刚离了山下,山头上雁门大军已然冲了上来,阵阵号角响起,雁门大军已然从山上追了下来。
“全军不可交战!全速向北撤,不得交战!”张良回头看看,见众军纷纷回头,知道这些军兵都想回头一战,连忙大声喝令,深恐一旦交战,立时被雁门守军缠住,那时再想回头,可就有些难以走脱了!
那些军士原本满腔激愤,可张良连连催促,加之赵青又有伤在身,只得纷纷向北疾行,张良带着李立断后,雁门大军本就耽误了不少时辰,被张良等人落下许多,再要追上已然有些不易,可那领军大将,似乎不肯就此放弃,仍是催促大军在草原上漫山遍野追来!
“张公子,雁门守军已经连着追了咱们两日……”一连两天,雁门守军都是有些誓不罢休模样,李立不免有些担忧道:“若是他们这般追着咱们不放,难不成咱们真要去匈奴躲避不成?”
“你只管放心!”张良刚替赵青看完伤势,望着远处草原上点点篝火道:“他们至多也不过再追一日路程,就算粮食足够,人马也耐不住饥渴,此次他们又不是出兵打仗,后面也无人替他们运送粮草,岂能持久?你仔细思量思量越霓妹子这两天所选扎营之地,自然就明白了!”
李立心里一动,不觉低头默思这两日一来扎营休憩之处,这些地方倒都是越霓选下来的,大多都是水草丰茂所在,可一时也没明白,这其中有何计策?一抬头看见越霓一脸轻笑,突然心中一亮,越霓乃是匈奴狼骑出身,在这茫茫草原上寻找水草扎营,本就是她拿手的本事,这两日大军追来之际,越霓带着众人走的都是水草极少的地方,甚或走上一天,也碰不见一个水源,可每每到了晚上扎营之际,自己这八百军士,总是能寻见水源,虽说不大,可也足够八百人马饮用,第二天天不亮,众人便又启程北撤,雁门大军仓促出城,本意是一举将众人在扶苏大营所在围歼,所带粮草定然不多,又连着在草原上追了两日,人困马乏,难以补给,到了明日便是强弩之末!
“想不到越霓姑娘还有这等本事,末将当真佩服!”李立想明白这其中道理,对越霓也是极为钦佩。越霓也是一笑道:“这是我们匈奴人在草原上过活的法子,若不如此,我们如何能追逐水草而居,也难以繁衍至今了!”
第三日一早,众人引兵启程,李立却是看着后路,见往日只要天一亮,即刻整军来追的雁门守军,一队队人马折道向南,似乎是撤军而回的迹象,脸上一喜道:“张公子,雁门守军果然支撑不住,要撤回雁门去了!咱们是否缓行半日,看看他们动静,免得在这匈奴地界之中遭遇匈奴起兵!等他们走的远了,咱们在择路回去!”
“即刻北撤,不得迟延!”张良忽的厉声下令,惊得的李立身上一颤,张良这几日从未有过这等口气,赶忙催促众军上路,这八百军士连着奔驰两天,实则也有些疲乏不堪,奈何主将严令,只得继续向北,李立却是留了一个心思,暗令一名军士在此遥遥打望,只要见到雁门守军尽数撤回,即刻前来回报,张良看在眼里,却不说话,只命人多留两匹战马,让李立也不解其意!
“将军,将军!”当即众人向北疾行,到了午后,李立不住向着来路打望,心里着实有些疑惑自己所留的那个军士,忽听来路一阵叫喊,一匹马飞驰而来,正是那个军士,身上竟然中了几箭,索性未曾伤到要害,看的李立顿时一惊!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不等那军士到了跟前,李立已然迎了上去,张良越霓两人也都驰马而至,那军士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一个不稳,摔下马来,就地跪倒道:“自将军带兵走后,雁门大军之中,突然冲出一股精锐,向北急追,我见势不妙,连忙想回来禀报,哪知那一队精锐来的极快,我险些难以甩脱,若不是张公子预先留下马匹,让我能换马而逃,此刻我也回不来了!”
李立听的一脸惊讶,只看这军士身上所中羽箭,就知他曾与雁门守军相距不过十余丈,当真是命在顷刻之间,稍有疏忽,便要被就地射死,可脸上仍是迷茫道:“他们连着追了两天,人困马乏,这一支精锐又是从那里来的?难不成他们后路援军到了?”
“后路援军岂能来的如此之快?”张良在马上向着南边遥望,冷笑一声道:“雁门守将自知难以追上你我,又粮草将尽,因此孤注一掷,就军中拣选精锐,带齐所剩粮草,指望奇兵突出,将咱们一鼓而擒,这也是寻常用兵之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