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藏到这人烟罕至地方来作甚?”一行人转头向西,走了两日,渐渐到一座大山脚下,四下望去,颇有几分荒凉之意,只在这山脚处,扎着一座营盘。赵青看的仔细,已是望见那营盘中一杆大旗,正是扶苏旗号,不免有些诧异看着李立道:“此处难道有甚宝贝么?”
“这个我便不知!”李立挥手止住兵马,看了看营中道:“我等就在此扎营,不往前去了!”
“那是为何?”越霓见离着那营盘还有些路程,李立何以就不肯往前去了?就是张良赵青也有些不解其意,夏无且笑了一声道:“此事也是陛下小心之意,监国公子初来之时,曾有人假冒亲卫兵马,行刺不遂,被监国公子近身高手发觉,当场格毙,自此以后,陛下曾有密旨,只要不是监国公子属下亲卫,一概不得近监国公子三十里之内!”
“我怎么不知道此事?”赵青一脸惊讶道:“竟然还有人敢打我哥哥的主意?可曾查出何人指使了么?”夏无且有些无奈道:“监国公子身边那几个近身高手,十分了得,行刺之人并未留下活口,因此也无从可查!”
“难道是那个吴阊阖?”越霓都有些色变道:“这人出手如此狠辣么?竟然连一个活口都不留?”张良却是看着那营盘一笑道:“倒未必是吴阊阖,咱们去了便知!”说罢自己猛加一鞭,向着那营盘所在驰去,两个姑娘同夏无且也是连忙跟上!
俗语说望山走倒马,这营盘扎在山脚之下,看似不远,可张良等人直至夜色初上,这才赶到这营盘之外,此时夜色已是有些昏黑,营盘中灯火点点,可营门之外竟然连个把守军士都无,让赵青也是十分不解道:“怎地这些兵士如此惫懒,巡哨的也不见一个,值守的也不见踪影,难怪人家要来行刺!”
“青妹还是不要早下论断的好!”张良站在营门外听了片刻,脸上淡淡一笑道:“咱们远路而来,早被人家看见了,先下只怕等着咱们哩!”说着便往里而行,一连过了三四个帐篷,里面都寂静无声,赵青越霓甚或还进去看了两眼,也都是空荡荡的,让两个姑娘愈来愈是有些奇怪!
“青姐姐你看,那帐中读书的,可是监国公子么?”等到众人绕过几座稍大的帐篷,前面忽然为止一空,一顶极大的军帐立在不远之处,里面灯火通明,隔着帐篷望去,里面一个衣冠打扮之人端坐于内,似乎正在批阅案牍,越霓便指着那人道:“怎地他一人在此?那些护卫都那里去了?”张良笑着一摇头,迈步向前,刚走十余步,那帐中灯火突然熄灭,赵青等人还未回过神来,就听呜的一声响,暗影里一阵劲风,兜头横扫,直奔张良面门!
“有刺客!”赵青一声惊呼,越霓刚要冲上,夏无且却是一把拉住道:“越霓殿下不要莽撞!这几个人有些厉害!”赵青呆了片刻,忽然一回头狐疑道:“夏无且,你说个明白,这几人是谁?难道你也起了反心了?”
“殿下且莫冤枉我!”夏无且脸上一怔,连连摆手,一指场中道:“这几人来历,还要我还告诉殿下么?”赵青再一回头,场中人影来去,已是战成一团,耳中一阵叮当作响,似乎是铜链舞动声音,再凝神瞧了片刻,虽还看不清面目,可那些兵器多少却瞧的明白,三个身形威猛的汉子将张良团团围住,一人手持铜棍,挥舞的风声四起,一人手中铜链龙腾蛇跃,连绵不绝向着张良身上缠去,还有一人却是蹿高伏低,手中两根似剑非剑的兵刃,带出嗤嗤破风之声,夹在这铜棍铜链之间,走的尽是偷袭的路数,三人身形步法,既互为照应,又此来彼去,走马灯一般极为熟稔,一眼便能看出是常年的默契!
“是田大哥!”赵青只看了几招,已是明白过来,田自慎兄弟三人,一直在草原上不愿回去,想不到竟然在自己哥哥营中碰见,顿时一声欢叫,心里落下大半!越霓却是看的有些心惊道:“难怪那些刺客留不下活口,被这三样兵器打到了,那里还有活路在?就算不死,也要成了残废!”
“要说这三兄弟,天生神力,又有这三件兵器,着实有些了得!”夏无且捋着自己胡须,眯着眼睛道:“不过他三人在张公子手下,恐怕还是有些吃力!”
赵青见了田自慎三人,反倒升起一股亲切之感来,这三兄弟原本是田横带来关中的,后来被人唆使,险些酿成大祸,田横也是有些胆战心惊,不过三兄弟对张良却都是心悦诚服,恰巧那时张良同赵青出兵塞外,便将三兄弟一起带走,田横也落得送个顺水人情,早早将这三个煞星送出门去,那料这三兄弟到了草原之上,竟然就此连故乡都不愿回去,索性就长住在这草原上!此刻见他兄弟三人,勇武不见当年,似乎还要更加刚猛几分,可这三人齐攻张良,斗了半晌,三人兵器便张良衣衫都为沾到,反而有些畏首畏尾之意!
“三位大哥,你们且莫手下留情,有甚么厉害招数,只管拿出来便是!”赵青这一声喊,听的身边越霓脸上一跳,眼见这三位都非等闲之辈,自己当年也见过这三人本事,赵青不去拦阻也就算了,怎地还鼓动这三人拿出真本事来?可自己看了两眼,也有些哑然失笑,这三兄弟纯是外家功夫,论起来也的确了得,可如今张良内力今非昔比,这三人虽是尽力相攻,却已然奈何张良不得!
“你当俺们不想么?”田自慎已是有些气喘吁吁,手中铜棍挥动起来也有几分吃力,喘着气应了一声道:“张兄弟如今这本事有些邪门,当年也不见他有这般厉害!”
“那里是有甚么厉害!我看是你故意容让!”公孙笃一边舞动铜链,一边却是有些气忿道:“不是你护着他,他那里能支撑这么久?”田自慎脸上一怒,还未说话,古冶谨早是气咻咻道:“你休得去赖别人,分明是你这铜链故意容让,每每到我双刺将要得手之际,你这铜链便要来拦上一下!当我不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