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当时甚么事情!”田横听的脸上一怔,旋即放声大笑,张良却是有些尴尬道:“田公子,我这个妹子最喜这般农家村野景致,还请田公子见谅!”
“哎!有甚见谅不见谅的!”田横伸手一摆道:“张公子不用太过客气!你今日算是救了我齐国田氏一命,不然我若是被这两人带走,齐国田氏为他们所迫,一旦有些动静,皇帝岂能就此罢休?再说我在此本就是一介农夫,这位姑娘既然喜欢,便不用另寻他处,就这庄院,让给你们居住,随你们住多少日子都成,我这就派人打扫!”
张良还待要拦一拦,田乘风已然是一脸笑意,不等田横吩咐,便站在院中左右吩咐,命人将各处屋子打扫干净,张良见此事已成定局,索性便也由了他们!少刻间酒宴重行摆了上来,田横举杯刚要说话,赵青却早已端起酒杯道:“田大哥,承蒙你如此好意,我先敬你一杯!”
田横连连摆手道:“这怎成?该当是主敬客才对,哪有客敬主的道理!”越霓也是端着一杯酒道:“田大哥说的不错,只是现下这庄子里,我们是主人,你是客人了!难道不该我们先敬你么?”田横这才明白过来,看着张良道:“这两位姑娘伶牙俐齿,能言善道,张公子游走江湖之际,有她两人在身边,当真是羡煞旁人呐!来来来,不管是主是客,咱们一齐痛饮三杯!”
当下张良等人便在田横这庄上住下,李立仍是驻军村外,这庄子离着鹿苑离宫又不甚远,夏无且便每日过来替赵青治伤,跑了两三日,索性竟是也住在这庄子里,让张良颇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自赵不利那夜之事过后,这庄上倒也清净,每日里不过出去看看田野景致,农家劳作,确实比闷在鹿苑离宫中要舒适的多!
一连过了七八日,这日正午,张良一早便带着两个姑娘去了渭河边,游走半日这才缓缓回程,离着村中还有八九里地,就见一个东陵卫士模样之人,远远而来,见了张良便跪倒在地道:“启禀张公子,东陵候到了,就在庄上等候!”
“东陵候来作甚?”张良颇有几分诧异,回头望着车上的赵青,赵青也是有些迷茫道:“难道是父皇要东陵候赶我回去鹿苑离宫么?他怎地这般说话不算数!这才出来几天便要变卦!”
“也许不是为此事来的呢!”越霓在一旁安慰道:“若是要青姐姐回去,皇帝该当下旨才对,何必让东陵候来传话,要知道皇帝素来知道青姐姐你脾气执拗,若无旨意,东陵候也未必能劝的你回去,咱们且回去看看再说么!”
“越霓妹子说的是!”张良也微微沉吟道:“东陵候此次让东陵卫士前来传话,或许是另有他事,咱们先回去看看!”可话音未落,一旁扈从的李立忽然一指远处道:“有人来了!似乎是东陵候!”
“东陵侯爷如此心急,等不得我们回去,便亲自赶来,不知是为了何事?”张良转头看时,来的正是召平,在远处便命随从待命,自己一人过来,到了近前便笑着一句迎上前去!
“李立带人守住周围一里之地,闲杂人等不得近前,我与张公子有话说!”召平只是向着张良一拱手,却是面色肃然向着李立发号施令,让张良心中不禁一凛,不知他是为了何事前来,赵青神色一松,已知不是自己父皇要将自己赶回鹿苑离宫去,除此之外,一概都不放在心上!
“出了祸事了!”召平见李立带着从人退去,连东儿南儿两个丫头都远远避开,这才一脸忧色看着张良道:“今日宫中接到急报!东郡天降陨石,上面刻着始皇帝死而地分七个字,地方官吏不敢隐瞒,连那石头一同送入宫中,皇帝大为震怒!”
“还有这等事?”张良脸色一变,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心中知道,始皇帝虽看上去并不在意关东六国遗族,实则内中深为戒备,只不过六国遗族现下并未成了气候,要想诛灭,也易如反掌,可如此一来,既然激起六国民众不安之心,这才一直隐忍,现如今陨石上出现这七个字,传到民间,几乎可说是动摇秦国根基,人心离散,万一当真激怒始皇帝,六国遗族只怕当下便是灭顶之灾!回头看赵青时,见她也是一脸惊惧之意!
“老天爷若是想告警始皇帝,为何不让那陨石落在宫中!”越霓虽也十分惊讶,可脸上却是一嗤道:“若秦国当真要国亡地分,上天为何不将这七个大字显在天上,偏偏要落在东郡地方,这也是落在人烟稠密所在,要是落在山谷里,河溪里,岂不是没人知道了?分明就是有人刻上去的!”
“越霓妹子,你这话没错!”张良一脸忧疑,缓缓摇头道:“可天下百姓,未必如你这般想法,此事一旦传遍天下,世人只当是上天要秦国分崩离析,就此人心浮动,一旦有人起兵,便是天下大乱之象,这也是皇帝一直一来不恤民力,不怜世情,只凭着苛刑峻法治国的弊端!这就好比你匈奴那双胎铁柘弓,一直弯弓待发,失了张弛之道,迟早有一天要弓折弦断!”
“张公子,此时不是说此事的时候!”召平一脸焦急道:“皇帝今日大怒,已然下令,命中车府令赵高亲自前往东郡,将坠石所在方圆五十里之地民众,一概杀却,百千人命危在旦夕,蒙毅大人也不敢劝谏!知道张公子在此,让我赶紧来讨个主意!”
“这是有人造谣惑众,干甚要连周围那些人一概杀了?”赵青脸上也是震惊无比,睁大眼睛道:“不成,我要入宫去见父皇,此事跟那些人无干,作甚便要滥杀无辜?”
“殿下不用进宫去了!”召平一脸急切道:“今日皇帝暴怒,已是发下谕令,敢劝谏此事者,无论是谁,一概以同谋论!你知道皇帝是最信神仙之道的,整日里虔诚祈拜,修了多少宫观,祭拜多少山川神灵,今日里却落下这么一块石头来,他如何跟善罢甘休?”
“东陵候所言不差!”张良眉头紧皱,一脸焦虑道:“此事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分明是要激起皇帝发怒,劝谏之事青妹你不用想了,今日你进宫去劝,就算皇帝念你骨肉之情,也未必就不敢处罚与你,你伤势未愈,不要如此冒险!”
“可那些人就该这么被杀么?”赵青也知张良说的不错,只是仍是不肯服气!越霓也一脸惧意道:“若是当真杀却这么多人,只怕当下就要激起变乱来!良哥你倒是想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