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功夫!不愧是穿林飞燕!只此轻功江湖上再无第二人能有!”朱家双掌一击,面色冷冷站起身来,向着燕不惊道:“就让朱某来领教领教如何?”
燕不惊看了看朱家,又看了看地上长剑,脚尖轻轻一挑,将长剑挑飞回来,插在几人桌上一阵颤动,这才低头冷笑,眼角斜斜瞧着朱家道:“朱庄主,这又是何必呢?论武功,我自知不是天下墨家侠门宗主朱家对手,可你只怕也伤不得我分毫,难道两个人在这里你追我藏,做猴戏给人看么?”
朱家被他说的脸上一阵尴尬,燕不惊说的确实不错,论拳掌功夫,燕不惊未必能在朱家手下走出三十招去!可此人轻功登峰造极,朱家只怕百招之内都难以近身,这一来一去,还着实如他所说,就如两个人在此做猴戏一样!
“既然如此,那不如让张某来试试如何?”张良轻轻拔下桌上长剑,替赵青插回剑鞘,在她肩头拍了拍,转身面带微笑道:“不知道这位穿林飞燕可有胆量么?”越霓听的有些奇怪,这位燕不惊连朱家的挑战都不接,怎地会来跟张良相斗,正要出声,却见张良对她浅浅一笑,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一般,便忍住不言!
“我正有此意!”燕不惊上下打量一番张良道:“你既然能将我家宗主打成重伤,甚或要我乔装成他模样将你引开,想必你手上功夫比朱庄主还要厉害些,不过在下今日没多少时辰陪你在此消磨时日,咱们就以一百招为限,一百招过,若你奈何不得在下,那就恕不奉陪了!”
“唔……原来你也是夜祭死士!”张良点点头,他早就看出这燕不惊对自己并未放在眼里,因此只要自己出口挑战,此人必定接下!不过却也佩服他这份胆气,敢以一百招为限,当下双手一搓道:“那看来穿林飞燕也是有些繁忙,一百招多了,五十招如何?”
朱家脸上一沉,连忙要出声阻止,他虽知张良今日武功已然一日千里,已非自己穷尽一生所能窥测之境界,可即便如此,想要拿下燕不惊,只怕少说也要百招之外,况且燕不惊身法虚虚实实,远远近近,只要觉察张良掌力深不可测,定然再不近身,想不到张良竟然以五十招为限,依他两人功夫,五十招连顿饭时辰都没有!可燕不惊早已接过话去,满面讥笑道:“成,就五十招,说不定到时我一时兴起,再送你五十招也未必!看掌!”
他口中说话,竟是先发制人,身形快如闪电,一掌向着张良前胸拍了过来,这一招他心中早已料熟,只等张良发掌相对,毕竟张良想要五十招内拿下他,只能凭着内力雄浑,以掌对掌,用内劲震伤自己,因此早已留了后招,只要张良出掌,自己即刻变招,绝不在他内力所及之处停留!
“要是你如此心急,五十招都不用!”张良不闪不避,口中冷冷应了一声,右掌虚晃,燕不惊还未到跟前便觉得一阵劲力扑面而来,急忙变招,哪知张良这一掌竟不前拍,反而沉肘撤肩,向后一引,燕不惊正在退步,忽的一个踉跄,身形前倾,险些摔倒在地!
“是谁暗算我?!”燕不惊这一下吃惊非小,刚才分明有一股力道从背后推了自己一把,站稳身形便回头一声断喝,只当是朱家趁他不备,可回过头去,身后空空荡荡,哪有半个人影,再听朱家也是冷冷道:“看来当真不用五十招,张兄弟而今功夫,只怕已到鬼神难测境界了!”
“狗屁的鬼神,弄什么歪门邪法!”燕不惊被朱家这一声,心里突地一明,又跟着一震,难道说自己方才那一下,竟是被张良内力所引?可心里如何肯信!一个纵跃而起,便要离得张良远远的,就听朱家还是那声气不变道:“此时才想逃,怕是迟了罢!”不等朱家一句话说完,燕不惊已知他此言非虚,双腿上一阵劲力裹到,竟是硬生生将自己跃起的身形从空中扯了下来,这一下当真是结结实实摔在地上,不禁心中大惊道:“这是他娘的甚么功夫?!”
张良此时语气极为淡然,双掌回还来去,一阵阵内劲带起尘土落叶,不住在燕不惊身边起伏,缓缓而言道:“对付你么,不过是一招罢了,所谓知来藏往,你今日难逃我这一掌!”
“老子偏就不信!”燕不惊就地一声怒喝,身形激箭一般怒射而出,照着张良面门便是两掌,见他身形一侧,心中立时一喜,知道张良这掌力厉害,因此要闪去他身后,只要避开绕在周身的掌力一瞬,他便能逃出这掌力所及之处,那时候别说是五十招,便是一百招两百招,也不放在心上!
“跟你说了,这一招叫做知来藏往,我既知你来,自然知你所去,你逃不掉的!”燕不惊听着张良这几句轻描淡写之话,心中愈发觉得十分惊惧,深悔自己方才不该贸然向前,成了自投罗网之势,但觉自己周身好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一般,将自己牢牢罩在其中,任他左右冲突,只是逃不出去,眼见要过张良身后,便立时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就像是身陷沼泽,心中愈急,挣扎愈烈,愈是深陷其中!
“当年钜子曾言,内家功夫到了至高境界,便能,收发于心,化气为物!”朱家已然瞧出燕不惊这一仗是输了,任他如何挣扎,也逃不出张良掌力所控。就连自己都有些面露惧意道:“所谓剑气指力,莫不是由此出,只不过无论是剑气还是指劲,都需凝力于一处才可,像张兄弟这般真气弥漫于外,使人如鱼入网,如兽落陷,我还是头一次见,就是当年钜子也不曾有这等本事!”
“我师父或能有此本事!”赵青看着张良招式掌法,身形步法,愈看愈是觉得熟悉,自己师父尉僚虽从未在自己面前显露过这般本事,可有时练功之际,也如今日张良一般,看来自己以前到底不知道自己这位师父一身本事究竟到了甚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