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看着眼前这一番乱局,正在默默出神,心中念头不住转动,等到觉察出眼前亮光一闪,那剑客早已收剑归位,只剩下朱家三人惊魂未定站在原地!心里不免也有些震惊,当世使剑之人不少,可能称的上高手的着实不多,当年张良功力未成之际,见田仲剑法已是十分吃惊,及至后来见过始皇帝手上宇宙锋的本事,才知天下剑法精妙如斯,不想今天此人剑法之快,似乎还在始皇帝之上!回头看了一眼赵青,见她已是有些惊愕的合不拢嘴来,自然也是不曾见过这等剑法!
“原来无难庄庄主也是个不济!”墓道中那汉子不知如何也瞧见外面那剑客一招逼退朱家三人,就里面讥讽一声道:“看来今日还得爷爷我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才成!你这这些楚国人,若是再不走,休怪爷爷我不讲情面!”项伯几人听他一口一个“爷爷我”,一个个都是面带恼怒,看见墓道中人影一晃,都是长剑一振,合围而上,只要那汉子出来,便要在此跟他分个胜负!
“爷爷我出来啦!”蓦然间那墓道里一声大喝,震得项伯几人都是有些耳鼓发疼,跟着一阵风声卷地而至,一团黑影向着外面扑了出来,项伯几人都是一声断喝,人人长剑前指,只听叮叮一阵乱响,除了项伯之外,其余几人长剑都断成两截,众人这才瞧清,那黑影乃是一柄大铁椎,拿在一个壮汉手中,挥舞的风车一般,就是项伯长剑未断,一时也抵挡不住那汉子铁椎威猛,拼力招架之下,连连后退!季布等几人手中只剩断剑,现下休说上前夹攻,便是从哪铁椎下逃命也有些不易!
眼见那汉子将项伯几人逼退,闪身要走,便听一声清冽的啸鸣之声,你剑客手腕一翻,一道精光破空而至,嗤嗤连声,窄窄的剑刃好似一条在荆棘中觅路而行的灵蛇一般,避开那铁椎势头,分袭那汉子胸腹要害!
“你他娘的,老是追着爷爷我作甚?”那壮汉眼见手中铁椎抵挡不住这一柄长剑,口中一阵喝骂!登时弃椎换掌,竟是以一双肉掌硬抵这剑客长剑,项伯几人此刻却是站在一旁,他几人此刻若是上前夹攻,这汉子决然抵挡不住,可他们与这剑客也并不熟稔,此番贸然攻上,也不敢料定那剑客会不会返回头刺他们几剑!朱家几位宗主现如今也是同项伯等人一样,颇有几分为难,其实论起功夫,朱家与这剑客也颇能走上几招,可现下敌友难辨,又不知这剑客来路,便同项伯等人远远站开掠阵,若是项伯等人趁机而上,自己便也助那汉子一臂之力!
“死竹竿,爷爷跟你有仇么?人家给了你多少好处,非要你爷爷性命不可?”那铁椎汉子这下纯以双掌拒敌,虽是支撑的住,可失了兵器之威,在这剑客剑锋之下不免有些左支右绌,况且那剑客剑法凌厉之际,招招直取要害,有几招眼见命悬一线,好容易躲了过去,可身上也不免挂了彩,恼怒之下破口大骂!那剑客只是一声不发,手中长剑愈来愈快,看样子是非要将这汉子刺死当场!
“你两个别动,我上去助这位大哥一臂之力!”张良见情势紧急,自己若再不出手,这铁椎汉子只怕当真便要死在此处,心里略一思量,见赵青就在自己身侧,将她长剑推出剑鞘,将自己衣服下摆在剑刃上一挥,切下一片布来,轻轻对两个姑娘吩咐一声,用那片布将自己脸面蒙住,向后退了几步,绕开两个姑娘藏身的那个土丘,这才身形猛的一动,一掌拍向那剑客!
这边两人正在酣战,就是掠阵诸人也都看的胆战心惊,哪里想到突然又是一个身影飞出,叫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其中那剑客最为惊讶,他心中早已料到有人上前助阵,甚或都知道还有数人在这周围并未现身,可着实没想到这一掌来的如此之猛,对方人还未至,掌风已到,内力浑厚磅礴已然出乎自己所料,就连手中长剑都被这掌风逼的势头一偏,再看来人以布蒙面,跟着又是一掌袭到,急忙收剑撤步,口中冷喝道:“好厉害的内劲!你是何人?”
铁椎汉子这一瞬间也明白过来,已知张良是友非敌,见那剑客退后,也回撤一步,上下打量一番张良诧异道:“兄弟是谁?我认得你么?”张良只是不言不语,双掌一错,连环邀击而上,那剑客脸上狰狞一闪,手中长剑一振,登时发出一阵啸鸣来,窄窄的剑刃不断颤抖,突地一分,好似一柄剑分作四五柄一般激射而出,临到张良身前,数个剑影忽的又是一合,身影已在张良身后,剑锋斜取张良后颈!
“失心剑法,貌合神离!”朱家口中登时惊呼一声,两眼瞪着那剑客道:“你是……”话未出口,就见张良肩头一挫,一掌后翻,一掌横挥,这两掌都是鼓足内劲,剑刃被他内息一荡,偏着肩头一尺滑落,不等那剑客变招,另一掌早已是飞了过来,一股排山倒海内劲扑面而至,逼得那剑客也不得不起手接了一掌,身形登时倒飞而出,飘出三丈来远这才站定,嘴角一抹血迹渗了出来,目光畏惧看着张良道:“穷神知化……好厉害的掌法,你是何人?”
他穷神知化几个字出口,项伯脸上突地一变,这一招他虽然不识,可却听一位高人说起过,更是知道这乃是尉僚武学中的招式,毕竟他几人来此,本就是要探个究竟,想知道尉僚到底是不是当真已死,现下这剑客叫出这一招名字来,再看张良这几掌内劲本事,心中哪里还敢怀疑,登时眼神相交,向着张良冷笑一声道:“国尉大人好一招诈死的本事!”说罢也不敢久留,带着季布几人赶忙退走
朱家自张良现身,虽有几分奇怪,可数招一过,只凭这当世无畴的掌力便猜了出来,不过见他以布蒙面,自然是不愿被人所知,因此也只是同田解几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