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当兄弟……”张良见烧当被唐天机这几下变幻惊的目瞪口呆,过来一笑道:“这些并非是甚么法术,乃是积年累月修炼出来的一门本事罢了!”回头想给烧当打个比方,可一时又寻不见合适之事,猛的瞧见曾堃,便伸手一指道:“就如我们这位兄弟一张弓一支箭出神入化,那也是自己练出来的功夫,不是甚么法术!”
烧当原本被唐天机那手法惊得心中骇然,见张良竟然用弓箭来比喻此事,眼中不觉闪过一丝不屑道:“原来中原也有擅使弓箭之人!这我倒是不大晓得!”他心中所想,这弓马本事,该当便是羌人与生俱来的本事,也唯有游牧之人才有这等本事,因此对曾堃身上弓箭,多少有些瞧的不起!
“你且说说那几个人,究竟为何要为难与你?”张良早已看出他眼中意思,也不来点破,不过唐天机方才那几手本事,足以让烧当心服口服,现下乃是要查明四凶何以在此同羌人部落为难,看这其中同娄敬之事,是否可有关联?烧当摸了摸头,唉了一声道:“说起来,此事也是因一样稀奇物事所起,我们这雪域草原之上,每到一年中这个时候,常有一种异草,说来也奇怪,这草冬日的时候,乃是一只虫子,到了这些日子,便成了一株草!”
“世间哪有这等奇事?”赵青听的一愣,十分不信道:“这虫与草,乃是互不相属之物,岂能互相变化?”其他诸人也都个个面带诧异,这等异事,若是在中原听闻,必然以为这是虚无缥缈之事,可这烧当乃是此地羌人,按说不该这等心口乱言,但这虫变草之事,着实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张良虽也奇怪万分,一脸惊愕,却拦住赵青话头道:“烧当大哥不是那等胡言乱语的人,青妹且让他说完!”
“姑娘信不信都由你!等你明日见了,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烧当瞥了一眼赵青,见她不信,便向着张良道:“我所说的这等异草,羌人都称之为仙草,往往采来用作药材,可其中有一样,这仙草之外,另有一样东西,也同仙草一般,冬天为虫,夏天为草,不过颜色赤红,枝叶肥大,全然不似仙草那般,不但如此,其中还有剧毒,无论人畜吃了,不过三日,便全身僵死,尸身历年不化,因此我们羌人都叫做鬼草,死人草,好在这死人草极为罕见,且只生在高山冰雪附近,只要不刻意去寻,便决然无事!可自去年以来,那几个恶鬼不知为甚,先是在我部落之中以重金求购,想让牧民替他们去寻那鬼草所在,可是他们想的太过容易,我们这些羌人,衣食住行,都赖着牛马牲畜为生,要那金银有何用处?加之冬日冰雪盖地,也无处可寻,他们也只得作罢,前些日子冰消雪开,这几个恶鬼又来我部落之中,我始终不愿答应他们此事,不想这些人忽然在一夜之中,趁着无人之际,不知用甚么妖法将我制住,令我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将我悄悄驮出部落来,直到今日遇见你们,也不知这几个恶鬼,将我那部落究竟怎样了!”
“他们使妖法制住你?”朱家在旁听的仔细,看来这兵主宗乃是要寻这死人草用作练毒之物,慢慢踱了过来,右手食指突出,极为迅捷在烧当身上连点数下,这才看着满脸惊惧的烧当道:“他们使的妖法,可是如此么?”烧当不想这些人竟然还有这份本事,只是这口中声音难出,手足僵硬,显得颇为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越霓便笑了一声道:“烧当大哥你眨眼为号,连眨两下,便算作是点头!”烧当连忙眨了两下眼睛,算作应答,朱家手指在他身上又连点数下,烧当喉咙中原本被堵住的那一句话脱口而出,满面惊恐,坐在地上不住退缩:“就是这个妖法,就是这个妖法!”
朱家却是不理烧当望着自己那份惊恐神情,面色凝重对这张良道:“兵主宗这些歪门邪道,不远数千里来此寻找剧毒之物不说,还在这部落之中如此装神弄鬼!”田解见烧当一副惊恐失神的样子,十分有些不屑道:“我说那汉子,这他娘的不是甚么妖法,乃是中原武学中点穴之法,他们若是会妖法,还要你们作甚,只需用法术召请妖魔鬼怪来替他们做事就成了,何必要用活人?”
“看来咱们须得往烧当大哥这部落中走一趟!”张良双目望着渐渐熄灭的那火把,忽然转头向着烧当道:“敢问大哥一事,此地往南,可有一座峡谷,其中气候跟这雪域全然不同?”
“你们要去哪里?”烧当见朱家对他点穴即解,不似四凶那般要将他制住,已是稍稍定神道:“有倒是有这么一个地方,不过那地方还远着哩,况且路途极为难走,再说那峡谷中虽是气候温暖,可毒虫猛兽也多,这几年来,其中更是不知为何多了一种五色虫子,极为厉害,剧毒无比,不管人畜,只要被叮一下,便全身处处溃烂而死,幸亏天神照应,这虫子受不得冻,只要出了那峡谷,便被冻死,因此我们都不愿去那所在!”
“五色斑蝥?”张良朱家心中一震,就黑影中对视一眼,心中都是颇为惊讶,朱家更是暗中轻呼一声,其余众人在这深沉夜色中也有些不寒而栗,这五色斑蝥乃是剧毒之物,众人尽皆知道,可优旃也曾说过,当年兵主宗哪位宗主,在那峡谷之中直直等了三年,才寻得一只,可见此物极为罕见,现下听烧当这话,显见有人已在峡谷中将这五色斑蝥繁衍成群,只这份豢养毒虫的本事,已然令众人心中极为忌惮,更何况此人还在这雪域高原上寻那死人草,难不成是要用以毒养毒之法,再养出一只七色斑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