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望着海中那几座岛屿,忽然开口道:“要去那岛上,或许未必就要船只!”田解登时一脸讥笑回过头来:“不要船只,张公子是想从这一派汪洋上飞过去不成么?”
张良素来知道田解脾性如此,也不与他计较,脸上仍是淡淡道:“飞自然是飞不过去,不过或者能走过去也未可知!”
“哦?”田解回头望了望波光粼粼的水面,又转回头冷笑一声:“我竟不知张公子轻功已到如此地步,这许远水面,竟然也能踏水而过?田某痴长这些年岁,还未见过如此神功,看来张公子这一次是要田某开开眼了!”
“田宗主,张兄弟既然能这般说,必然是有些计较,你又何必如此较真?”朱家也觉得田解说话颇有几分过火,不免过来圆场道:“张兄弟,你有何法子去哪岛上,说出来也好让咱们参详参详!”
张良缓缓走到水边,凝视了这西海片刻道:“朱大哥你看,咱们来时,这水边只有薄薄的一层冰,可这几日,水边已然冻的实了,如今还未到严寒之际,若是再有月余,想必这海中必然大冻,那时节或可踏冰而过,却不免了舟船之用?”
“张兄弟说的是!”朱家这几日倒是未曾发觉这水边已然冻得坚硬无比,过去微运内劲,向着冰面上踩了两脚,果然是十分坚实,不由点头道:“还是张兄弟看的细,若是这水面当真冻住了,除了越霓之外,咱们过去决然不难!”他这话不将越霓算在其中,乃是担忧这冰到时冻得不牢,除了越霓,众人多少都有些轻身功夫,只需冰面稍厚,便能踏冰而过,越霓没有这份本事,自然要小心些才是!
“这乌獒好似能听懂一般!也不知在看个甚?”赵青突然一笑,张良等人回头看时,那乌獒早在两个姑娘安抚之下俯卧在地,只是两眼定定看着海中,便是两个姑娘不住抚摸,也是一动不动!自此一连数日,张良都十分留心,见只要众人不靠近两个姑娘居住的那间茅屋,这乌獒便好似有心事一般,总是望着一个方向,这一日有些好奇,便向着乌獒所望方向远远眺望过去,辨认一下大致方位,正是这西海西北地方,隐约可见一个小岛峙立海中。张良不免有些疑惑道:“你这畜生,难道是从那岛上出来的么?”
西海边气候反复无常,往往一日之间,便阴晴不定,可这一日朔风大起,虽是晴朗朗的天空,比之前几日愈发的冷了起来,众人心知严寒已至,不免每日里都有些留心水面,果然如张良所料,一点一点的冻了起来,两个姑娘生怕外面太过寒冷,竟然将这乌獒每日里放在茅屋之中,虽是如此,这乌獒也只是趴在门里,一个熊头一样的脑袋探在外面,眼睛仍是瞧着海中那座小岛,张良见此,心中也是愈发奇怪!
“这是甚么声音?”众人见这海中愈来愈是平静,上冻的地方,也是愈来愈广,看来这寒意再有些日子,这西海迟早冻成一面镜子,这一夜晚间,曾堃正在茅屋之中,突地跳起身来道:“诸位可曾听见么?”话音未落,便听外面一声长嗥,声音极为阴森凄厉,唐天机也是脸色陡然一变道:“狼嗥,是狼嗥?”
“不好,那些旄牛散放在外,只怕难逃这些野狼之口!”朱家脸上也是一惊,已然带头冲出门去,只见月光之下,百余双绿莹莹的眼睛在狂野上奔突来去!赵青越霓也是闻声而出,越霓在匈奴自是见过这等场面,也不由惊呼一声道:“这是狼群,看来这几日天气太寒,这些野狼也无处觅食,咱们这里还十余头旄牛,竟然将它们给引来了!这个怎生是好?”
“越霓妹子怕甚么!”赵青眼见这狼群愈来愈近,长剑噌的一声出鞘,往前一步道:“凭着咱们这些人在此,这些野狼,难道还怕了它不成?来一个宰一个,来十个宰十个!”张良朱家也都点头道:“看来如今只有这一法了!”
“青姐姐,莽撞不得!”越霓见张良等人也同赵青心意一般,连忙拦住道:“你们不曾在草原上过活,不知这野狼厉害,这般成群结队而来,最是可怖,况且野狼心计最是阴险,若是找不出头狼所在,就是杀了十只百只,这也野狼也绝不后退!更怕的是这些野狼一死,便是诸狼口中之食,那时节必然招惹更多野狼来,咱们须得想个法子才是!”
张良见这些野狼到了近前,缓缓逼近,连喘息之声都隐约可闻,看样子已经是饥饿已极,再看那十余头旄牛,脸上不禁一愣,那四只纯白的旄牛,似乎颇有阵法,聚在一处,都是犄角对外,站在哪里一动不动,余下那八只黑色的,却是被狼群惊吓到异样,十分害怕一般紧紧挤在一起!耳听朱家已是在吩咐众人,心里突然一动,向着越霓道:“越霓妹子,你不是狼骑出身么,能否寻出那头狼所在?只要找出它来,让曾大哥一箭将它先行射死!”
“头狼在狼群最后,只怕曾大哥也难以射中它!”越霓早已是瞧见那头狼,只是这一群野狼数目甚多,不下百只,那头狼更是离得狼群甚远,独自躲在后面,只等狼群得手!曾堃顺着越霓所说,向着狼群后面远远一望,也已看见那头狼所在,不觉苦笑一声道:“这畜生倒是躲的远,不如你们在此抵挡,我冲了过去,将他射死!”
“你追它不上,除非是有快马!”越霓摇了摇头道:“头狼最是精明,见人上前便立刻躲避,从不与人正面相对,我在匈奴之时,或是潜伏趁其不备,偷袭放箭,或是趁着马快,急冲过去,趁它来不及逃离之时,一箭毙命,现下曾大哥你但凡冲出这狼群包围,那头狼必然远远躲开,怎么也追不上的!反倒要被它召集狼群,将你围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