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们在瘦保安的“担保”下进了DX的工厂,后来又被车间里的工作人员办理了入住宿舍的手续。杨铭轩和Summer四个人在DX工厂的大门口徘徊了很长时候,他们看到报名来的男男女女,也不好上前去打断招工处工作人员的工作。
当招工处工作人员闲了下来,瘦保安笑着跑到工作人员旁边取了凳子坐了下来,拿出三百块钱塞在工作人员手里,说:“这几个穷小子,这次是做了次亏本生意,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些,我们两个就分了吧。”
工作人员也笑着,说:“有总比没有好,今天早晨就报了那五个男工,不过这些就够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那是,那是,如果再来那么一两个就更好了。”瘦保安说着,眼神开始盯着杨铭轩和李建刚看了看。
工作人员会意,大声说:“今天男工不招了,女工还差两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站起来活动活动了筋骨,伸了伸懒腰,露出了雪白的肚皮。瘦保安哪里会放过工作人员“走光”的大好机会,两只眼瞪着如明珠一样。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回去看你老婆的去!”工作人员发现了瘦保安“不老实”的眼神,眼睛看起来很生气,嘴角却是笑着的。
瘦保安说:“老婆的哪里有你的好看。”
两个人在无聊中打情骂俏了一会儿,他们是在等着Summer和林芬九带着杨铭轩和李建刚来招工处扫名,谁知道他们四个人只管在厂门口对着刚才的所见所闻开始大加讨论起来。
瘦保安忍不住了,走近Summer和杨铭轩四个人,问Summer:“小妹长得挺漂亮的,要不要做工啊?”
Summer对着杨铭轩看了看,林芬九嘀哩噜啦地对着瘦保安讲了一会儿杨铭轩和李建刚听不懂的方言。杨铭轩到这里虽然已经来了两年多了,可对于当地的方言他真是听得不太懂,只觉得当地的方言语气跟Japanese一样,“嗨呀嗨呀”地说个不停。
“嗨呀嗨呀”杨铭轩是听得懂的,就是“是啊,对啊”的意思。
林芬九和Summer对着瘦保安“嗨嘀噜啦”了一会儿,瘦保安就笑着离开了。瘦保安刚一走,杨铭轩忙问:“你们讲什么啊?”
Summer说:“让你平时跟我说当地话,你不说,现在可来问我来了。”
林芬九笑着,拉了李建刚的臂膀说:“刚才这个保安跟我们讲,今天再招两个女人就不再招了,他问你们两个男孩是不是也想找事情做的。”
“我们说我们有事情做,不进厂。”Summer接着说,“他还问我你们两个男的要不要做,他可以担保你们进厂,人家是收三百块钱一个人,他跟招工的熟,就算你们一个人两百块。”
“这是DX的规矩吗?”杨铭轩问。
“不知道吧,他们现在就想让我们两个女的进去,他说一起报名就收你们一个人两百块,要不然连男的看都不会看,更何况是要进厂做事情了。”林芬九抢着说了起来。
“进厂还要交两三百块钱的担保费,押员工身份证,这就是DX的规矩,看来这个DX很黑嘛。”李建刚说。
杨铭轩也说:“这么黑的工厂,叫人以后要怎么做啊。”
杨铭轩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少,但Summer是听到了,他笑着说:“这年头好的工厂就是这样,在这方圆几百里,有哪个后起之秀比DX更厉害呢,人家要求这么高,肯定待遇也就很好了。”
的确,DX最终几年的发展势头很猛,动不动就有什么地方的领导来DX来参观。领导们一来参观,就随同带了很多的记者来录像照相,电视和报纸上经常可以看到DX的新闻报道。之前,只有KE在公司举办的新春晚会或者重大节日时才能请得到市级及市级以上的领导,现在多了一家就是DX。
瘦保安又回到了招工处和招工的工作人员聊了起来。没聊多久,他们看到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女过来,瘦保安马上从招工处回到了保安室,对着少女哈哈地笑着。
少女也对瘦保安回礼一笑,对着招工处的工作人员问:“小许,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招工处工作人员站了起来,拿起桌面的一叠表格,说:“就报了这么多长,还差两个就够了,那边有两个,只管在门口自己跟自己聊天,也不过来报个名,这些人也真是的,不报名就滚远一点,还站在门口聊天屁的天啊。”
少女说:“小许你看看你,人家在那里聊天又不是在我们工厂聊天,人家愿意聊就让聊吧,还把你给气的。”
杨铭轩和Summer还在那里嘻嘻哈哈地说东说西,林芬九早就靠在了李建刚的肩膀上说:“不如我们回去吧,在这里看了这么久,我们又不进人家DX公司,在人家门口也不好,阿刚,你背我!”
林芬九说着转身就爬到了李建刚的背上,嚷嚷着李建刚背他走。Summer看着林芬九说:“你们两个也别腻歪了。”
“嫌我们腻歪了,你想让杨铭轩背你就让他背呗,还看我们两个不顺眼了。”林芬九跳了一下,身体就离开了地面,扑在了李建刚的背上,李建刚因着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四个人正在打闹,Summer听到有人在喊杨铭轩的名字,杨铭轩没有听到。Summer叫了杨铭轩一声,说:“好像有人在叫你呢。”
“别逗了,这里怎么会有人叫我,是你听错了吧?”杨铭轩说了一声,继续看着林芬九和李建刚两个人打闹。
“真的有人在叫你,不信你听。”Summer又说。
杨铭轩看着Summer,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觉得这个地方真的不会有人认识他,也不会有人叫他的名字。又是一声传了过来,他没有听错,是在喊他的名字,他寻声望去,是DX大门口招工处传来的。
招工处只有负责DX招工的小许和瘦保安,还有一个少女站在招工处旁向他们这里张望,不断地挥着手。杨铭轩和Summer确定叫他的声音是从那个少女那里传来的。林芬九对杨铭轩说:“藏得可真深啊,没有想到DX你还有这么如花似玉的情人。”
“我好像并不认识她啊。”杨铭轩忙说。
林芬九接着说:“那个女的是漂亮,不过跟我们的Summer比可差了一大截了。”
Summer说:“别说笑了,她叫我们,我们就过去看一看,等一下我们再回去。”
走近了些,杨铭轩这才认出来这个少女原来是KE总裁办文控中心的Anglia,Summer也认识Anglia。杨铭轩惊奇地问:“您怎么会在这里?”
Anglia笑了,笑得很甜,说:“你不知道了吧,我在KE都没有做好几个月了,现在跳槽到了DX,负责招聘这一块的。”她说着,眼睛回扫了一遍眼前的四个人,将眼神停在了Summer身上,问:“怎么样,现在在KE还行吗?”
“嗯,还行。”Summer附和了一句。
Anglia对着Summer说:“你也在KE品质保全中心做了很多年了,想不想换个环境啊,如果你想换的话,我们DX欢迎你们,DX是后起之秀,在我们这里发展的势头很猛的,很多KE的员工离开KE以后都到了DX,比如说以前在KE总裁办做副主任的Perer,他现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DX的人事行政经理。”
Anglia说到Perer的时候眼睛就盯在杨铭轩的身上,说:“铭轩也是认识Perer的,对不对?”
“Perer是认识的,我们刚到东南的时候就是你们两个一起接的。”杨铭轩说。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就算是熟人了,以后如果真想到DX的话,直接找我就行了,肯定不会比KE差。”Anglia说着,又看了看杨铭轩,说:“铭轩在KE也真是发展不起来,不如早早地投到DX来,我们这里任人唯贤,听说以前铭轩在装配的生产线上推行计资新方案,效果不错,现在DX也正想推行这一块呢,就是缺少一个做过的行家……”
Anglia还在介绍着DX的情况,瘦保安将头从保安室伸了出了来,对着Anglia喊:“Anglia,电话,找你的!”
Anglia笑着对杨铭轩和Summer说句了抱歉,让他们稍等她一下就到了保安室接电话去了。没有几分钟,Anglia笑着走出来,对着杨铭轩笑得更甜了,说:“刚才是Perer的电话,我跟他讲了你们几个在厂门口,他马上就来,你们等会跟他好好聊聊,DX真诚能邀请你们的加入,我们以前都很熟悉,以后有机会再到一起共事的话那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没有多久,Perer急急忙忙地骑着自行车就飞奔了过来,他把自己车扔到了保安室的旁边,自行车斜靠在保安室的墙上。Perer笑着过来握了握杨铭轩的手,又握了李建刚的手,对大家说:“欢迎欢迎,欢迎你们到DX来参观。”
Perer叫瘦保安拿了几瓶矿泉水,递给杨铭轩和Summer四个人。Perer说:“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刚才Anglia说你们四个在厂门口,这还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呢,你们在KE都是顶尖的人才,只是KE的整体机制不适合你们的发展,现在DX正是起步,势头也很猛,需要大量的人才,别把你们在KE浪费了,尤其是杨铭轩,你在装配车间的事情我以前在总裁办的时候都听说了,也曾经为你打抱不平,可我只是一个办公室的副主任,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不如到DX来吧,让你的光芒散发出来,我们需要像你,像小夏这样的有真才实学的人才!”
杨铭轩只看到Perer的嘴唇在不断地张合着,一个又一个的音符从Perer的嘴巴里嘣了出来,听得杨铭轩觉得很不是滋味。Anglia坐在Perer的身边不断地点着头,不时地发出“对”、“没错”、“真是这样”的话来。
Summer也看了看杨铭轩,又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林芬九和李建刚,他们的眼神也诉Summer他们也是一片茫然。